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

一股強烈的疼痛襲來，張揚倒吸一口涼氣，老紫蜀道山的女人，貌似沒有一個好惹啊。

“哼，看你還敢不敢說我！”

任雪松開小虎牙，挑釁地看著張揚。

張揚當然不能咬回去，至少不能當著這么多客人的面咬回去，但他有的是辦法來治任雪。

他抬起胳膊聞了聞，故意做出嫌棄的表情，吐槽道：“這胳膊上全是汗漬，我自己聞著都難受，你竟然還下得去嘴？”

“你……”

剛剛才“報仇”的任雪，瞬間氣得不行，想要再咬他一口，又被他說的話惡心到不行，兩個腮幫鼓得老高，就像一只生氣的河豚。

“老板，幫我換一下現金。”

張揚正準備逗任雪的時候，一個聲音打斷了他的動作。

他抬頭看去，之前幫了他大忙的黃毛，捧著一大把硬幣站在收銀臺前。

旁邊還站著十來個圍觀群眾，他們的目光在張揚和黃毛手上的硬幣來回徘徊，眼神里充滿了好奇。

張揚早就留意到他們了，這些家伙從一開始就在店里，看了快一個小時，一直沒有拿錢換幣，顯然對老虎機還心存疑慮。

說得再通透些，他們擔心黃毛這家伙是個狗托，是張揚專門請來忽悠他們的。

“我靠，你賺了這么多？”

張揚知道這群家伙的心思，看到黃毛雙手捧著大把硬幣，故意叫得很大聲：“你今天出門是不是踩狗屎了？運氣竟然這么好！”

“嘿嘿，今天運氣確實不錯，可能是我蹭了老板你手氣的緣故。”

黃毛不好意思地撓撓頭，笑道：“我坐的車馬上就要進站了，麻煩老板你幫我把硬幣換成紙幣，這樣好拿一些。”

“沒問題。”

張揚攤開雙手接過硬幣，一個一個數了起來：“2、4、6……18、20、22……58、60、61，一共是六十一塊，你要不要自己再數一次？”

“不用了，我剛剛都數過了。”黃毛笑著擺了擺手。

張揚從褲兜里掏出一大把紙幣，點出六十一塊遞給黃毛：“你點一下。”

“好。”

黃毛這次沒有客氣，接過紙幣認真看了起來。

張揚點錢的時候他早就數過了，數量肯定是沒問題的，他再數一遍主要是看有沒有假錢。

好在黃毛擔心的事情沒有發生，紙幣全部檢查了一遍后，黃毛笑著點了點頭：“老板，錢沒問題，謝謝啦，過年的時候我再來照顧你生意。”

“好勒，你慢走。”

張揚心想過年的時候這個生意還做不做都不一定，但這話沒法說出來，笑著跟這位帶給他好運的顧客再見。

虧的十一塊錢，就當是托費吧。

“好的，老板再見。”

黃毛正準備離開，又停下腳步，對一旁的任雪奉承道：“老板娘你也很漂亮，跟老板真是郎才女貌，天生一對，祝你們生意興隆。”

說罷，黃毛揮了揮手轉身離開，不帶走一片云彩。

好人吶！

張揚忍不住朝黃毛的背影豎起兩個大拇指，這貨不僅僅是冰雪飛揚電玩城的吉祥物，眼力勁還這么好，將來一定會混得很好！

“老板娘確實很漂亮，比老板好看多了。”

“就是就是，老板你從哪里騙來的媳婦？長得這么好看，這一看就不是我們這的人吶。”

“娶這么漂亮的媳婦，一定花了不少錢吧？老板看你年紀輕輕，沒想到這么有錢呢。”

圍觀群眾紛紛發表看法。

只是這些話聽起來有些奇怪，不知道是在夸張揚，還是在罵張揚。

這些話總結起來，大致就這么兩個意思：娶這么漂亮的媳婦，一定是因為你他有錢吧？肯定不是因為你長得帥，也不是因為你有才華！狗曰的土大款！

“我……我不……”

任雪羞得臉頰通紅，想要解釋，卻不知道從何開口。

“好啦媳婦，他們花錢娶的老婆沒你這個不花錢的長得好看，這就是羨慕嫉妒恨啊，你千萬別跟他們一般見識。”

張揚寵溺地揉了揉任雪的秀發，對著這些圍觀群眾罵道：“你們玩不玩，不玩就滾蛋！都擋著收銀臺前邊，我們兩口子還怎么做生意？”

任雪又羞又惱，急忙埋下頭去，不敢讓人看見。

“玩，玩玩玩，老板，幫我換十塊錢。”

“我也來十塊。”

“老板，給我來二十。”

“老板，我換五十塊，能不能讓老板娘幫我數？”

圍觀群眾嘿嘿知曉，他們親眼看到賺到錢的黃毛檢票進站，確定這家伙真不是狗托，怎么可能還忍得了？

“滾犢子，想讓我媳婦幫你換幣，你也不撒泡尿照照？”

張揚點出五十個硬幣放到他面前，撇撇嘴道：“你要不要？不要我就收回來了。”

“要要要，我只是讓老板娘幫忙數下硬幣，老板你這么小氣做什么？”換五十塊的家伙連忙點頭，順便繼續嘲諷張揚。

張揚冷笑道：“把你老婆的手，拿來讓我摸摸，行不？”

“嘿嘿，我還沒結婚呢。”

“沒結婚你還特么打電玩，活該你狗曰的打光棍。”

張揚拿這種滾刀肉沒辦法，氣得揮手讓他滾蛋：“快滾！快滾！”

“哈哈哈……老板一看就是個氣管炎。”

“言之有理，我們只是讓老板娘點一下硬幣，又不是摸老板娘的手，你看把他給急的。”

“人家這叫護老婆，咋叫氣管炎了？王麻子，你小子才是耙耳朵，上次你跟我們打牌，你老婆吼了一句，你狗曰的差點嚇得尿褲子。”

“沃日，王麻子這么怕老婆？真給我們老爺們丟臉啊。”

“爬你娘的，你好意思笑老子？上次你跟你婆娘打電話，嚇得直接跪在電話亭里，我跟老李都看到了。老李。你說是不是？”

“確實……”

這群家伙拿著硬幣朝空閑的老虎機走去，邊走邊瞎扯，一看就是一起出門務工的小團伙。

自古被稱作“天府之國”的蜀州，到了近代，卻成了國內最窮的省份之一；成千上萬的蜀人為了掙錢，不得不前往全國各地打工。

為了不受當地人或者其他地區的小團伙欺負，他們大多會組成自己的小團伙，一是可以保護自己，二是可以爭取話語權。

這種風氣在00年代和10年代尤為盛行，各地都有蜀人小團伙的傳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