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 信王殿下
- 靖康之后,率岳飛拾山河
- 禿筆畫方圓
- 2456字
- 2024-11-28 23:36:23
李會匆匆趕至吉祥客棧。
“沈兄弟,信王殿下還有一個時辰就駕臨置制司了,你看是不是讓人攙扶你一下。”
對于成立置制司行營,沈放開始還很反對,他不想把大宋的官僚機構那一套搬到西軍來,西軍以作戰為主要目的,給你七搞八整,將領全都成大爺還了得。
后來在李會反復勸導下,沈放這才同意在井陘縣衙內掛多一副牌子。
他這個置制司,其實就是個空頭衙門而已,連沈放自己都不去那里露面。
沈放伸手指了指客廳,道:“扶我干嘛?就這,請信王殿下移步這兒,有桌有凳,能會客。”
“可……這是你私人宅院啊。不合適吧?”
“沒見我行動不便嗎?李清卿不是還捎帶了個御醫過來嗎?讓御醫給看看!哈哈哈,讓我沈放也享受一回皇家待遇。”
沈放一副嘻嘻哈哈的態度,讓李會哭笑不得,下不來臺。
“沈置制使,我的祖宗呀!”李會能想象得到讓信王趙榛登門拜訪是個什么后果,急道:“信王大小是個郡王,和當今天子是兄弟,你這,這,這……唉!”
沈放嘴角含笑:“我情況特殊,才從鬼門關里轉了一圈,沒閉門謝客算是待見他了。”
“你還閉門謝客,哎呦!”李會知道沈放的為人,牛脾氣上來了誰都拉不動。
他急得跺跺腳,連忙小跑出去了。
還是趁有轉圜的余地,趕緊請李若水定奪為好。
李會一走,沈放馬上收起了笑臉。
哼,不請自來的王爺,他好大的官威。
自己從未要求李若水帶個王爺過來井陘道,他這唱的是哪一出?
是汴京城里的皇帝老兒著急了,想派個王爺過來指揮勤王?
自己核心的背嵬、游奕、踏白、歸德四軍,完全有把握抓在手里。
至于李乃雄的虎賁軍,曹弘的天威軍,廖宏的虎衛軍,人員成分復雜,實力參差不齊,真派上戰場不一定能獨當一面。
反而是林良肱駐扎在元氏縣的那支新軍潛力巨大。
那支軍隊有一半是林良肱從五馬山上帶下來的老兄弟,戰斗力可觀。
在冶河橋頭伍有才說的,林良肱帶著他的五馬山幫眾,像犁田一般在金軍陣中橫沖直撞。
能感覺到這個林良肱是個深沉的硬漢子,他在順州敗退時估計經歷了些事吧。
提起五馬山,沈放又惦記起了出使金營的常使馬擴,要是能把馬擴招至麾下,西軍的實力更為強勁。
等等,馬擴,五馬山……
沈放終于想起來了。
馬擴兵敗后,收攏潰兵,和趙邦杰在五馬山繼續抗金。
靖康之變后,他們從北狩的斡離不軍中賺來了信王趙榛,擁立信王。
先不說從金軍龐大的押運軍隊中偷走一個趙氏王爺有多難,馬擴能召來十萬的部眾,確實有能耐。
回看自己,從宣和七年五月一直玩命到現在,打了不少硬仗才撐起這支隊伍。
會不會史書都在玩虛的?
動不動就眾至十萬,河北哪來的這么多人!
那馬擴到底去了哪里?
是不是自己憑空出現,攪亂了局勢,導致歷史進程出現了改變?
沈放現在對自己的判斷越來越迷茫了。
張所,本來也該活躍在河北西路。
現在李綱早已被貶走,在此之前張所本該聚集十七萬眾,在河北東西兩路跟金軍打的難解難分,可是幾個月來,連張所的影子也沒見到過,也沒聽說過。
客棧外突然傳來急驟的腳步聲,貌似還是一支大軍在急行軍。
沈放疑惑的叫來王小乙。
“小乙,去看看外面是什么狀況?”
王小乙應喏一聲,跑了出去,沒一會兒功夫,王小乙回來了。
“稟制置使,是張都統制領著上千士兵在趕路。”
“張灝?他搞什么飛機,動靜這么大?”
…….
“快,都跟上!”
張灝騎著一匹棗紅駿馬,身著銀色戰甲,身姿挺拔,威風凜凜。
一千余步兵緊隨在后,穿過天長鎮中央大街,氣勢恢恢,引來大批百姓觀望。
在不遠處,另外一支長長的隊伍正在緩緩前進。
張灝有些激動,打馬加快了速度。
終于,他看清楚了隊伍最前方那張熟悉的臉。
“信王殿下,張灝迎駕來遲,請賜臣死罪!”張灝翻身下馬,倒頭便拜。
那邊稚嫩的信王趙榛本來還有些慌張,等張灝一抬頭,不由驚喜道:“張子善?你怎么會在井陘道?”
張灝滿臉含淚:“臣辜負了殿下的信賴,沒能解太原之圍,甚至連父親最后一面也沒能見上。臣不甘心就此折返汴京,才轉戰至此。”
李若水也認出了張灝,驚訝道:“你是張知府次子?”
“正是小侄,”張灝早已發現了李若水,納頭又拜,“小侄以為再也見不到李博士了。”
說罷,張灝抹了把眼淚,回身大喝:“眾將士聽令,列隊!迎接信王殿下!”
鄧昆振臂高呼:“恭迎信王殿下!”
“恭迎信王殿下!”
“恭迎信王殿下!”
一千余士兵齊聲吶喊,聲震如雷,氣勢十足。
趙榛抬眼望去,士兵已分列兩隊,整齊挺拔的站在道路兩側。
“果然是我大宋龍衛廂!”
趙榛顯得非常激動,能在遠離汴京的敵群之間,以出鎮郡王的身份檢閱大宋最為精銳的禁軍,是何等的幸事。
在汴京,諸王想都不敢想的檢閱軍隊,竟然奇妙的展現在自己面前。
趙榛不由意氣風發,翻身下馬,攙著張灝的雙手,將張灝扶了起來。
他鄉遇故知,趙榛和張灝親切的暢聊了起來。
在信王與李若水身后,一個高大的將領一臉的冷笑:“張灝,你他娘倒是自覺,把井陘當成了自己的家了。”
高大將領不是他人,正是西軍總教頭傅彪。
傅彪招招手,將張虎叫來,低聲交代幾句,張虎馬上悄悄的騎馬離去。
遠處一騎快速馳來,來人乃制置司都監李會。
李會見了李若水,附在他耳邊小聲的嘀咕起來。
“這個沈放,怎能如此無禮!”李若水聽了眉頭馬上皺了起來。
張灝正和趙榛暢聊,可是聽了李若水的話,馬上大聲問:“沈制置使怎么啦?”
信王本部關心李會和李若水嘀咕些什么,可是聽到沈放的名字,不由也好奇的問:“沈放是不是病情不穩?李府尹,快快讓御醫先去瞧瞧。”
李若水不敢在信王面前撒謊,尷尬道:“非也,是沈放行動不便,想請信王殿下移步他宅中相見。”
“這有何不可,本王本該體恤下士。再說了,沈制置使驍勇過人,建立不世功勛,乃當世英雄。今不幸受傷,本王就是親自把火煨藥也是應該的。”
李若水見趙榛寬宏,提著的心終于放了下來。
誰知張灝卻哼了一聲:“沈制置使好大的排場呀!須知大宋天子以下便是王侯,信王親臨前線,便是代表天子,行天子之職。鄙人就沒聽說過邊將促使親王移步的事。”
趙榛見張灝將事情搞復雜了,忙辯解道:“軍人粗鄙,無須遵守這些繁文縟節。”
“殿下此言差矣,雖然殿下體恤下士,可祖宗之禮不可敗壞。”
張灝壓低了嗓門,湊近趙榛耳邊道:“沈放雖然有些戰功,可是狂妄至極。大宋是太祖皇帝所建,太祖最是忌諱軍人專權,殿下不可不上心啊!”
趙榛聽了驚出一身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