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也看到不是我不讓你們走,是我的兄弟們不讓。”
郝三接著又說:“我也不為難你兩,把我們兄弟被打受傷看病的錢還有營養費給了,我叫兄弟讓出路來這事就算了了。”
郝三的聲音中帶著一絲不容置疑的冷酷。
兩人這時只想罵娘,他們身上沒有一分錢,更別說籌出這筆巨款。兩人頓時有一種想和他們拼命的想法,但理智告訴他們,現在不是沖動的時候。
郝三也看出他們的情況,狡猾地說:“我知道你們沒錢,不過沒錢沒關系可以寫欠條,我兄弟們治療費用和營養費加起來就算你們兩萬塊。”
“這么多錢,這比搶還要快,要不你們把我的命拿去。”馬德文咬牙切齒地說,他的聲音中充滿了無奈和憤怒。
兩萬塊在九幾年確實很多,都能蓋座小洋樓了。那時候的兩萬塊,對于普通人來說,簡直是天文數字。
好漢不吃眼前虧,先出去再說,李前心里想著。他明白,現在最重要的是脫離這個危險的環境,至于欠條以后再想辦法解決。
“好,我們答應你把欠條拿來。”李前沒理會馬德文的憤怒,他冷靜地回答。
郝三就是放高利債出身,寫欠條他可以說得心應手,很快一張欠條就被一板一眼地寫出來了。馬德文拿起筆無奈地簽了字,用已經準備好的印泥按了手印。
“我們可以走了吧。”李前的聲音中帶著一絲疲憊。
“等等,你兩都要簽上字再走。”郝三的聲音中帶著不容置疑的命令。
“我一個人簽不行嗎?你看他那手還能寫字嗎?”李前這時手已經起了密密麻麻的大水泡,看著甚是嚇人。
“不行,你跑我向誰要錢去?這債你們兩人一起承擔。”郝三的語氣中透露出一絲冷酷。
李前無奈,只能忍著劇痛拿起筆簽字。簽完字欠條已滿是血漬,李前直接用自己的血手按了手印。
拿到欠條的郝三爺得意洋洋,仿佛已經看到了未來的利益。他得意地說:“我好心提醒你兩,這債務是一個月期限,一個月后就開始收利息,利滾利利息是很高的。”
李前和馬德文充耳不聞,相互攙扶著向外而去。他們只想盡快離開這個是非之地,至于欠條,以后再想辦法解決。
郝三再也沒有為難他們,讓他們走了。
“還是大哥,手段高明啊,差點便宜這兩小子。”兩人向外走去,后面響起馬仔們阿諛奉承郝三的聲音。
“出來混里‘利’字當頭,要不然兄弟們吃喝拉撒哪里的錢啊,我們繼續喝酒。”整個酒店響起歡快的聲音。
兩人好不容易出了酒店,外面的空氣似乎都清新了許多。
馬德文把李前扶著站在路邊等計程車去醫院。李前的傷勢讓他幾乎無法站立,馬德文的身上也布滿了傷痕。
“你為什么對我這么好?從來沒有人對我這么好,你這樣我怕這一輩子還不光你的情。”馬德文看著腿已經斷了和烏黑滿手是血泡的李前,有點哽咽著說。
“這話說的,這是我應該做的,誰叫我們是好兄弟了。你是不是要流眼淚了?你一個大男人要流淚比殺了我還難受。”李前望著眼睛通紅,眼淚在眼里直打轉就快掉下來的馬德文說。
馬德文被打得半死都不吭一聲,真是一個硬漢,此時此刻他卻想掉眼淚。
來來往往的出租車,看到他們渾身是血,嚇得加速開走。馬得文艱難地扶著李前,李前很快被疼得暈死過去,躺在馬德文懷里。
馬德文看見暈死過去的李前,心里萬分著急,用盡全身力氣背起李前,來到馬路上用身體攔下一輛出租車。
幸虧出租車剎車及時,車頭都已經碰到馬德文前身。
司機嚇的滿頭大汗,破口大罵:“你們趕著送死啊!想死別拉上我!”
馬德文并沒有理會,背著李前就拉開后門直接進入車內。
出租車司機還不依不饒,叫他們趕緊滾下車不拉他們。
“趕緊開車!我給你加錢,給我們送去醫院。”馬德文焦急地說。
司機掉過頭還想攆他們,在看他們渾身是血,馬德文此時正面露兇光看著司機。
“嘚,算我倒霉坐好了。”
很快就把兩人送到了醫院。
李前悠悠轉醒,只覺口渴難耐,他艱難地轉過頭來,看向旁邊正坐著都能睡著的秦子甜。
再看自己的雙手,已經被綁上了厚厚的紗布,雙腿也打上了石膏,被繃帶高高吊起,一陣劇痛如潮水般襲來,瞬間淹沒了他的全身。
他疼得忍不住“吱呀”亂叫,這聲音猶如一把利劍,刺破了秦子甜的美夢。
“前哥哥,你終于醒了!你已經昏迷了兩天兩夜了,你想喝水嗎?”秦子甜一個激靈,迅速站起身來,手腳麻利地倒好水,端到李前面前。李前的雙手都已受傷,根本無法自己喝水。
秦子甜看到李前的窘態,瞬間明白了他的難處,便拿起勺子,溫柔地喂給他喝。
李前有些難為情,漲紅了臉。
“沒事的,前哥哥,這里沒有外人,快喝吧,啊,張開嘴。”秦子甜一邊輕聲細語地說著,一邊微微張開嘴巴,示意李前也張開嘴。
李前的嗓子干得快要冒煙了,此刻也顧不得那么多,只能張開嘴巴,讓秦子甜喂給他喝。
清涼的水滋潤著他的喉嚨,讓他感覺舒服了許多。
正當李前享受著秦子甜的貼心照顧時,馬德文和二子風風火火地闖了進來。
“呦,呦,看樣子我們倆來得不是時候啊!要不我們倆先撤?”二子說完,還故意做出要出去的樣子。
“不是你們想的那樣,前哥哥的手受傷了,沒法自己喝水,我只是幫個忙。”秦子甜的臉瞬間紅得像熟透的蘋果,一直紅到了耳根,她急忙解釋道。
“還說呢,你看你的臉紅得什么樣了。”
“別瞎說,你們倆心里到底還有沒有我,現在才來。”李前趕忙幫秦子甜轉移話題。
“我們看你昏迷了這么久,醒來肯定會餓,所以特意去熬了點粥給你喝。”二子一邊說著,一邊指了指手里的保溫盒。
李前這才注意到,馬德文的頭上纏滿了繃帶,右臉上也貼著一大塊紗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