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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友吧第1章 要把她嫁給死人
午夜子時,血色的月亮掛在夜空。
七月的夜晚,霧氣繚繞……
季婉身上沾滿了散發著惡臭的血液,面容上繪著恐怖的妝容,被迫穿上了一襲嫁衣。
黑色的棺材上貼著刺眼的紅色“喜”字,旁邊的未婚夫不停地朝遠處的酆都山跪拜。
許久,他才緩緩轉過頭來,眼神中已不再有從前的溫柔:“婉婉,聽我的話,只要你替安然過了這個關,我立刻娶你進門。”
季婉難以置信地看著眼前的韓亦辰,眼中盡是絕望。
她和他是青梅竹馬,自小雙方父母就定下了婚約。
曾經以為韓亦辰會是她一生的依靠,但自從她幫助了一個貧困山區的女學生之后,一切都變了。
沈安然闖入了她和韓亦辰的生活,她親眼目睹著韓亦辰對沈安然的寵愛日益加深。
如今,竟為了沈安然,把她帶到了這個地方。
過喜?
說得簡單。
韓亦辰是要將她嫁給死人!
明明知道她膽小,怕黑怕鬼,那個曾許諾永遠護著她的人,此刻卻要將她推進深淵。
“韓亦辰!我不嫁給你了……我同意你和沈安然在一起,求你別讓我一個人在這,我害怕。”
她的手腳被繩子緊緊捆縛。
一張蒼白的小臉掛滿了晶瑩的淚珠。
全身因恐懼而不停地顫抖。
她只想哀求韓亦辰,哪怕只是念在兩人一同長大的情分上,別這樣做。
讓她留下只會令她心驚膽戰。
“韓亦辰……”
“婉婉,安然太膽小了,如果讓她經歷這些會被嚇壞的。我們找大師算過了,你的八字硬,應該沒問題。熬過今晚,明早我就帶你回家。”
又是安然,安然……
不知從何時起,沈安然竟成了韓亦辰的心頭肉。
自己呢?
只配充當替身嗎?
至于沈安然被家人賣給死人這事,與她何干?
為什么要她為沈安然消災解難?
韓亦辰明明可以用錢解決問題,但他沒有這么做。
只因為沈安然說,沒有人幫忙過喜的話會被纏上。
他又找來一個所謂的高人,這位大師斷言只有季婉的幫助,才能讓沈安然平安無事。
于是,韓亦辰沒有絲毫猶豫就把季婉帶來了。
這一刻,季婉感覺多年的情誼徹底消失了。
被扔進棺材的那一刻,底下冰涼的觸感讓季婉心里一陣發緊,她忍著害怕,抬頭看著韓亦辰。
“韓亦辰,如果你真的把我丟在這里,我這輩子都不會放過你!”
韓亦辰避開了她的目光,只是往棺材里扔了幾個氧氣瓶:“婉婉,你聽話一點,過了這一晚就好,明天一大早我就去提親。”
說完這些,季婉看著韓亦辰慢慢把沉重的棺材蓋合上,還特意釘上一圈鐵釘,以防她跑出來。
當最后一絲光亮被封住時,她意識到他們之間的情分徹底斷了。
漆黑一片的棺材里,季婉蜷縮在角落里,緊緊閉著眼睛,一動不動。
周圍的空氣又冷又沉悶,讓人覺得像是能凍成冰塊似的。
突然,一股奇特的香味彌漫開來,掩蓋了周圍那些惡心的氣息。
在密閉的棺材內,季婉感覺到有人輕輕拂過她的額頭。
這感覺太可怕了!
季婉真希望自己馬上昏過去,免得這樣受折磨。
“你在怕什么?”
耳邊忽然傳來一聲低語,季婉終于忍不住,閉著眼放聲大哭起來。
她寧愿這一切都是幻覺。
可耳邊那冰冷的氣息,讓她渾身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不知何時,漆黑的棺材里出現了微光。
如果此刻季婉敢睜開眼睛看一眼,或許會覺得,即便是被嚇死也不虧。
畢竟眼前的男人,帥氣到讓人無法相信。
那張臉簡直就是造物主精心雕琢的作品,皮膚像玉一樣光滑,琥珀色的眼睛里似乎有星火,濃顏五官精致不已。
大概是季婉哭得太丑又太吵,男人的眉毛微微皺了起來。
他用沒有溫度的手指,在季婉面前輕輕一彈,哭泣聲立刻停止了。
沉睡了千年的酆都大帝沒想到會在這種情況下醒來,周圍彌漫的鬼氣正洶涌地朝他撲來。
大帝蘇醒,陰曹地府為之震動,黃泉之路敞開,無數幽魂紛紛前來。
季婉只覺得周圍的溫度越來越低,整個人好像掉進了一個冰窖。
好不容易使出吃奶的力氣把眼睛睜開,她看見……
棺材蓋被一股大力猛然掀開,數不清的鬼臉在周圍歡跳著,發出令人毛骨悚然的怪笑聲。
這時候,她的尖叫比那些小鬼們的聲音更加凄慘刺耳。
棺材中的男人皺了皺眉,搖了搖手,一眨眼功夫,原地只剩下一個空空的棺材了。
無數小鬼化為一片片鬼霧,向著酆都山奔去。
季婉怎么也沒有想到,自己竟然被迫嫁給了一個死人,還遇到了這樣的怪事。
更加讓人感到恐怖的是,在一座憑空出現的宮殿里,雖然敲鑼打鼓、掛滿紅燈籠,氣氛卻異常冷清。
路邊排成兩排的紙糊小人都提著燈籠,最奇怪的是這些紙人的臉,隨著季婉的步伐而轉動,眼神始終不離季婉左右。
季婉覺得自己是太害怕,以至于產生幻覺了。
恍惚中,她感覺有一雙冰冷的手拉住自己,一步步走進那模糊不清的宮殿深處。
耳邊回響著尖銳的聲音:“今日大帝迎娶新娘,舉世同慶,陰門大開,活人勿入!”
隨著一聲鑼響,天地顏色頓時變得詭異,陰陽倒置。
握著那個喚醒自己的小女孩的手,酆都大帝穩健地走向婚房。
“情路艱難,但終能共克時艱!”
“愿我們心心相印,跨越所有障礙!”
這時,一個尖細的聲音在季婉耳邊響起:“送新人入洞房!”。
紅燭搖曳,暖帳微晃……
第二天,季婉醒來時,覺得自己仿佛經歷了一場無比真實的噩夢。
她發現自己依然躺在那口棺材里,只不過棺材蓋早已不見蹤影,底下的冰冷物體也不見了。
要不是全身酸痛,她真的會以為昨天晚上的事只是一場荒唐的夢。
昨晚,那個男人在她的腳踝上系了一根紅繩,上面掛滿了小鈴鐺。
隱約記得,那些鈴鐺越是叮當作響,那個男人便越加瘋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