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 誰是井陘老大
- 靖康之后,率岳飛拾山河
- 禿筆畫方圓
- 2255字
- 2024-11-29 11:09:22
信王馬隊在張灝一千甲士護衛下,浩浩蕩蕩的繼續前進。
如此壯大的聲勢引來大批井陘百姓的圍觀,歡呼。
“殿下,河北終年戰亂,百姓日子苦不堪言啊!”
張灝與趙榛并騎而行,故意令鄧昆領著十余騎兵隔斷了身后的李若水、傅彪等隨行將官。
“張子善,這還是本王第一次在河北看見如此熱切的臉,這才是大宋子民該有的樣子。”
“是啊,若不是金軍違背盟約,侵我土地,踐踏我大宋百姓,河北本是富足安康之地。”
張灝斜眼偷偷瞄了趙榛一眼,納悶道:“殿下,本朝從未有王侯親臨前線的先例,殿下此來是何意?”
“江山社稷危傾啊,是天子在謀劃河北軍事防御,命本王出鎮真定,牽制金軍的行動。”
“汴京城可有受到金軍侵擾?”
“金軍已渡過黃河,攻下開德府了。”
“啊?開德府距汴京不過一二百里,不會……”
趙榛憂郁的望了張灝一眼,嘆息道:“所以天子才迫不得已命本王前來,希望從背后施壓,打亂金軍進兵的節奏。”
“唐相和耿樞密是什么個態度?沒有派大軍前出阻敵嗎?”
“唉,汴京城已是風聲鶴唳,人人自危。如今劉韐任京城守御使,可是新敗之將,難孚眾望,他不如李綱少宰。可是李少宰現已貶去荊湖南路,官家想用而不可得。”
“向東南發勤王令啊!東南、關中仍有數十萬禁軍,特別是秦鳳路的西軍,敢戰之士頗多。”
“潼關已被那金將婁室十萬騎兵阻斷,關中禁軍出不來了。”
“西京總管府王總管呢?他怎么不阻止金軍?”
“王襄?早跑了!完顏婁室在黃河邊擊了一晚上的鼓,折彥質、李回還有王襄通通跑了。直接洞開汴京左翼,任由金軍渡河。”
在被鄧昆阻隔的騎兵后頭,傅彪也和李若水聯轡并行。
“李公,你怎么弄個親王來井陘道?”傅彪是個直脾氣,開口抱怨道,“你也是知道沈置制使的性子,他最受不得那些京官,卵事不干,還脾氣大。”
“傅教頭,我也擔心國守那脾氣,可這是官家的意思,作為臣子,我不能出言反對。”
“他趙榛想來當井陘的太上皇可以,可得聽話,要不然,不用沈置制使出面,咱們這些兄弟也要將他趕出去。”
李若水驚詫道:“傅教頭,你說這話可是要掉腦袋的。”
“嘿嘿,我傅彪不說了嘛,吃飯的家伙還不是好好的嗎?”
“傅教頭,這是國守教你的?想向朝廷施壓?”
“咱是只管打仗的莽夫,才沒有你們那些彎彎腸子。俺們就是不想被他攪和,這井陘道的安寧可是數萬弟兄用性命拼出來,你瞅瞅張灝那個軟蛋指點江山的狗屁模樣,好像井陘道是他打出來的天下。”
李若水也早已看出來了,可是張灝與信王關系不簡單,他能當著信王的面斥責張灝嗎?
“傅教頭,我正納悶呢,張都統制怎么會在井陘道。”
傅彪哼了一聲:“這個軟蛋逃去平定軍,金軍圍攻城池時,他趁亂又逃了出來。沈置制使率領虎賁軍燒了金人的糧草輜重,可是被金人追擊,傷亡不少。張灝逃跑路上撞見了虎賁軍,硬是撿了個功勞。”
“哦,原來如此。”
“李公,俺可丑話說在前頭。信王要是對西軍指手畫腳瞎指揮,別怪俺這粗人翻臉不認人。”
李若水不由眉頭緊鎖,心里苦出了渣。
和傅彪這種勇夫講禮儀講道理必然是行不通的。
官家派信王出鎮河北,正是想讓信王收攏潰兵,以期阻斷金軍后路,為接下來的談判當籌碼。
可是李若水太清楚沈放這些人的做派了。
想奪了沈放的兵權,無異于要了他的命。
他是個打起仗來不要命的猛將,可是從他嘴里卻說出了“將在外君命有所不授”的話,說明他心有所圖。
這馬上就要抵達天長鎮置制司衙門了,沈放不肯移步參見信王,偏偏張灝這個世家公子冒了出來,而且貌似對沈放極為不滿。
信王年輕,有涵養,但不通世道人心,被張灝教唆幾句恐怕會出事了。
李會雖然帶了話回去找沈放,但憑他說服不了沈放,還是要稟明信王為好。
李若水打馬快速前行,攔在了信王面前。
“稟信王殿下,下官聞報沈置制使病情有所反復,可否讓下官帶著方御醫先行。下官已吩咐李會都監在置制司衙門恭迎陛下。”
“殿下鞍馬勞頓,沈置制使又是有疾在身,待殿下休息好了再與沈置制使見面也不遲。”
信王本沒有什么城府,見李若水說的在理,便允了。
誰知張灝竟然不依不饒道:“信王殿下千里勞頓,親赴前線,沈置制使乃西軍首將,不管如何,理當迎迓,以示不忘天恩。”
說著,張灝給趙榛使了個眼色。
趙榛夾在中間,顯得頗為為難。
“李府尹,張都統制,要不就折中一下吧,沈置制使有疾在身,本王就親自登門,也算是對沈置制使奮勇殺敵的一種犒賞吧。”
張灝目的已達成,在馬背上行了個拱手禮:“殿下體恤下士,臣愿同往,查探沈置制使的病情。”
事已如此,李若水知道沈放與信王正面沖突已無法避免,只好同意一同前往。
沈放麾下的傅彪已是這個態度了,他沈放更是茅坑里的頑石,能給信王殿下什么好臉色。
若不是張灝這個紈绔公子突然出現,本來一切都在李若水水的掌控之中。
信王馬隊這邊眾人各懷心思,李會在沈放跟前更是心急火燎。
沈放甚至裹起了厚厚的棉被,呼呼大睡起來。
任他李會急得很熱鍋上的螞蟻,就是一句話,我沈放下不了床。
“沈兄弟,沈祖宗,你倒是開開竅啊!你這置制使是官家給的,若是冒犯了信王殿下,官家一句話便能摘了你頭上的帽子。”
“就算禮節性的參拜一番,又不丟你沈大將軍的面子,軍隊還不是聽你的話?他這外來和尚一時半會兒也念不了你西軍這本經不是?”
“哎呦,一炷香時間信王殿下就抵達衙門了,李公命我必須要去恭迎,你倒是給個話呀!”
劉婉娘突然款款走了進來,對著李會欠身行了個禮。
“李都監,你大可不必著急,去置制司衙門迎著便是。”
李會見救星來了,急匆匆道:“劉小娘子,他這個牛鼻子只聽你的,小娘子一定要說服他,這可是天大的事,辦砸了咱們都沒好日子過。”
劉婉娘笑道:“辦砸了也好過被金人打進來。”
李會一愣,這對冤家一個模子里刻出來的?
可他卻沒時間反駁了,一跺腳,急走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