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賣兒
- 三國:從黃巾軍首領之子開始
- 亂風少年
- 2407字
- 2023-06-23 10:05:52
馬禹皺起眉頭,加快腳步朝著喧雜聲處走去。
只見臟亂的泥地旁上,擠滿了一群面黃肌瘦,衣衫襤褸的“流民”。
人群中間圍著一個面白無須,穿著厚實袍子的中年男子。
他趾高氣揚的坐在一輛驢車上,車板上裝著大袋的粟米。
旁邊蜷縮著幾個怯生生的孩童。
男子周圍是幾個五大三粗的家仆,此刻正粗暴的推搡著周圍的群眾,防止他們擠進去哄搶糧食。
外圍的人群用自己枯瘦的手臂高高舉起自家的孩子,瘋狂的嘶吼著:“我家孩子身強體壯!選我家的吧!”
“看看我家的吧!我家妮子生的水靈!”
馬禹聞言不寒而栗,眼前這些瘋狂的百姓,竟然在拿自家親生骨肉換糧食!
“這個成色不錯,能換半袋粟米。”
只見那管家似的中年男子好像挑選商品似的,來到這群饑餓的人面前,左選右選,最終用手一指,選定了人選。
聞言身邊的家仆立馬察言觀色,飛快的抱走了所指的孩子,順便施舍般的丟下了半袋粟米。
行動極快,似乎多跟這群饑民接觸一秒鐘就會玷污了他的手。
被選上的孩子父母皆是歡天喜地,甚至喜極而泣,而那些沒有被選上的,則是垂頭喪氣,雙眼無神的癱坐在地上。
馬禹見到這樣的情景,一股無名怒火從心中升起。
“站住!爾等這般買賣人口,就不怕朝廷律法嗎?”馬禹怒不可遏,渾身顫抖。
或許這群大漢底層的百姓對此已是見怪不怪,畢竟他們要生存下去。
但是作為后世的青年,馬禹心中熱血未冷。
他無法坐視這些明明應當肆意享受自己的童年,擁有天真無邪笑容的孩子們,淪為和他們的父輩一樣麻木的“蟻民”。
哪怕他心中知道,這樣是對的,這些以糧食換人口的豪強,是在給這些走投無路的人們一條活路。
“你是哪里冒出來的毛頭小子?大漢律法跟你有什么關(guān)系?你哪只眼睛看見律法上說不能施舍糧食?”那白胖中年男子不屑的盯著馬禹。
馬禹無言以對,只是冷冷盯著這一行人,道:“把孩子留下,我給你錢!”
中年男子聞言雙手叉腰嗤笑道:“黃口小兒!我為何要聽你的?這是府中家主看上的家奴,如何能給你?莫不是異想天開!”
馬禹默不作聲,只是冷若冰霜的盯著他。
管家似的男子被盯的有些發(fā)毛,煩躁的擺了擺手:“還看著干嘛,給他點教訓瞧瞧!”
聞言周圍的家仆頓時獰笑的朝著馬禹沖了過來,馬禹絲毫不慌。
以他自幼習武的身手,雖然比不了那些名將之流,但也不是這幾個家仆能拿捏的。
只見馬禹穩(wěn)住身形,輕松躲過一個家仆毫無章法的拳頭,雙手抓住此人,一個膝蓋頂在他的腹部,此人立馬倒地不起,滿臉痛苦之色。
隨即馬禹狠狠抓住從背后偷襲的陰險之人,雙手用力,一個過肩摔將他放倒在地,順勢朝著他的太陽穴重拳而去,此人頓時生死不足,昏死過去。
其余的眾人眼見馬禹不好對付,便停步不前,緩緩將他圍成一個圈,準備一擁而上拿下馬禹。
馬禹神情凝重,縱然他自負有些勇力,也不敢保證自己能從眾人圍攻下全身而退。
正當氣氛逐漸焦灼,馬禹準備率先動手的時候,一聲沉穩(wěn)的聲音傳來。
“諸位,停手吧。”
此人正是馬元義,才教訓了柳娘子那位賭鬼丈夫,順便給她們娘倆留下一些錢財?shù)乃蛔叱鑫葑樱憧匆娧矍暗那樾巍?
馬禹見是自家父親,瞬間松了口氣。
而那管家卻不想善罷甘休,正當他還想出言嘲諷的時候,恰好看到了馬元義周圍聚集起來,神色不善的饑民們。
先前還在一旁看熱鬧的眾人,眼見馬元義出聲制止,立馬挺身而出,將管家一行人逐漸包圍起來。
“你......你們等著......”為首的管家眼見局勢對他們不利起來,頓時心生退意,撂下幾句狠話,放下車板中的孩子,便逃之夭夭。
馬禹默不作聲,只是默默上前將那些受驚了的孩子一個個抱回來。
等到這些孩子各自歸還到自家父母身邊,馬禹才緩緩回到馬元義跟前,猶如一個闖禍了的孩子。
馬元義見此嘆了口氣,朗聲朝著周圍群眾拱手道謝:“諸位,散了吧!今日的粟米稍后我會差人送來!”
先前還哀聲哉道的饑民們霎時間笑逐顏開,紛紛向四周散去,只留下一位面容堅毅,頭戴方巾,穿著還算整齊的絡腮胡大漢。
只見這漢子恭敬的朝著馬元義行禮,道:“渠帥,這些日子我按您的吩咐在此處宣講太平經(jīng),如今這里近乎全部是我太平道的信眾了!”
馬元義緩緩點頭,沉聲回應。
“做的不錯,胡才!那這里就全權(quán)交給你掌管了!”
聞言胡才頓時渾身一顫,神情激動,俯身的角度更低了。
“屬下定然不負渠帥重托!”
隨即馬元義朝著馬禹,眼神中的無奈之色溢言于表。
“禹兒,此番你還是太沖動了!以糧食換取人口,這是世家大族自古以來就有的事,何必強行出頭呢?”
說罷,看著周圍來來往往的饑民,感嘆道:“況且,你這樣做人家只會怪你擋了他們的生路,若非今日我在場,恐怕他們也會對你下手!”
馬禹心中升起一股難以置信的感覺,自家明明是在幫他們贖回孩子,怎的還會被他們怨恨!
馬元義看著不吭聲的馬禹,知道他還是不服氣,搖頭笑道:“禹兒還是對大漢律法了解少了。”
隨即頓了頓,道:“我大漢有人頭稅,自孩子出生起便要交賦稅。今年天災人禍,賦稅不減反增,這些清白人家這才成了饑民。你幫他們贖回孩子,相當于他們又要交一份稅,況且這以糧換人的機會少有,對于他們來說很難再有機會甩開這些包袱了。”
馬禹倔強的默不作聲,他也知道這次是自己太沖動,險些使自己身陷囫圇。
一旁默默聽著的胡才忍不住替馬禹開脫道:“渠帥,小郎君也是宅心仁厚,只是經(jīng)歷少了。”
“是啊,正因如此,禹兒你才要更加謹慎,我等現(xiàn)在所做的事,時時刻刻都身處懸崖之上。”馬元義感慨萬千。
馬禹作為一個普通穿越者,融合原主記憶之后,直到現(xiàn)在也只是跟著自家父親學習過幾天。
對于局勢的把控和分析,還遠沒有成長為今后獨當一面的地步。
隨即,馬元義鼓勵的拍了拍馬禹的肩膀。
“不要灰心,人非生而知之者,挫折并不是一件難以啟齒的事。”
說完,又忍俊不禁的笑了笑。
“為父像你這個年紀,還整日研經(jīng)習傳,做個腐儒呢!”
聞言,馬禹也不禁笑了起來。
旁邊的胡才一副想笑又不敢笑的樣子,顯然忍的十分難受。
片刻過后,父子兩跟胡才拱手道別。
此刻已是傍晚,點點的星光照耀著大地,將這片泥濘的道路點綴了幾分潔白。
馬禹默默的跟在父親馬元義的身后,高大的影子將他嚴嚴實實的包裹起來,迎著星光點點的道路,踏上了回府的路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