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9年,1月6日。
曾許完成了屬于2018-2019年度男子高中籃球聯賽的最后一場比賽。這個周末曾許與他的桂花高中拿下一負一勝,躋身進入了淘汰賽,算是圓滿地結束了長達兩個月的積分賽。在聯賽后半程,桂花豪取一個驚人的六連勝,一下子從魚腩球隊壓哨進入了下一里程。
積分賽結束之后,按獲勝的場數累計積分,取前十六名晉級,若十六和十七名存在勝場數相同者,便以兩隊交手時的勝負決定誰晉級。最終前十六所高校將會隨機分成兩組,在自己的組內再隨機配對,進行兩兩對決,每次對決分三局兩勝,敗者淘汰。
也就是說,從下周末開始一直到過年,還有四場對決:分別為淘汰初賽,淘汰次賽,分組決賽和總決賽,頗有NBA的季后賽風味。
在所有的比賽結束以后,聯賽主辦方也一如往年地評選出了各大獎項。這個聯賽雖然是小規格比賽,但辦得卻如此正規,如NBA聯賽一樣,MVP(最有價值球員)、Dpoy(最佳防守球員)、得分王、籃板王、助攻王等等獎項是一樣不落。
不出意外的,廖清以場均26.8分5.5籃板4.7助攻當選了這一年度的MVP和得分王。這樣的數據,堪比NBA中的MVP級別了。
而籃板王和助攻王則是被其他兩個不知名高校的球員拿到,分別以場均9.2籃板和7.1助攻當選。能在聯賽中打出這樣的數據,簡直是人中龍鳳,不免會被各大球探賞識了。
最佳防守球員是一位知名中鋒拿下的,并同時收獲了蓋帽王,得到場均3.2個蓋帽,也是斷檔領先的存在。
而曾許的數據并不起眼,僅僅有場均18.8分4.0籃板5.3助攻,算是一個合格的首發。如果聯賽也評選最佳球員一陣二陣的話,曾許得不到任何榮譽。
也就是說曾許在16-17年度當選了得分王、MVP和助攻王,在這一年卻空手而歸。
榮譽的獲得度讓所有人都忘了曾許這個曾經的王者,但桂花高中的戰績都讓人不容小覷。廖清在看過曾許的數據后,也不禁重視了起來。
雖然曾許場均不到二十分,但這是在他前期每場只得五六分的情況下后起直追的。廖清在拿下MVP后,算是復仇了高一時的恩怨,可他的最終目標和曾許一樣,仍然是冠軍。
打完最后一場比賽的曾許洗澡更衣,手腳十分麻利,只因晚上他還要和任澗出去約會。
打理好一切之后,曾許給任澗發了個消息,便出門向雪松小區奔去了。深冬越來越冷,曾許連戴了手套都覺得凍手。他把手揣進兜里,哈出一連串哈氣,不久便在劉海上和睫毛上結了霜。
恰好任澗也剛好出小區大門,和曾許好巧不巧地碰在一起。任澗幾個小步子跑過來挽住曾許,笑瞇瞇地說:“洗完澡香香的。”
“再香哪有你香啊。”曾許又貼在任澗的臉上一頓猛吸。
“誒呀,啊!”任澗發出一聲尖叫,“你鼻涕都蹭我臉上了!”
曾許一愣,瞪大眼睛反駁:“什么鼻涕!那是鼻子上的哈氣!”
任澗嫌棄地擦擦臉,不情愿地抱起雙臂。
“還嫌棄上我了。”曾許用手套蹭了蹭任澗的臉蛋,“去哪啊?找個暖和地方吧。”
“好啊,我們去咖啡館吧。”任澗提議,“之前覃老師帶我去過,我感覺環境設施不錯,這次正好嘗嘗他家的咖啡。”
“好。”曾許隨手攔了個車,“上車報地點。”
任澗甩甩頭發,在曾許的客套之下進了出租后門。
車里的暖風開得很足,僅此一瞬間二人棉服里充實的冷氣都消散了。甚至多待上兩分鐘脖頸都開始出汗。
“這次聯賽算是結束啦。”任澗靠在曾許身上,“下次比賽是什么時候?”
“其實也不能算結束吧,是積分賽結束了,接下來的淘汰賽才是重頭戲。”曾許顯得有點緊張,“這個分組是隨機的,希望不要過早分到強隊。”
“三局兩勝?”任澗問。
“是啊,每周的周五周六和周日都是比賽日,我其實很討厭這種連著兩天三天的比賽安排。”曾許仰著頭,無奈吐槽道,“太累了,總要隔一天休息休息才是。”
“應該是和學業沖突的原因吧。”任澗想了想,“也只有這三天能擠出時間不影響上課了。”
曾許嗤之以鼻,聳了聳肩,還撞到了任澗的下巴。
不一會兒,車到了。
任澗捂著下巴下了車,看著這個精致的咖啡館門口。
棕褐色的木質牌匾配上大玻璃門,一番大氣高檔的感覺撲面而來。
“這……能喝起嗎?”曾許又犯了難。這種打心里的自卑,真是刻在曾許心中的。這不免讓他想起當初和某人初識去吃西餐時,一頓飯差點要了他的老命。
“放心吧,這里的咖啡還是很平價的。”任澗拉著他進了門。
“其實碰碰涼也有咖啡……”曾許犟嘴道。
“那不一樣啦。”任澗帶他找了個角落坐下,“棉襖脫了吧,這里多暖和。”
曾許摘掉了圍巾手套,又脫了外套,一時間冷如寒鐵的毛衣瞬間被暖流暖化。任澗去前臺點了兩杯咖啡,然后小跑著回來了。
“就算軀體化癥狀減輕了,你也少喝一點。”曾許關切地叮囑,“萬一咖啡因達到一定含量,你的身體又該難受了。”
“知道,也不是喝得很勤嘛,只是想帶你嘗嘗。”任澗說。
“你以前喝咖啡嗎?”曾許不由得問。
“喝啊。”任澗回答,“不然我是怎么知道我喝咖啡會軀體化的……就是某一天我如往常那樣喝了一杯咖啡,然后全身就不自覺地發抖、出汗,大腦一片空白,還有嘔吐的感覺。那時候我還不知道是咖啡因的原因,直到第二次、第三次,我才明白,原來這個病讓我連喝咖啡的權利都沒了。”
“真是恐怖……”曾許嘆了口氣,“身體不受控制,和我服藥以后的情況一模一樣。”
“其實也不一樣……”任澗笑了笑,轉頭見服務員遞上煮好的咖啡,隨口說了聲謝謝,又轉過頭來,“你是自己想服藥,我是被迫的。”
“又說這個。”曾許翻了翻白眼,“我的黑歷史揮之不去了……”
“那可不是你的黑歷史。”任澗喝了杯咖啡,糾正道,“那是你來時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