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嘖，怎么聽你的語氣，感覺你倒是內疚起來了？”王日天嘖嘖稱奇地拍了拍莊啟星的肩膀。

“我想想你當時是怎么說的來著……那些大財閥都是罪惡的，你從他們身上搞錢是除惡揚善、劫富濟貧，是有利于社會發展的壯舉！”

“怎么？現在反倒是覺得過意不去了？”

莊啟星愣了愣，看著網咖穹頂上的彩色燈光怔怔出神。

他來到這個世界也有段時間了，本來以為自己融入的很快，能夠面不改色地對別人開槍、能夠熟練調用腦子里的知識、能夠臨時開啟高倍率戰斗模式……

但是他實際上，也并沒有徹底融入這個世界。

賽博世界是殘酷的、絕望的、令人麻木的世界，如果還用過去那些天真的世界觀、價值觀試圖與之貼合，終究無法進入這里的節奏……

莊啟星的眼中恍惚間涌上一股不知道是失落還是釋然的情緒，隨即嘴角微勾，露出一個平靜的笑容。

“倒也沒有過意不去的意思?！彼p輕搖了搖頭，“只是一時間有些感慨……”

“感慨個什么勁??！”王日天重重地拍在莊啟星的肩膀上，“你不是說你要得賽博精神病了嗎？我看你是閑出病了，有空在這兒內疚不如現在去治病！”

“行行行，我明天就去治病?！鼻f啟星點了點頭，隨后瞥了肩膀上的機械手一眼，把它打了下去。

“不過如果要測試是否真的存在精神問題，我可能還要回到聯邦一大借用專業的儀器……嗯，我這次的問題有點特殊，況且心理醫生想發現自己的問題其實挺難的?！?

王日天用剛剛被打掉的右手費解地撓著頭，眼神在莊啟星身上掃來掃去的。

“但我也是真想不通，你這種人為什么會懷疑自己有賽博精神病。”他說道，“你們這群人不應該是最不容易得心理疾病的群體嗎？”

“我也想不通啊?！鼻f啟星有些乏力地靠在了身后的墻上，“要不是之前見到的場景突破了我的認知，我又怎么會懷疑到這方面呢？”

他靠在墻上，回頭瞥了王日天一眼。

“先不說這些，我幫了你這么大的忙，你該怎么報答我？”

“別以為我不知道你?！蓖跞仗炖碇睔鈮训卣f道，“你要是沒事找我幫忙，會費這么大心思幫我解決問題？”

“說說吧，想要我幫你做什么？”

王日天攤開手，一副看透了一切的樣子。

“沒想到這都被你發現了?！鼻f啟星聳了聳肩，對著一直懸在不遠處空中的小諾招了招手。

“小諾，開啟全息投影?！?

“好的，信息正在投放?！?

小諾從肚子里探出兩個鏡頭，從左右兩邊投射出兩道光線，在莊啟星和王日天面前形成一個立體的影像——

影像中是一個球形的金屬儀器。

隨著視角的移動，儀器就像是被一把刀從中切開，露出了其內部精密無比的剖面圖。

王日天的臉色變得嚴肅了幾分。

“這就是之前在西郊讓很多人中招的玩意兒嗎？”

“可以這么說?！鼻f啟星輕聲說道，“這東西覆蓋了一整棵大樹——一棵看起來有天頂大廈那么大的樹。”

“既然如此，在這里研究這個就不方便了?！蓖跞仗斓哪抗鈷吡艘谎劬W咖的大廳。

雖然顧客們都被他悄悄下了安眠藥，此時正在昏迷當中，但是也難保不會有人產生抗藥性，提前醒過來看到他們的話題。

“走，我們去地下室！”

……

王日天的個人地下室位于網咖的深處。

走進一個掛著“閑人勿入”牌子的配電房，在房間里輸入一串復雜的密碼，還要驗證指紋和虹膜。

各種復雜程序過了一遍之后，配電房的變壓器突然縮進了墻壁里，然后從中鉆出了一個小門，門上還鑲嵌著一個老式的門把手。

王日天拿出一把鑰匙，伸進鎖里擰了好幾圈。

“每次看你擰鑰匙的樣子，我都好像回到了兩百年前?！鼻f啟星輕笑道。

不得不說，賽博年代太過先進的東西見得多了，看到別人擰鑰匙都有種莫名的親切感。

“你不懂，我這就是盯上了現代這些人們的心理?！蓖跞仗旄呱钅獪y地收回鑰匙，邊把小門拉開邊說道，“現在誰能想到還有人會用這些老古董？”

“這年頭，就連專業開鎖的老師傅都變成黑客了，誰會閑的沒事帶那些原始人用的開鎖工具呢？”

莊啟星嘴角抽了一下，感覺自己受到了內涵。

“但是這種鎖很容易被暴力破解吧？”

“你傻呀？”王日天用看智障的表情看向他，“被暴力破解的時候我不會讓它自毀嗎？”

他彎腰爬進小門里，邊爬還邊嘟囔著。

“我現在相信你患上賽博精神病了，連這種常識都搞不清……快點跟上吧，等一會兒門就自己關上了！”

通往地下室的通道深不見底，光線微弱。

皮膚接觸到的狹窄通道表面冰涼，吸聲材料不斷減少了腳步的聲音。

直到彎腰爬了有兩三分鐘，通道才終于寬敞起來。

天花板上閃耀著淡藍色的燈光，許多先進的機械裝備和武器反射著冰冷的光芒。

有一些蘿莉外形、個子矮矮的仿生機械人在周圍來回走動，對武器、裝備進行著日常的保養。

“你這些仿生人……真刑啊。”莊啟星說道。

“還可以吧？”王日天絲毫沒有意識到莊啟星說的跟他想的不是一個“行”，大大咧咧地說道，“我最近又多增加了幾種外貌的小蘿莉仿生人?！?

“只不過她們的智慧程度太低了，沒什么意思。你抓緊時間把人工智能再提高提高，說不定能讓她們像真人一樣?！?

他在一個路過的蘿莉仿生人頭頂揉了揉，一臉滿足。

“還是仿生人好啊，比現實那些家伙好打交道多了?！蓖跞仗旄袊@道。

莊啟星看了他一眼，沒有發表看法。

他感覺這家伙就跟穿越前的那些二次元技術宅差不多，只不過紙片人換成了仿生人，看起來是高端了那么一點點……

“來吧，我們進實驗室?！?

王日天招了招手，地下室的中心區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