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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惡果(二)

  • 寂寞梨花落
  • 沁色
  • 3518字
  • 2010-08-18 10:40:55

第二十九章惡果(二)

我坐在窗榻上,目無焦點地望著灰暗的天空,似乎要下雨了。綰兒一臉焦慮地在原地來回走動,看我面無表情,想說什么卻終究止于嘴邊。

我對綰兒招手說道:“斟杯茶給本宮。”

綰兒忙走到桌前倒茶,遞到我眼前,我伸手一接,她一放,‘哐啷’茶杯打翻在地,偶有幾滴茶水濺到我手上,瞬間就起了紅印子。

綰兒蹲下身子止不住的認錯道歉,我嘆了口氣問道:“秦妃如何說?”許是綰兒沒想到我會問出口,呆愣了半刻,才低聲答道:“秦妃說……秦妃說……說當日在亭子里與太子妃起了爭執,您推了她一把。所以……所以……”

“所以是本宮害她差點滑胎?所以是本宮居心叵測?”我捏緊拳頭,死咬著下唇,整個人都被激起層層憤怒。秦妃!果然是個陰險狠毒的女人!

我起身自行走到銅鏡前,喚過綰兒為我梳妝打扮,腦中卻不停地想著,此時此刻我不能自亂了陣腳,讓人看出端倪,我必須要去看秦妃,若然不去,傳出去就更招人言語。更何況,我總得問清楚,她到底意欲何為!

穿戴好之后,我便出了寢宮,往秦妃那兒去。難免遇著幾個路過的宮人,見到我時作完禮后,匆忙溜走。想必是收到消息了吧,這宮里只怕是早就傳遍了。我只是疑惑,秦妃肯定是最先告訴太子,為何太子卻遲遲不來興師問罪?難道說,他還是不愿讓這孩子存在?

我剛走入殿門,一干御醫就退了出來,我攔住其中一人問道:“娘娘身子如何?腹中孩子呢?”

御醫看了周圍一眼,我即懂得,揮手遣退了不相干的人,此時整個院子都只剩我與御醫二人:“回太子妃的話,此胎暫且穩了下來,只是能否熬得過十個月,臣不敢作保。”

我故作關切地繼續問道:“如何讓這胎順利保住?”

御醫思慮了片刻,沉聲回道:“其實保胎法子甚多,除了必備的安胎藥之外,懷孕之人也必須做適當的防護。尤其秦妃娘娘此時胎氣本就不穩,稍微一個閃失就容易滑胎。所以經不得嚇、經不得罵、盡量讓娘娘順心,心情舒暢了,自然就毋須擔憂了。”

我轉身背對御醫,嘴角浮出一抹冷笑:“御醫的意思是,若然有何事讓秦妃不順心了,或是什么事嚇著她了,這胎就不保了?”

“大抵上是這樣子,身子好的孕婦經得起嚇,但依秦妃娘娘現在這身子,只怕是萬萬經不得。”

我想知道的已差不多了,即轉身進了殿,走時不忘對身后的御醫說道:“莊氏有你們這批忠肝義膽的死士,是莫大的榮幸。”

身后之人也不答我,我在心里默默感嘆,本不想再用死士為我效命,只是上次回莊府,偶然聽爹提起這徐御醫是爹安插在宮里的死士之一,入宮已有十年之久,想必定是忠心耿耿。也未曾想過有何用處,但秦妃一事,逼得我不得不用他了。

秦妃坐在桌前,品嘗正送來的雪梨燕窩粥,嘴邊一直透著笑意,是因為懷上了身孕,還是因為可以除掉我?

她看到我,并不驚訝,裝作無事般殷切地拉過我的手,說道:“姐姐來得正好,快來嘗嘗這燕窩粥。”

我不著痕跡地松開她的手,輕呵一聲道:“妹妹的東西金貴得很,本宮無福享用。”

秦妃神色淡定地坐了下來,既然話都說開了,也沒必要和她拐彎抹角,不如快刀斬亂麻的好:“開門見山吧,你葫蘆里賣的什么藥,別以為本宮不知道!”

她拿著湯匙,攪勻碗里的燕窩粥,聽我一席話,不禁笑出了聲:“呵呵……呵呵……莊子夫,你已把話說得如此明白,我亦不必再和你做戲。怎么,你怕了么,你也會怕我嗎?呵呵……呵呵……”

我淡漠著看她近乎發狂似的癡笑,輕搖頭說道:“本宮何須怕你?你以為,這樣的小伎倆,就能扳倒本宮么?”

“我還有皇室的子嗣,你有什么?你憑什么和我斗?不怕告訴你,當日也怪你運氣不佳,我本亦不知我懷有身孕,哪知一跤竟摔出個孩子,這太值得了!我不想使計陷害你,可你欺人太甚!我險些滑胎,太子趕來居然是問你可有受傷?他根本不在乎我,他眼里只有你!是你莊子夫搶走了本該是我的東西,我恨你……我恨不得將你碎尸萬段,挫骨揚灰!”

她指著我怒吼道,眼里盡是揮不去的怨恨,我開始相信一個女人被奪走心愛之人時的憤恨足以令她喪失理智。看著眼前一腔怒火的秦妃,恨不得就此沖上來殺了我般,我心底悠然生出一絲悲憫,我已說不出,她究竟錯在哪里。

我不答她,也無心再和她糾纏,正欲起身走,她沖上前擋住我的去路,惡狠狠地盯著我說道:“我告訴你,莊子夫,我腹中的孩子必定是男胎!到他出生之時,就是你受到報應之期!”

我躲過她的阻攔,側身走出內室,嘴里淡淡說出一句:“好,本宮等著,且看這報應何時來!”

綰兒上前扶住我的手,我步出殿門那一刻,就已經知道,我斷不能讓她的孩子活下來!我終于明白一個孩子的重要性,她若真的一索得男,那我就徹底覆滅了,不論是莊氏,還是我自己,地位都將受到撼動,她若不說得那么明白,我或許還會留一條活路給她,現在我唯有斬草除根,否則后果不堪設想!

現在秦妃就可以利用還未出生的孩子來打擊我,更莫說以后產下長子,那我在宮中豈不是步步驚心?看樣子,太子是準備要這孩子了,骨肉至親,相比之下我實在不敢斷定我能贏過他的親子。待到秦妃生下這個孩子,接踵而來的就是更多更大的陰謀。我向來知道秦妃的氏族與莊氏不合,以致秦妃對我一直心存芥蒂,我害怕的是,這個孩子的到來,不僅覆滅了我,更牽連了莊氏的命運。我若不要她們母子的命,將來她就會要了我整個氏族的命,我不能賭她這一胎是女兒,我根本沒有任何退步的余地,我賭不起!

我現在更加痛恨自己不能生育,我連籌碼都沒有,今后拿什么和秦妃斗?難道僅憑正妃之位嗎?怕只怕到時,母憑子貴,一切就更難掌握了。

我回宮后,厲聲對綰兒吩咐道:“你立刻去御醫院找徐御醫,叫他帶消息給我爹,將秦妃的氏族,與秦氏有恩怨的人,統統查清楚。今日務必給本宮答復!”

綰兒退出去后,我靜默著坐在椅上,忍不出伸出雙手細看,似乎早已沾滿了鮮血,無論如何都消除不了了。

“恭迎太子殿下!”

我急忙收回眼里透露出的哀傷,神色自若的走去殿外迎接他。“殿下今日沒去太傅府上?”我隨口一問,其實明知他這幾日都在秦妃宮里,只是不愿把話說明,索性裝糊涂無知罷了。他亦不答我,攬過我的腰,一路走進內室。

我依在他懷里,卻覺得陌生至極。我與他都各懷心事,我猜他在思慮如何啟齒,我竟還以為他真的永不相問。

“子夫,你……”

我不愿再和他打謎語,繞著彎子說話,直截了當的回了一句:“我說我沒做過,殿下信么?”他親吻著我的額頭,寵溺的說道:“天下若問我信誰,唯有莊子夫。”我抬眼看去,仍是在他極力隱藏的眼神里捕捉到了一絲懷疑,我頓感心寒。

把所有罪過都讓我來承受吧,我已經甘愿無悔了。我不知道今后我還會用多少條人命來鞏固莊氏的地位,可是一旦有需要,我會義無反顧地去做。這世上若有冤魂,必將把戾氣都歸結到我身上。是的,我總歸是一個人站在懸崖邊,由始至終我都是罪魁禍首。誰人能原諒我,我又能怪誰?

太子未坐多時就走了,我亦不想他呆在這里,一來不知如何面對他,二來綰兒若帶來了消息也礙于他在,不能告訴我。

約摸戌時的樣子,綰兒終于匆匆回了宮殿,我靜坐在軟榻上,綰兒機靈地掩好門窗后,走到我面前。“太子妃,奴婢得了回信。”

我輕點了一下頭,借著昏暗的燭光,我再次環顧了一下內室,確定無人后說道:“如何?查到了些什么?”

綰兒緩了口氣,回道:“奴婢查到,秦妃是宗正大人的妾室所出,雖不是嫡出,但在府上頗得她爹的喜愛。由此太子選妃,引薦秦妃參選。而秦氏與莊氏素來不合,在朝堂上因國事時有爭執,而老爺又時常拉攏其他官員排擠宗正大人,就更激化了兩氏族的矛盾。奴婢還查到一點,昔日皇后娘娘曾與秦氏有恩怨過節,只是這事兒過去十幾年無人再提,所以并沒有多少人知道。”

與皇后有恩怨?一個宮闈里的女子又怎會與朝廷大臣有瓜葛?到底有什么秘密掩埋了十幾年,我心下更是好奇,忙問道:“當年到底發生何事?”

“當年冊封皇后,其實按家世和身份,宮里除了當年還是賢妃的皇后之上還有貴妃,賢妃在當時看來,家族勢力并不強大,且只是四妃中最末。當年最有希望被封后的則是已故的貴妃娘娘,貴妃與秦氏算起來也有些氏族關系,所以秦氏當時力薦貴妃,以致與賢妃樹敵。后來不知為何,貴妃突染惡疾,不幸薨逝,這時候又碰巧傳出賢妃有孕的消息,自然而然,賢妃成了皇后。這新仇舊恨的,皇后與秦氏結下了心結,這十幾年來,背地里沒少使陰招。”

我反復思慮著綰兒所說的話,猜測只怕當時貴妃的死背后有莫大的陰謀,秦氏定是痛恨皇后,多年來一直針鋒相對,如此就給了我很好的理由。

我冷淡地問道:“這事兒,皇上知不知道?”

綰兒耷拉著腦袋,回道:“定是知道的,貴妃死的蹊蹺,皇上心里也難免沒有懷疑到皇后頭上。至于皇后和秦氏的恩怨,當年整個朝堂都明白,更何況皇上!”

我嘴角不自覺地浮出一抹寒徹心底地冷笑,輕聲說道:“這樣么?那本宮就來個一石二鳥,永絕后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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