第131章 康王殿下
- 靖康之后,率岳飛拾山河
- 禿筆畫方圓
- 2533字
- 2024-12-05 12:05:34
伍有才輕松的就從這個狗剩衙差口中挖出了大量信息。
當即,伍有才將林良肱、李會喚來。
“李都監(jiān),這康王是怎么回事?金軍為何不遠千里來捉拿他?你對朝廷比較了解,給分析分析。”
伍有才也不墨跡,將訊問出來的消息攤開,問李會。
李會眉頭緊鎖,想了許久才說道:“康王很可能是出使金營,為三鎮(zhèn)交割之事與金人交涉。”
“可是金軍早已渡過黃河,把汴京城給圍了起來,他怎么跑到相州來了?”
“伍指揮使,這里還有個疑團未解。”
“什么疑團?”
“依祖宗故事,親王郡王不出京,也就是說宗室后裔不得出京任官,殿下接連派信王、康王出京,汴京這次生死難測了。”
林良肱大驚:“都監(jiān)是說,金軍這次不是為錢財和土地而來?”
“唉,天下所仰,莫非天子。金軍要是捉拿了天子,或者……”
“金軍是想殺皇帝,滅大宋?”
李會心思沉重的點點頭:“汪伯彥城府極深,他派兩個衙差來打探情報,很可能康王就躲在相州,甚至為康王所指派。”
伍有才也深以為然:“背嵬軍和元氏新軍加起來近千騎兵,雖沒在相州停留,卻是途經(jīng)相州城下的,他汪伯彥不可能不上心。”
“伍指揮使,西軍這次快速突入汴京,又帶了一大幫家眷,汪伯彥定然以為是在護送朝中重臣出京,才過來探個究竟。”
林良肱聽李會這么分析,反駁道:“李都監(jiān),就算護送重臣出京躲避,也不可能北上啊?”
“林將軍,你別忘了,井陘道還有信王坐鎮(zhèn),沈放可是連金軍兩路元帥都奈何不了的旋風將軍。”
林良肱恍然大悟:“康王和信王是在為汴京不測做準備。”
“信王殿下年少不更事,從未參與國事。但是康王殿下不一樣,靖康元年正月,康王越次而進,主動出質金營,曾在金營接連三箭中的,以至金人懷疑康王乃將家子弟,并非親王。”
“伍指揮使,林將軍,二位想想,康王文武雙修,沉穩(wěn)篤定,值此非常時期,咱們押送大批家眷從汴京北返,康王會無動于衷嗎?”
大宋已一百余年沒有發(fā)生宮廷內亂,以至于林良肱、李會都快忘了這些爭權奪利的爭斗。
現(xiàn)在非常時期,若是大宋國真要遭遇滅頂之災,那康王和信王將是繼承大宋國祉的唯二人選了。
伍有才出身低微,自然沒想過這些朝廷的勞雜子事,應道:“他康王想咋的?咱們帶的都是自己家眷,他敢對老子使陰招,老子連他康王也一起打!”
李會搖搖頭,道:“伍指揮使,你對朝廷之事不甚了解,這不是打不打的事,搞的不好,會致天下大亂。”
伍有才想了想,終于開竅了:“哦,我明白了。李都監(jiān)你是說,皇帝老兒還沒死,康王就惦記上了皇帝寶座了?”
“未雨綢繆總是好的。”李會沒有正面回答,“沈放和李公均不在此地,咱們也不能私自做主,必須盡快將這個情報送出去。”
林良肱也點點頭:“依我對沈置制使的了解,他連信王也不待見,對誰當皇帝沒興趣。若是咱們將康王打了,不是給置制使添麻煩嗎?”
(畫外音:不知八百里之外的沈放聽了作何感想?)
“好,”伍有才畢竟是此次任務的主官,聽李會和林良肱意見一致,應道:“那咱們就先派人回去稟報,順便在湯陰縣休整休整,弄些牛車馬車給家眷們坐。不是還要尋那岳飛么,老子親自登門拜訪他去。”
伍有才想起一事,問李會:“那這兩點衙差怎么處置?放回去肯定不行。”
“還是先押在軍中,命人嚴密看管吧。若是相安無事通過了相州,再把人放了。”
相州城內。
州府衙門。
蜀國公、廣陽郡王、康王、道君皇帝第八子趙構端坐州衙辦案桌前,神情寥落。
兩側分列赴金使者及知州、判官、本路虞侯等。
細心望去,樞密使耿南仲赫然在列。
工部尚書王云言道:“殿下,金軍已圍汴京,使金已無任何意義。”
知州汪伯彥亦言:“殿下,汴京事已不可為,河北兩路兵民作亂,殿下不如留在相州,臣有二萬忠誠軍民,定可保殿下安危。”
耿南仲接著進言:“臣負朝廷旨意北入河北,卻被匪兵刁民所襲,連金使王納也要殺死。簽書聶昌至降州城勸交城,亦被鈐轄趙子清挖目沸煮。臣以為,為保殿下安危,可移步大名府,再相機動去山東,以避兵燹。”
汪伯彥鄙夷的看了一眼耿南仲,駁斥道:“耿樞密身為樞密首臣,口口聲聲都是逃,羞是不羞?”
耿南仲不想竟然被汪伯彥一個州官針對,老臉通紅,卻又不得不按下不發(fā)。
汪伯彥親率大軍黃河邊迎康王,已深得康王贊賞,反觀自己孤家寡人,還是被陛下趕來河北送死的棋子,江河日下,已不可同日而語了。
閤門宣贊舍人馬致遠也附和道:“此去山東,河汊遍布,匪兵橫行,實不可取。”
中山知府陳亨伯又進言:“殿下,臣仍在中山保州的契友來報,金軍都統(tǒng)制完顏阇母已從燕京發(fā)大軍南下,不是攻真定便是河間府,北上山東實為不智。”
耿南仲被多人駁斥,再也憋不住了,反擊道:“那諸位以為,留在相州便無事么?別忘了,相州乃北往燕京之要沖,留在此地等金軍上門么?”
幾位州府守城和使者互不相讓,劇烈的爭執(zhí)起來。
趙構煩不可耐,而自家偏偏對眼前這些人有所倚靠,不能都得罪了去。
“諸位卿家,”趙構舉起手中的蠟書,語氣溫和道:“汴京的圣旨才是當下該議之事。”
眾人望著趙構手里的蠟書,紛紛閉嘴不言。
趙構手中的蠟書,乃天子遣閤門祇侯秦仔秘密送來,要求康王召集河北諸兵,火速入京勤王。
可是河北的狀況,眾人都清楚。
除了井陘道那支種家遺留下來的西軍還有些戰(zhàn)斗力之外,就剩磁州宗少卿,原宣撫司下張所的散兵可用。
可是當下這些軍隊都不受康王節(jié)制,哪里調得動。
尤其是井陘道,還有信王在出鎮(zhèn),沈放必然不會聽任康王召喚。
馬致遠見眾人都不語,小心翼翼道:“殿下,不如去信真定府信王,著他發(fā)井陘的西軍南下汴京勤王,我等先去大名府,遏住李固渡,分兩路控遏金軍北返道路。”
馬致遠的心思很直白。
汴京勤王那是危機重重之舉,西軍戰(zhàn)斗力強,若是能突入金軍大本營固然好,若是不能,吸引金軍注意力,大名府更安全一些。
趙構想起井陘那撥騎兵,問汪伯彥:“汪知州,井陘騎兵的動向打聽清楚了沒有?他們現(xiàn)在何處?”
“稟殿下,井陘騎兵目前已入相州境,還和山西來的粘罕追兵打了一仗。”
“哦,”趙構心里有些慌,卻強自鎮(zhèn)定道:“打贏了沒有?”
“打贏了,據(jù)說殺死金軍鐵騎數(shù)百騎,將那股金騎打逃了。”
趙構終于安心了些,問:“那探明白了沒有,井陘騎兵去汴京所為何事?”
汪伯彥沉吟不決,好一刻才應道:“臣還在追查,但是據(jù)衙門公事來報,和騎兵一道走的,許多都是貴家人物。”
趙構顯得不耐煩:“此事容后咱家再與你商量,先商議勤王之事。”
汪伯彥:“臣以為,遠水難解近渴,就算募集三五萬士兵,渡過了黃河,能與金人鐵騎野戰(zhàn)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