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輕男人正是現(xiàn)任日本執(zhí)行局局長,蛇岐八家少主,源家家主,天照命,源稚生。
陳銘緩緩走上前,幾乎和源稚生面貼面,下飛機前他特意摘去了眼中的美瞳,那雙黃金瞳在夜幕中閃爍著吞吐不定的光,洶涌的龍威透過雙眼射入源稚生的腦海,源稚生只覺得控制不住地想要向后退閃避,這道目光的主人卻一步步走到了他的面前。
他只在一個人的身上見過這種眼睛——那個戴黑紅色儺面的燼。
陳銘臉上帶著和煦的微笑,替源稚生理了理被飛機降落時帶起的狂風(fēng)吹亂的衣領(lǐng),食指伸出,一小縷黑炎從指尖燃起,點燃了源稚生叼在嘴里的那根香煙。
“好久不見。”陳銘貼近源稚生的耳朵,輕輕吐出四個字。
該死!果然是這個家伙。源稚生全身僵硬,燼怎么會跟著卡塞爾學(xué)院的學(xué)生一起來到日本?看這樣子好像還是學(xué)生之一?怎么可能?
愷撒幾人根本沒有注意到陳銘和源稚生的異樣,聊著天就從他面前走了過去,自顧自地往悍馬里面扔行李。
“我們真的有必要穿成這樣嗎?”白鶴與菊花問。
“說是校長送的禮物,祝我們?nèi)毡局幸环L(fēng)順,不知道為何總覺得這份禮物怪怪的?”天下一番聳聳肩膀。
“這車停的也太近了,撞上可不得了。”白鶴與菊花把行李箱在悍馬上放好,抱怨道,“沒公德。”
源稚生沉默不語,不知道眼前這些人整的是哪一出。
“走吧。”陳銘拍了拍源稚生的肩膀,“橘老頭還沒死吧?”
“政宗先生一切安好。”源稚生咬著牙說,他很想給這眼前這家伙臉上來一記重拳,但出于各方面因素,他按捺住了沒有動手。
愷撒把行李塞進車里后又踱了回來:“哦?你們認識啊?”
“以前來日本時見過。”陳銘點頭。
“原來是這樣。”愷撒隨手抽掉了源稚生手中正在燃燒的“柔和七星”,把一只鋁管裝的雪茄拍在他的手心里:“別抽那種女人煙了,試試這個。”
源稚生討厭和人有身體接觸,眼前這個渾身香水味金色毛茸茸的意大利男人卻大力地拍了拍他的肩膀,自顧自地踱走了。
路明非從車里探出頭來,睡眼朦朧:“老大,他是負責(zé)接機的導(dǎo)游嗎?”
源稚生深吸一口氣壓住怒氣,回過身,深鞠躬:“在下源稚生,卡塞爾學(xué)院2003級進修班畢業(yè),歡迎各位光臨日本。”
路明非一愣,似乎沒有想到眼前這人還是前輩師兄,那剛才的行為確實有點輕慢了:“抱歉,學(xué)長你好,你的中文說的真好。”
源稚生松了一口氣,看來還是有能正常交流的人在的,愷撒和一下飛機就抱著刀坐在車上閉目養(yǎng)神的楚子航顯然已經(jīng)被他劃入了“不可正常交流人群”。
“走吧,別耽誤太多時間。”
“?”源稚生瞳孔猛縮,剛才在他身邊的陳銘不知何時已經(jīng)坐在了悍馬的副駕駛位上。
源稚生再次深呼吸,打開車門坐在駕駛位上:“你是這個小組的組長?”
“不,組長是他。”陳銘指了指坐在后座上的愷撒。
“這樣嗎?”源稚生眉頭微皺,心里對愷撒的評價略有變化,能當(dāng)燼的組長,值得自己重視。源稚生從文件袋里拿出一張文件遞給愷撒,“請組長簽字。”
文件是全日文的,愷撒掃了一眼,完全沒看懂。
“這是入住酒店的賬單嗎?需要我的信用卡嗎?”愷撒問。
“不,這是你們的遺體處理方案。這次任務(wù)的風(fēng)險系數(shù)很高,如果你們不幸遇難,遺體將被空運回各自的家鄉(xiāng)。”源稚生面無表情,他并不指望這能嚇住身旁的燼,他只想嚇一嚇這些不知天高地厚的男孩,這不是一場旅行,而是一次任務(wù),“SS”最高級別的任務(wù),只要任務(wù)中出任何一點問題,他們就會變成尸體被默默地運回故鄉(xiāng)!
“哦,很體貼啊,我可不想在日本舉行追悼會。”愷撒漂亮地簽名畫押,“你知道我的國籍對么?把我運回波濤菲諾就可以了。”
“我?guī)退炞志秃昧耍液退际侵袊耍霞沂且粋€地方的,連高中都是同一所。”路明非指了指楚子航,接著又看向陳銘,“老大,你呢?”
“一起簽了吧。”陳銘笑著點頭,“不過我并不覺得這項服務(wù)能起到作用。”
源稚生灰頭土臉地收起文件。
“那么在今后的幾天里,請各位多多關(guān)照。”源稚生深吸一口氣,調(diào)整了一下心情。
一路上出乎意外的沉默,源稚生黑著臉開車,陳銘自從飛機落地就帶著一抹難以捉摸的微笑,指尖輕微抖動,愷撒注視著窗外掠過的高速公路和鹽堿灘地,海藍色的瞳孔里帶著好奇,楚子航一如既往地抱刀養(yǎng)神。
……至于路明非,睡眠質(zhì)量依舊良好。
看來這次日本之行后要給路明非上一些睡眠方面的特訓(xùn)了。
陳銘的目光同樣注視著窗外,只是不同于愷撒,他的思緒散發(fā),通過隱秘的風(fēng)流感知著車輛四周的環(huán)境。
沒有什何多余的事發(fā)生,悍馬就這么一路平穩(wěn)地開到了一處酒店樓下。
“時候不早了,勞煩各位先在這家酒店休息一晚,明天我會帶各位前往日本分部商討這次的任務(wù)事宜。”
一段時間后,源氏重工。
“你說燼也來了?”橘政宗手腕一抖,茶杯里的茶水險些灑出。
“沒錯。”源稚生篤定地點點頭,“那個夷灸,就是燼!”
“怎么可能?”橘政宗難以置信地說,“燼的活躍軌跡最遠可以追溯到十六年前,怎么可能還是卡塞爾學(xué)院的一名學(xué)生?”
“但事實就是這樣。”源稚生面色發(fā)苦地坐在椅子上,“學(xué)院本部發(fā)來的文件,上面記錄的夷灸是去年入學(xué),入學(xué)后迅速與同期的學(xué)生組建了名為燎原會的學(xué)生社團,并擔(dān)任會長,他的血統(tǒng)等級……”
“A級?”橘政宗也看到了文件上那個顯眼的英文字母,“燼的血統(tǒng)等級是A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