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忘卻
我忘記了一個人。
“洛辭,給你介紹一下,這個是我的同學,跟你同姓,叫洛月。”我的好友晨曦向我介紹到,她又向洛月介紹了我。
她的介紹略帶正式,場面有些尷尬又好笑。
洛月對我禮貌的笑了笑,我也回以微笑。只是我看著她圓圓的小臉和明亮有神的圓眼睛,覺得莫名的眼熟。
我好像在哪見過她,她總是給我一種莫名的熟悉感。
可是我翻找過往的記憶,并沒有任何關于她的回憶。
晨曦將我們兩個介紹之后,許是覺得這樣我們就認識了,于是就常常喊我倆一起出去玩。
一來二去的,我們倆也就熟悉了,不再像剛認識的時候那樣拘謹了。
后來沒多久晨曦就去了廣州了,她一走,留在村里的小孩就更少了。我認識的基本都走光了。
漫長的暑假,就只剩我們兩個熟識的小孩。
不管多熱,我都會去她家找她玩。要不就是她來我奶奶家找我玩。
我們平時的娛樂活動就是看電視劇,其余的我一概記不清了,只記得我們倆一起看過的鬼片,它給我留下的印象太深刻了。
暑假結束了,她也離開了這個小村莊。
我再一次來到了她的家里,外面的大門沒鎖,但是睡覺的房間已經上了鎖,我喊了她幾聲,沒人回應,我知道了。
她離開了。
我欲離開,卻有一個蒙著一層黃色的光影的回憶從我的腦海中蹦出來。
它就像一本泛黃的書,它一頁一頁的往前翻,直到翻到了一張蒙著一層厚厚的灰的書頁,還卷了邊。
灰塵抖落,書頁露出了原本的面貌。它的上面留有一副畫,畫里就是這個屋子,只是因為時間太過久遠,整個畫都泛著黃。
翻到這一頁,我似乎聽到了我的聲音。一聲又一聲的洛圓圓在我耳邊回蕩。
洛圓圓就是洛月,我原本以為她的名字是洛圓。直到再次重逢后我看到她的作業本上的名字——洛月。
“圓”是“月”
原來如此,我終于知道那種莫名的熟悉感是怎么來的了。
從小我就認識她了,那時候我們也是好朋友,但是她在我讀小學二三年級的時候就離開了這里,從那以后,我就再也沒見過她了。
一個又一個的新朋友占據了大部分的記憶。于是她就被時間抹去了存在過的痕跡,我忘了她。
時隔多年,我們再次見面,又成了好朋友,卻又分別了。
一年伊始,走在去奶奶家的路上時,我忽然想起了一件往事。
那會兒我和爸爸走在用泥土鋪的路上,馬路上還長著兩排草,草將馬路分成了涇渭分明的三條小路。
走到一條岔路口,爸爸指著那條上坡路說,“你以前總愛往這兒跑,現在怎么不去了。”
我詫異地看著他,一時半會兒想不起來我什么時候去過那里玩。
他見我是這副表情,便沒有說話了,我的好奇心卻壓不住,我問他為什么這么說,他卻不回我話了。
又是幾年,在這幾年里,我們一面都沒見過。我不會再將她忘了的,我會記著她。
二、夏夜的星星
“媽媽,我們什么時候回去睡覺啊,好困啊。”
“要幫別人守著這抽水機呢,你要睡就現在在這睡會兒,我看著這抽水機。”
洛辭抬頭看了看天空,此時并不黑暗,月光傾灑在大地上,整個黑夜亮如白晝。
滿天星星在天空上閃啊閃,真是俏皮的緊。
那時的夏夜還沒有現如今夜里陰森森的感覺。
許是多了路燈,掩了月亮與星星的光輝。
慘白的燈照在地面上,只有這一塊有光亮,四周的山都是黑乎乎的,再加上陣陣風吹過,樹葉沙沙作響。平添了一份死一樣的寂靜。
那時的月光很溫柔,暖黃色的,照在人身上,也給人鍍了一層光芒。
耳邊有抽水機的聲音,水流聲,還有夏夜里獨有的蛙叫聲。聽著這些聲音,洛辭很快就睡著了。
第二天早上她在床上醒了過來,奇怪,她明明是睡在外頭的,應該是媽媽把她抱回來的。
這件事她一直記著,但當她和媽媽說時,媽媽卻說,“哪來的這回事,我們什么時候在那里守過抽水機啊。”
這件事情明明是存在的,可是她的媽媽不記得了,只有她記得。
三、看病
下午她在河邊玩,褲子濕了一半,之后又沒換干的衣裳。
于是她成功地倒下了。
她睡了一覺,但睡得一點也不安穩,腦袋疼的要命,就像腦袋里有什么東西一直在脹,跟要炸了一樣。
還做了一個夢,夢里有好多好多的小鉛球在她腦子里晃啊晃,腦袋又暈又疼。
“該起床吃晚飯了。”媽媽在樓下大聲地喊。
她腦袋暈暈乎乎的,掙扎了半晌才起來。
生病了,沒什么胃口,她都沒吃什么。媽媽看著她這幅模樣有點不對勁,就摸了摸她的額頭。
“你這是又干什么了,怎么又發燒了?”
她去樓上拿了體溫計下來,讓洛辭夾在腋下。過了一會兒,看了體溫計37.8度,低燒。
她讓洛辭躺在床上,用被子給她捂得死死的,但是她覺得熱,總想踢被子。
燒退了又起,媽媽本來是想明天再去醫院看,這現在也沒辦法,怕把人給燒傻,只好夜里拿著手電筒,給她裹好衣服,帶著她去醫院了。
醫院離得也不算特別遠,大概半個多小時的腳程,夜里也沒車。
其實這段路程的記憶在洛辭腦海里是很模糊的。
她只記得當時母親背著她走在馬路上,遇到了一條蛇。
所幸,蛇一般只要你不招惹它,它就不會咬你。
雙方相安無事,母親去敲了小診所的門,夜里黑漆漆的,只看得到一些模糊的房屋輪廓。
拿了藥,就回家了。
燒了幾天,燒了又退,退了又燒。最后終于退燒了,這人也算是滿血復活了。
這段回憶許是真真假假摻半,她只記得些許片段,人為地把它們串聯起來了,就成了這段回憶。
或許還拿這事寫過作文,作文在片段的基礎上有過加工,她的大部分作文都是這樣的。有些甚至是虛構的。
回憶或許半真半假,但里面的情感卻摻不了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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