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窯賦有一詞道：

若天不得時，則日月無光。地不得時，則草木不生。水不得時，則波浪不靜。人不得時，則命運不通。若無根本八字，豈能為卿為相。一生皆由命，半點不由人。

敢問諸君何為命運？命運又是從何來？想那明太祖原是一禿頭和尚，竟能做到皇帝。可見命運不是天生，直教有志者事竟成。

——

話音剛落，走上一人來，眾人看去，只見其人，身長七尺，劍眉星眸，舉止灑脫，沉穩少年之間又不乏敏捷，立于眾將之前。

俞氏問之：“何人部下？”郭天敘道：“此是前陣時日投奔吾父一小將，名曰‘湯和’。”俞氏又問：“先居何職？”郭天敘道：“陣前任頭牌。”魯氏勃然大怒道：“郭子興爾敢欺吾等帳下無大將，區區一頭牌，如何敢放狂言？”潘氏道：“將其趕下去，休得胡鬧。”

此時郭子興剛要接話，立于身后朱重八對郭子興附耳道：“元帥，此人自幼習騎馬射箭，舞刀弄槍皆有所成，軍中兄弟皆是敬服，定不負您軍威。”郭子興聞之，與諸將道：“諸兄莫惱，此將略有勇武，既然敢戰，吾為其作保，出馬一試，如勝皆大歡喜，若敗在軍法責之。”

孫德崖道：“兄弟莫開玩笑，區區一頭牌如何取勝，出戰定被那烏古所殺，豈不又被人恥笑。”湯和道：“若敗無需元帥刀兵，自死戰當場。”郭子興眼見其英勇，欣然道：“諸兄放心，吾再派二員小將壓陣，伺機而戰。”遂又令朱重八與徐達接令，各領一千軍馬出陣。郭子興座旁張天佑道：“我也來出番力氣，為眾軍擂鼓助威。”

張天佑立于城樓戰鼓之前，握住鼓錘，敲打起來，金鼓之聲：咚、咚、咚、如潮浪起伏，雄壯激昂，鏗鏘有力，響徹云霄。

湯和、朱重八和徐達三人本是發小，朱重八和徐達皆是收到湯和書信才來投奔郭子興，一個做了頭牌，一個做了親兵，一個作了鎮撫。昔日玩伴，今時戰友。

出城擺開軍陣，只見湯和飛身上馬出戰，又是一副怎生打扮？

帶一頂鋼鐵打就烏圓鋼帽，頂上一簇紅纓迎風飄，披一副狼皮砌就嵌縫制烏金甲，穿一領紅巾粗布繡花戰袍，著一雙牛皮花紋長靴，腰間系了一條銅制獅蠻帶，一張弓，掛一壺箭，座下一匹高大棗馬，使一桿血色纓槍。

飛出陣前，兩方迎戰，烏古還在耀武揚威，見來人了，先手拈弓搭箭直取湯和，湯和同樣取箭相射，箭與箭，互射睛芒，雙方縱馬躲過，槍對槍，招招致命，越斗越勇，酣戰廝殺。兩方互斗五十多余回合，烏古越戰越精神，湯和亦露狂喜之色，正斗之間，兩馬相撞，雙方落馬互斗，對視一眼，都棄了槍，要以拳腳相撲。要說相撲，蒙古族自猛武勇力，中原英俊其善智撲。正是萬人陣前斗武藝，舍生搏命等尋常。雙虎出籠決生死，且看誰人勝一籌。

烏古大聲一喝：“看招。”說時遲，那時疾。一個猛子就要來攻湯和下線，湯和也不急，側身一跳，反又舉拳要擊烏古左臂，烏古反應疾快，翻身滾于其右，兩招之間攻守互換，湯和大喝一聲‘好武藝’，急轉身來拿烏古，烏古蹲身從湯和左臂肋下穿過，湯和也不惱，虛躍間踢腳于烏古胸脯，烏古接力便退，略落下風。只道湯和敏捷，攻勢又快又狠，烏古勇力，招招毒辣。又互斗十余回合，湯和心中暗付：“此人慣攻人下三路，待我使個破綻，取他性命。”

果然，烏古右手又來賺下三路，湯和側身避開，巧力用肩胛頂住烏古，把烏古托舉于頂，此時烏古腳在上，頭在下，頭重腳輕，湯和借力打力，使了這一撲名叫鵓鴿旋，現代詞叫做倒口袋，比之過肩摔不同，其力要使頭先落地重擊，殺傷極大，此招直取人性命。只見湯和雙手一送，只聽‘呯’的一響，烏古當場脖頸折斷而亡。湯和遂撿起遠處槍，取了烏古首級，騎馬回陣。

城樓之上眾將見了湯和勝，取了烏古首級，皆大喜。城樓上又見張天佑回來，高聲到：“姊丈得一大將也，不如此時殺入元兵大寨，活捉了徹里不花。”

孫德崖先見湯和勝惱羞成怒，又見被無視氣得直拍桌子道：“吾等還沒計較，爾等就在此望斷軍機，眼中可有本帥。”郭子興喝道：“孫兄莫惱，己方士氣大漲，敵方勢弱，豈可錯失軍機。不能因前一言意氣錯失大事。”遂自引群將舉兵出城，全軍出擊。

只見湯和一馬當先領千余騎兵為先鋒，朱重八與徐達分別領兵二千為兩翼，郭子興領其余諸將眾軍為中軍。

郭子興喝道：眾軍聽令，中軍士兵三三一組，四千兵布陣前進，旌旗為號，變化陣型。

此陣為四象陣法：四部各領旌旗，按方位變化，循環出手，此進彼退，生生不息，奧妙無窮。此陣乃是其父親偶遇奇人異士所授，郭子興才幸得學之，雖無精通，但也學得幾般變化。

徹里不花見城門大開，紅巾軍魚貫而出，也不懼怕，領兵來戰。兩軍交鋒，霎那間，喊殺聲高過戰鼓鐘鳴，兵馬交鋒如天摧地塌，岳撼山崩。

徹里不花縱馬掣刀，首當其沖，沖陣而來與湯和交戰一團。莫要小看元兵元帥，雖元兵大多酒色之徒，但蒙古鐵騎是陸戰的寵兒，何況徹里不花其天生善騎，又學得武藝，最為好戰，功勛是其連年征戰所得。若是他人，不過三合就斬于馬下。湯和雖年輕力強，然交戰二十余合也非其對手，似有力竭之兆。

左翼徐達剛好來援，與湯和并肩作戰，徐達也使一桿長鋼槍，抖擻精神，挺槍直刺徹里不花，人斗人，馬踢馬，二者皆是奮勇，酣戰五十余回合戰不倒徹里不花。右翼朱重八見了也使一把長槍來助戰，三人圍住徹里不花，一刺，二劈，三砍，攻勢連綿不絕將其圍在垓心，兩軍人馬都看得呆了。徹里不花左擋右突，招架不得，急想突圍，見得朱重八槍招揮舞有破綻，急使一招拖刀技來突。誰想到，朱重八竟是故意露出破綻，見到徹里不花拖刀突圍，險之又險避開其刀鋒，使出搏殺氣勇，投擲出長槍，急射其戰馬，掣出腰上長劍而上，一招氣旋連刺，一秒三劍，打的徹里不花招架不住身中兩劍，就此時此刻，朱重八大喝一聲，揮劍砍下其頭顱。

此處正是有詞贊曰：

昔日發小，今日三英，誰言英雄出王孫？

潛龍出淵，猛虎下山，敢試天下會豪杰。

朱重八戳起徹里不花首級，存于戰場之內大喝道：“徹里不花已死，爾等還不速速投降。”

元兵聽聞主將已死，或逃或降者無數。

此役大勝，殺死元兵近萬，降兵三千余，戰馬數百，軍備數十車。論功行賞，朱重八、徐達、湯和為萬夫長，各賞銀錢百兩。次日犒賞眾軍，出戰者皆有賞賜錢帛。此役孫德崖等五帥也看出郭子興與他們不是一路人，郭子興鷹顧狼視之相已出，貌合神離。此間悲歡不提。

要說郭子興對朱重八甚是喜愛，又作為親兵，時常與其交談。日暮歸家，與夫人飲食，語及此事。次夫人張氏忽惋惜對郭子興道：“方今兵荒馬亂，正當收召豪杰，此子舉止異常，若不撫于家，反而使為他人之親，是失智也。”郭子興覺悟，將他們所撫養的馬公之女許配給朱元璋為妻。

人逢喜事精神爽，花遇春風朵朵開。燕乘三月春風來，柳伴河堤綠意濃。

三月甲戌朔，朱重八和馬秀英在金陵城舉行成婚典禮。高朋滿座喜笑顏，勝友如云齊祝賀。金樽清酒杯莫停，玉盤珍羞盞不空。

有贊新娘詞道：

桃花好，朱顏巧，鳳袍霞帔鴛鴦襖。春當正，柳枝新，城外艷陽，窗頭群鳥，妙、妙、妙。

東風送，香云迎，銀釵金鈿珍珠屏。斟清酒，添紅燭，風月芳菲，錦繡妍妝，俏、俏、俏。

正是紅顏嬌嬌美如仙，鳳冠霞帔花容添。

又有一詞贊新郎道：

面如冠玉潤，目若朗星華。

紅冠現風姿，喜袍襯俊雅。

氣宇軒昂時，英姿颯爽恰。

偏偏少年郎，今朝迎歸家。

看，好一對新人，所謂天生佳偶，應是如此。

只聽堂上司儀唱道：“吉時已到，奉日月為盟，昭天地為鑒，一拜天地。”新郎新娘并肩而立，面向堂外天地，一鞠躬。

“拜先祖為證，敬父母為憑，二拜高堂。”兩人轉身，向坐在主位的郭子興與張氏行跪拜之禮。

“三夫妻對拜，同心同德，宜室宜家。”面對面跪下相互對拜。此刻司儀道高唱道：“禮成！送新人入洞房。”媒人、丫鬟引著新人送入新房，其后甜蜜云雨，柔情繾綣不提。

至次日，朱重八前往軍中拜見郭子興，此時軍中同伴皆稱其為朱公子。營帳之內，朱重八朝郭子興拜了一禮道：“義父在上，請受我一拜。”郭子興大笑道：“重八吾兒快快起來，今已成家，是為大人，當有名字，吾給你取個字喚作國瑞，國之銳器，提你做個將軍，好作個雙喜臨門。”

朱重八回道：“好字，好字，國瑞二字妙哉，多謝義父，字意非凡。我獨下常思，自覺名無大志，今得義父賜字，忽有靈感二字‘元璋’，和義父所賜之字，合則為誅滅元朝之璋器。”

郭子興聽聞亦也歡喜，多稱其聰敏。自此朱重八改名為朱元璋，字國瑞。此有典故，甚是神奇。

——

日暮，朱元璋歸家，行至家門。只見有一人佇立于門前，元璋走近一看，來人戴一頂煙墨便帽，穿一身皂色長袍，著一雙牛皮雕花長靴，竟是那濠州當地年高有德之人，李善長也。

李善長字百室，從小就喜愛讀書，有智慧甚通謀慮，通曉法家學說。早年又遇奇人，學得一手占卜異術，預計事情，大多被他言中。今日前來拜見朱元璋，心中自有計較。

朱元璋以禮相請，與李善長入府內。交談之間，朱元璋甚敬其才學，拜為師長，遂問李善長：“先生今天下大亂，吾輩何以處置，何時方能平定呢？”

李善長道：“聞秦末戰亂之際，漢高祖因運而起，其生性豁達大度，知人善用，克己自律，不嗜殺戮，以人為本，五年而成帝王偉業。今元廷大亂，天下四分五裂。倘若效法漢高祖，則平定天下易如反掌。”

朱元璋贊道：“先生大才，請教我也。”

李善長笑道：“天下群雄豪杰紛紛崛起。元廷盤踞北上，河南開封有韓山童作亂，湖北蘄州徐壽輝冒天下之大不韙稱帝，其不知木秀于林，風必摧之，必然被元廷重擊。二者不知天命，終究難成大業。”

李善長從袖袋中取出圖紙，掛于堂下，指著地理圖紙說道：“昔日漢高祖因得四川天府之土而定基業，今滁州乃江淮必爭之地，上接濠州，下達金陵。今濠州有五位元帥，各自為政，前元廷來襲，已有分裂之兆。若將軍先得滁州為根基，后取金陵，便得立于亂世之基。之后再圖濠州，南陽，開封，徐州等。若欲成霸業，當派上將鎮守開封，待得天時，出大軍北上上都。內則修政理，招攬英雄；分軍南下浙江，南北兩廣，再進江西。如此一來，可平定天下也。”

朱元璋聽罷，心頭一喜，但轉瞬之間，又雙眉緊蹙，對李善長拱手一禮，沉聲道：“今義父對我有大恩，自然不敢圖他基業，況有兩位兄長，皆與我為兄弟，我又豈敢背棄信義？”

李善長笑道：“吾夜觀天象，郭帥命數不足五載，其長子戰死，余二子又非良才，魯莽而又善嫉，必不可子繼父業。貴夫人馬氏雖是女子，但命格不凡，賢良淑德，有鸞鳳拱衛之象，女子繼承父業有何不可？”

朱元璋聞言，雖有顧慮，也暫下心結。遂拜謝李善長，奉上為軍師，暫當軍中掌書記。

就在此時，馬氏馬秀英也到了堂前。朱元璋趕忙起身，迎過馬秀英，端坐于堂上。

李善長面露微笑拜謁馬秀英道：“早聞夫人賢德，女子英氣又不輸男子，如今得見，確鑿無疑。這有一個錦囊送于夫人，日后若遇災禍，可以打開錦囊，可解困局。”李善長又從袖袋取出一個錦囊遞于馬秀英。

馬秀英初見覺得無語，心中思道：“這位李軍師像話本中的一樣，都喜歡打啞語，先弄個錦囊來哄人，也不知道真有本事。”心中雖有計較，也笑臉接過錦囊。時到飯點，又留李善長共同用膳，結束后，李善長拜退歸家。

玉兔高懸，星光相伴。夫妻兩人躺床上細說今日諸事。先道元璋改名得字，又道李善長謀略深思。秀英道：“雖不知他說的真假禍福，夫君既然已拜為軍師先生，用人不疑，疑人不用，自然要信其賢才，軍務大小都要記錄于案，多加與其商議；來往書信要通順無阻；多體恤軍士兄弟，勿亂殺無辜。”元璋逐一答應，話畢，夫妻相擁而睡。

——

次日軍中，朱元璋左勾徐達，右搭湯和出來，以師禮相待，迎接李善長，到此四人相見，共聚一堂，不免相互介紹一番。

徐達不免好奇李善長才學問道：“早聽百室哥哥大名，外人皆稱哥哥為李半仙，算卦必準，今日得見，我心如猿猴抓撓，想請百室哥哥給我卜卦下前途。”

李善長笑道：“問卜揲蓍，善趨吉避兇，而人之命理，猶如江河東流，終歸大海。故大丈夫當嚴于律己，謹言慎行，恪守終身。為將者，自當善治軍，賞罰分明，勤讀經史。兩者兼得，則如魚躍龍門，王侯之業可成。”

徐達一時不得所以，但心中卻牢牢記下此言。

身邊湯和急問：“哥哥也給我看看，我要看姻緣。我能娶幾位夫人，幾個孩子。”話不說完，幾人皆捧腹大笑，惹得湯和都有些臉紅，若不是臉本就棗紅，怕是羞憤要走。李善長也面露微笑，掐指演算了一番道：“鼎臣好福氣，子孫滿堂，福澤后代。”

湯和聽聞嬉笑顏開，朗聲道：“弟弟我這當兵也就為了混口飯吃，兄弟在軍中敢打敢拼，做的是刀口舔血，此生朝不保夕，神佛厭棄，只信手中長槍。哥哥此言若假，休怪我長槍無情，若真，弟弟自當唯命是從。”

朱元璋這時說道：“鼎臣性子急，先生多諒解。”李善長道：“鼎臣赤誠之心拳拳，如同主公右臂；天德真摯之情殷殷，亦是主公左臂，今日得見，只道相見恨晚也！”言畢眾人歡顏大笑。

又過一日，朱元璋向郭子興進言：“下月初一是義父大壽，我聞賢德之人所說，為人兒女者自當為父母分憂，今愿向義父借三千精兵效死力，取得滁州為義父賀壽。”郭子興聽聞大喜道：“國瑞有此孝心，實屬難得，今給汝五千精兵，可保萬無一失。”朱元璋得了虎符遂回軍營與眾商議計策。

李善長道：“此滁州易得也，吾先歸定遠，聚義士數百，以火光為號。主公先遣徐將軍先行，至滁州東南瑯琊山設伏以待逃兵，再派湯將軍攻北門，主公自領軍攻西門，留東南二門放元兵逃命，逃兵必被徐將軍所獲，此里應外合，滁州可得也。”

身邊徐達，湯和皆是要戰，高座上朱元璋聽聞初覺簡單，有手就行，后細思極恐，此計簡單，然必須人和地利也，缺一不可，若無先生，怕是無從下手。遂下令派徐達領千騎先行，湯和領千人攻北門，自領三千兵馬攻西門，定計已畢，領兵奔赴滁州城。

三日后，湯和一馬當先領兵攻打滁州北城門，殺聲起，火光現；李善長也在城內率眾打上城樓，奪下軍旗，大開城門。湯和殺入攻占北城門之時，滁州知府收到探馬消息，嚇的官帽掉落，六神無主，身邊左右親信急忙扶起滁州知府，知府急令左右收拾金銀細軟，帶家人向南門跑路避難，又令千戶領兵增援北門，軍令還沒出府廳，來人相報，朱元璋已攻破西城門，嚇得廳內眾人魂驚魄散，那還顧不得其他，匆忙領親眷奔南門逃去。

朱元璋、李善長和湯和率兵入城，于知府衙門會合。朱元璋大喜，欲劫掠城中富商，以充軍需。李善長勸道：“主公現寄人籬下，此非長久之計。如今破滁州，應收攏人心，將殘兵敗將收為己用，并派一心腹軍士統領隱為私軍，屯兵于和陽縣，以備不時之需。”朱元璋聞之大喜：“軍師真乃高人，一眼勘破！如今我猶如籠中之鳥，應當收攏羽翼。”于是下令安民平亂，收攏殘兵，開放糧庫。

滁州知府敗逃至瑯琊山，恨道：“今日血仇，他日必定要報，可笑那重八小兒，勇猛可當，匹夫之身不通兵法，直來直往讓我逃脫。今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話還欲說，只聽一聲炮響，只見一列軍馬奔來，但見為首者：

頭戴一頂鷹背圓盔，身披一副烏黑鋼打鎖子甲，腰系一條紅巾獅蠻帶，手持一桿七尺長鋼槍，背攜一張鐵胎弓，座下一匹高頭大棗馬。縱馬提槍喊殺而至。此人正是徐達，徐天德也。

徐達道：“狗官休走，留下人頭。”一馬當先，殺穿一條血路，直撲滁州知府，滁州知府不過一科舉儒生，哪能招架，被徐達一槍捅了個透心涼，死于馬下。

“狗官已死，放下武器者，跪地免死。“只聽徐達大吼如雷，槍挑知府之尸，剩下官兵仆從都懼徐達威勢哪敢不從，家眷女仆也皆都下跪投降。徐達繳了金銀與糧草輜重，押著戰俘回了滁州。

朱元璋早聽探馬捷報，于南城來接徐達。

大勝而歸，回到府衙商議軍事，安排好城內良民，降兵收攏完畢。朱元璋大喜欲犒賞眾軍。李善長出列勸諫道：“主公為時尚早也，驕兵易敗此為大忌，今先嚴律軍紀，安撫民心為上，況軍功獎賞需無遺漏，明日再論功行賞方妥。”

朱元璋覺得李善長言之有理，便問道：“如今我軍降兵數千，該如何安排？”

“今日降兵數千在手，吾觀徐將軍為人謹慎，善于治軍，可統管此軍，三日后吾和徐將軍為主公去取和陽，定下根基方為上策，主公意下如何？”

朱元璋見李善長謀略過人，考慮周全，更加放心，遂一一答應。

又過五日，朱元璋安排好軍馬駐守滁州，志得意滿，帶好壽禮領兵回濠州。史記有云：毛羽未成，不可以高蜚；文理未明，不可以并兼。此番得勝，回歸濠州本該春風得意萬人羨，馬蹄輕疾意氣揚。誰料朱元璋剛到濠州南城門被強行扣押，綁縛成囚。畢竟不知是何原由，且看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