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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久違的父子溫情

馬禹離開袁府后,正準備返回自家府邸,經(jīng)過先前那兩個乞丐的街道時,不自主的瞥了一眼。

卻正巧看見兩個乞丐為了搶奪一個臟兮兮的面餅,在泥地上相互廝打,全然沒有先前謀奪小乞丐錢財?shù)哪鮿拧?

馬禹搖搖頭嘆了口氣,想起了先前在袁府所見到的情景。

當時袁府眾人皆在高談闊論,觥籌交錯之間好不快活!

一邊的美味佳肴,卻是鮮有人動筷子。對了,這得除去袁小妹那個吃貨。

想必宴會結(jié)束后袁府自然是不會再吃這些剩飯剩菜,說不準就得反手倒掉!

此等鋪張浪費,再想到眼前這兩名乞丐為了區(qū)區(qū)一個面餅,上一刻還親如兄弟,下一秒就開始打生打死起來,當真是諷刺啊......

“朱門酒肉臭,路有凍死骨!”馬禹心中默默的想。

馬禹也沒有先前施舍小乞丐的善心,俗話說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這兩人連個孩子都不放過,何德何能讓他去施舍呢?

馬禹搖了搖腦袋,將這些負面的思緒拋之腦后,隨即朝著家中方向走去。

片刻之后,馬府。

馬禹神色凝重的看著馬元義,沉聲道:“父親,你是說唐周馬上要入雒了?”

坐在對面的馬元義緩緩點了點頭,同樣表情嚴肅。

“禹兒,我們得早做準備,否則一旦唐周提前察覺到不對勁,必然會直接去省中告發(fā)我等。”

馬禹緩緩思索片刻,道:“父親說的沒錯,所以我們不能透漏丁點風聲!而且要挑選幾位忠誠可靠的勇士,能夠毫不猶豫的執(zhí)行我們的命令!”

馬元義聽完沉默了一會,伸手朝懷中取出一件銅衣,上面雕刻著一匹駿馬。

然后馬元義將此物鄭重的交給馬禹,道:“禹兒,現(xiàn)在有些事也該讓你去做了。此乃我馬家信物,這些年來為父在荊揚兩地活動,暗中收養(yǎng)了不少死士。”

說罷,馬元義看向馬禹,眼神中滿是鼓勵。

“這些死士乃為父往年從饑民中挑選出來,身世清白,忠心不二。本來為父想帶著他們屆時潛進皇宮,不過現(xiàn)在看來,他們在你手中能發(fā)揮出更大作用!”

馬禹明白這是父親馬元義將這些死士托付給自己,相當于是繼承了他們家暗中隱藏的力量。

隨即跪倒在地,向馬元義磕頭行禮:“禹兒定當不辱使命!定會好好照顧這些義士!”

馬元義滿意的點了點頭,隨即朝著馬禹叮囑道:“這些人此刻正藏身于雒陽城中,不過每月中旬他們的統(tǒng)領(lǐng)就會來府中報告情況,你正可以憑借這枚信物接手這支暗衛(wèi)。”

馬禹點了點頭,心中暗自盤算著:距離本月中旬不過幾日,正巧可以掌控這支精銳力量。

馬元義看正事交代完畢,看著馬禹沉穩(wěn)的神情,笑了笑,道:“如今天色尚早,你我父子兩人自進雒以來便每日忙于奔波,還未曾真正享受過這雒陽的繁華,不若為父帶你四處逛逛?”

馬禹楞了楞,自馬禹融合的記憶看來,馬元義一直都是嚴肅認真的,對待前身也比較苛刻。

再加上他一直為了黃巾起義的事情四處奔走,父子二人相處的時間也很少,此刻如此溫情的馬元義倒是十分罕見。

馬禹點了點頭,溫順的俯身行禮:“父親之命,孩兒自當謹從!”

馬元義聽完呆了一會,仿佛沉浸在回憶當中,隨即又清醒過來,看著馬禹落寞一笑:“自從盛兒上次得到黃天賜福以來,卻不知為何跟為父生疏了幾分......”

馬禹沉默片刻,不知何言以對。

的確,自從馬禹來到這個世界以來,對這個陌生的朝代總有幾分淡淡的疏離感。

面對眼前這個自家名義上的父親,也只是當做一個可以依靠的長輩,并沒有真正將他看成自己血脈相連的親人。

見馬禹沉默不語,馬元義頓時開懷大笑,用那雙粗糙的大手拍了拍馬禹的肩膀:“為父跟你開開玩笑,莫非禹兒還當真了不成?”

說罷,馬元義抓著馬禹的衣袖,另一只手撫摸著頜下的長須:“禹兒還呆著干嘛?走吧,跟為父一去看看這天子腳下究竟有什么不同!”

平日里一本正經(jīng),行事沉穩(wěn)的馬元義,此刻竟有了幾分老頑童似的神態(tài)。

馬禹心里不免生起幾分疑惑:怎么老爹像是回光返照似的。卻容不得他多想,跟著自家父親走出了房門。

雒陽南市。

雒陽城身為大漢國都,自然是一片太平盛世的祥和,雖然沒有后世歷史感的沉重,卻也別有一番風味。

往來的行人來去匆匆,偶爾還會見到幾個西域的胡人在大聲叫賣著貨物。

馬家父子二人緩緩走在熙熙攘攘的街道上,不時看看這個變戲法的,一會瞅瞅那個帶著猴子表演的。

馬元義停下腳步,看向不遠處一對父子。

“阿爹,我想吃糖葫蘆......”虎頭虎腦的孩子朝著他的父親撒嬌道。

“好,爹爹給你買。”父親一臉寵溺,從懷中掏出幾枚銅板,仔細的數(shù)了一遍,又將剩余的銅幣緊緊放在懷里,這才上前給孩子買了一串糖葫蘆。

“阿爹,你不吃嗎?”得到糖葫蘆的孩童脆生生的看向那個中年父親。

“爹爹不餓,寶兒吃......”父親搖了搖頭,慈祥的看著眼前他的孩子。

馬元義回頭看向馬禹,笑道:“禹兒,你瞧,這娃娃跟你小時候一模一樣,都是個小饞嘴!”

馬禹頓時不好意思的笑了笑,畢竟這么大的人了還被自家父親揭短實在讓他有些不好意思。

“走吧,禹兒!讓咱們繼續(xù)瞧瞧這太平盛世!”馬元義微微一笑,繼續(xù)朝著馬禹道。

一段時間后,逛完了整個街道的父子二人正準備打道回府。

此時太陽也已經(jīng)日暮西山,昏黃的光線照耀著這座古城。

馬元義似乎有些戀戀不舍,眼神中滿是向往:“真好啊......平靜的生活......”

一旁的馬禹沒有多大的反應(yīng),因為雒陽城中的這些事物遠沒有后世的那般豐富多彩,還驚訝不了他這個兩千年后的現(xiàn)代人。

馬元義喃喃著,閉上眼睛仿佛陷入了美好的幻境中。

不過片刻過后,馬元義將雙眼睜開,眼神中滿是波瀾不驚,此刻那個黃巾軍的鐵血渠帥回來了。

“走吧,禹兒,該去干正事了。”馬元義平靜的說著,眼睛望向雒陽城外的方向。

面對馬禹疑惑的眼睛,馬元義笑道:“見識了雒陽的繁華,也該跟為父去看看咱們底層百姓的生活了。”

馬禹心中摸不著頭腦,只能默默跟上馬元義的步伐。

片刻之后,馬禹跟著馬元義走出走出三公府,朝著東邊的方向走去,這里便是真正東漢雒陽底層群眾生活的區(qū)域了。

只見眼前全然沒有了先前集市內(nèi)的繁華與整潔,隨處可見人或牲畜的排泄物,高門大戶的豪華府邸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一排排茅草屋或者欄棚。

馬禹小心翼翼的繞過那些糞便,跟在大步流星的馬元義身后。

“馬大哥,今個咋來了?吃飯了嗎?”途中遇到好幾個面黃肌瘦的居民。

“吃過了,吃過了。”馬元義一臉和煦的挨個回應(yīng)。

似乎馬元義來這已經(jīng)不是一次兩次了,周圍的居民也很尊敬他。

走到一戶破爛的茅草棚前,只見狹小的棚中竟然躺著一位形同枯槁的母親,懷中摟著兩個還在沉睡的孩童。

那女子見馬元義到來,臉上露出激動的神情,卻因為虛弱而低聲呻吟:“馬大哥......你來了......”

馬元義見此急忙制止了她想要起身的動作,嘆了口氣,道:“我說柳妹子,你怎么就死心塌地跟著那個賭鬼呢?先前給你家的錢又被他拿去賭完了吧?這樣下去你的兩個孩子該如何是好?”

柳娘子無奈的笑了笑:“馬大哥,你是個好人,可是俗話說嫁雞隨雞嫁狗隨狗,我男人就這樣,做妻子的死也要跟著。”

馬禹聽到這不由得心中大為震驚:眼前這女子看上去已經(jīng)虛弱的不成樣子,兩個孩子也估計很久沒有吃過奶水。

到了這種地步,竟然還要死守這封建社會的夫為妻綱,所謂的封建茶毒,恐怕莫過于此了吧!

馬禹心中對封建社會的憎恨又多了幾分:這種吃人不吐骨頭的社會,還有什么存在下去的必要!

聽完馬元義也長嘆口氣,并沒有繼續(xù)勸阻,似乎已經(jīng)習慣了柳娘子的執(zhí)拗。

隨即他轉(zhuǎn)身朝著馬禹說:“你先四處去轉(zhuǎn)轉(zhuǎn),我陪著柳妹子敘敘舊。”

馬禹聞言沉重的點了點頭,隨即朝著前方走去。

只見馬禹才走了幾步,便聽見一聲憤怒的咒罵:“誒誒誒!你們這些賤民!不要搶!找死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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