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7章 劫后余生
- 曾許人間第一流
- 狼丶瞳
- 2010字
- 2024-09-13 21:57:28
曾許欣喜若狂,把手機扔到桌子上,張開雙臂,歡呼雀躍,旁若無人地大喊,激動地快要哭出來了一般。
他臉上露出渡劫后似的笑容,滿面紅光,眼里也閃爍著點點星光,像是一個經歷了大起大落最終獲得人生勝利的贏家。他忘我地笑著,看著任澗,雙手扶住她的臂膀,用興奮的語氣說:“任澗,我贏了!我贏了!我終于熬出頭了!這把大獲全勝,投得多,贏得也多,一下子就全贏回來了!!”
任澗眼神不住地躲閃,悻悻地說:“曾許,你沒贏。”
“你說什么呢,我贏了,我贏了啊!”曾許把手機拿到任澗面前。
任澗卻輕輕把他的手機撥開,緊著嗓子說:“你沒贏。”
“我贏了!”曾許邊說邊退出游戲,查看自己的銀行卡余額。而后,他的表情凝固了,不知該繼續笑還是怎樣。
“曾許,我把你的賭注取消了。”任澗看都不敢看他,心臟就像被人捏住一樣。
“你騙我呢吧?”曾許瞪著眼睛,失聲說,“任澗,你一定在騙我對嗎?”
“曾許,我沒騙你。”任澗終于把那雙含著淚的眼睛正視著曾許,嘴角忍不住地向下,“我真的取消了,我看你輸得上頭,把所有錢都投進去了,我怕你輸得一點都不剩。曾許……我……”
曾許的臉都黑了。任澗從來都沒見過曾許這副表情,也從沒在任何一個人臉上見過,就仿佛震驚和憤怒堆積到了極點,如果有一把刀在桌子上,都會毫不猶豫拿起來殺人一般。
任澗見過曾許打過無數次架,卻也沒見過他臉上如此這般。
“曾許,我真的是好心……”任澗徹底害怕了,渾身都在止不住顫抖,可天氣明明不冷。她有些語無倫次,但還是硬著頭皮在說,“我真的害怕你輸光,我不想讓你負債太多……曾許,你別生氣,我們繼續還會贏的……”
曾許沉著臉,壓著聲音說:“繼續贏?我已經沒有錢了,我還怎么贏?”
任澗頓時茫然了:“不是還有兩萬底金嗎……再來一次,一定還會贏的,我肯定不會再取消了……”
“你取消的只是游戲的賭注,代表我贏了卻什么都得不到,而我的底金已經投進去了,游戲一旦開始就再也拿不回來了。”曾許咬著后牙槽,幾乎想把任澗生吞活剝。
任澗一下子大腦空白,她無論如何也沒想過是這種結果。她只是在危急關頭一心想著不讓曾許再輸,頭腦一熱就取消了。
“我真的不知道……”任澗又慌又怯,如坐針氈,“對不起……曾許……對不起……”
“對不起?對不起能換回十萬塊錢嗎?”曾許嗤笑一聲,“如果能隨便取消游戲,還叫什么賭?那樣的話誰還會輸?你長沒長腦子啊?你到底想干什么?就見不得我好嗎?”
任澗被連環的緊逼迫問震得腦仁晃顫,眼前的曾許也開始變得模糊。她開始看不清曾許的表情,但她知道他一定想殺了自己。
她只有不斷重復著“對不起,對不起……”
曾許咬著嘴唇,怒火已經把他的五臟六腑燒了個精光。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卻沒有吐出,而是伴隨著那縹緲如煙的語言順了出來。
“任澗,虧我還說你是我的福星。”曾許目光冰冷,“我今天就不該找你,我找誰都能給我帶來那五千底金,但換做任何一個人都不會帶走我的十萬。任澗啊任澗,你真是給我帶來了個大災難。”
任澗瞳孔一縮,眼淚瞬間崩裂而出,大把大把地流。
“哭哭哭,你除了哭還能干什么。”曾許不耐煩道,再也不愿意憋著心里話,把長久以來的壓抑爆發出來,“我真是受夠你了,想用眼淚換取我的同情心嗎?好讓我不再追究這件事嗎?有抑郁癥怎么了,了不起啊?任澗我告訴你!我每天心情不比你好到哪里去!我就是沒去檢查,否則我也能查出來抑郁癥!我父母也離異,我爹不爭氣,我媽不要我,我夢想沒了,感情也受挫,好不容易能不靠我那個死爹活著自己賺錢,還落得負債累累飯都吃不起!我早就抑郁了!我早就受夠你憑著抑郁癥一不開心就能傾訴,遇到困難就畏縮,做錯了事也一了百了!抑郁不是你的借口!”
任澗聽得窒息,拼了命地大口呼吸著。可她還是覺得呼吸不上來,海水已經淹沒到下顎了,時而蓋過雙耳,讓她聽不清曾許的話,又時而涌進眼里,讓她看不清曾許的臉。任澗拼命掙扎,但還是一大口吞進了海水,嗆得昏迷了過去。
在她失去意識的那一刻,她仿佛聽到曾許急切地一遍一遍呼喚著自己的名字。
但這一定是夢吧。他又怎么來打撈自己呢?
任澗逐漸沉入大海,再也不掙扎了。
……
……
風好涼……
身體好涼,好濕……
怎么好像有海鳥在啄自己的手……
任澗睜開眼,發現自己躺在焦巖中,海水沖刷過來拍在大石頭上,濺起的水花落在臉上,好像一顆顆淚珠。海風吹拂著濕漉漉的頭發,涼得頭皮發麻。
她抬起頭,看到手背上一只海鳥正在啄著皮膚。忽然一陣刺痛,任澗渾身一抖,驚醒過來。
她正躺在一張硬硬的床上,和床接觸的后背一側被汗水浸濕,旁邊的護士剛給自己打完點滴,看到自己醒來,護士很驚喜,連忙去叫主治醫師了。
任澗看著手背的針,又看了看周圍,這個場景,她再熟悉不過了。
任澗坐在床邊發著呆,是曾許把自己送過來的嗎?他明明那么討厭自己,為什么還要救自己呢?
把自己丟在那里不好嗎?自己可是災星啊,讓自己活下去繼續帶去災難嗎?
任澗呆滯了一會兒,猛地將針頭拔掉,任手背的針孔血流不止,徑直地往門外走。
就在她出門的瞬間,忽然與一個人撞了個滿懷,定眼一看,劉戀居然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