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汗?你說的是哪個可汗?”
楊觀靜坐大位之上,冷笑看著那查干。
再看兩側坐下眾人,也都是一副冷漠淡笑的表情,盯著查干和那日松二人。
韃靼的親王,不止是血統那般簡單,千年以降,這一片大陸上關于這種敕封早已經趨于一統,便只有詔令敕封才能夠稱王。
可如今楊觀這個八都王出現在這里,查干他們自然而然會懷疑這群人的正統性,用這個做文章是最簡單直接的。
同樣,楊觀問的也簡單直接。
“據小人所知,無論是可汗還是先可汗,都未曾有過八都王的敕封。”查干卻看著楊觀并未有絲毫收斂。
楊觀聞言輕笑出聲,旁邊知道內情的眾人,自然而然也都一下子笑開了。
一時間,整個大帳之內的笑聲,卻讓查干和那日松二人一下子冷汗直冒。
此時間,查干二人哪里還不明白?
眼前這些人,借著大汗的名義來對付他們,可卻并不會認可林丹汗…
如此一來,那這些人便是敵非友。
旁邊鄭航緩緩開口道:“八都王的名號,是我王打出來的!”
“何須你們的大汗承認?”
“我高山雪原,三位萬戶承認,二十四部承認即可。”
“我們來此,便是要去拜見林丹汗,從而促進我高山雪原諸部重回汗國治下。”
“至于爾等,不過是連可汗之命都不遵從的奸佞之輩而已。”
“又有何膽量,敢在此質問我王?”
這一句打出來的,讓查干和那日松二人都是一愣,因為楊觀的年歲…
可他們并不知道那高山雪原之上,到底是個什么情況。可看著眼前這位少年,還有外面的三眼黑天旗,一時間,都不知道該如何反應…
“還不拜見我王!”
鄭航盯著二人一聲厲喝。
“跪下!”
“跪下!”
“跪下!”
緊接著,帳內十余人的同聲大喝,讓二人身子一顫,雙目略帶驚恐,連忙伏地而拜…
楊觀靜坐于此,看著下面二人。
出身于楊府,最起碼這一身皮囊氣度不會差,加上他本來就來自后世,所以對于如今這個世界,有一種置身事外的冷漠。
氣形相合之下,自然而然其身上展露而出的,絕不是那種裝腔作勢的空架子,而是一種好似天生的貴氣。
他并未急著將二人喚起,只是冷言問道:
“赤那為何不親自來拜見于我?”
“回八都王…”
“赤那將軍…去…去了歸化城!”
查干心思急轉,連忙找了個理由推脫了一句。
“這里有赤那將軍臨行前所寫呈折一封,特命我二人前來呈于八都王。”
隨著一封羊皮紙卷遞出,一旁田萱兒微微起身,前來將那羊皮紙卷接過,送回到楊觀身前。
可楊觀卻連看都沒看,只是盯著下方二人。
他自然明白,所謂的去歸化城不過是借口。
他不相信一個將軍,還沒有打聽清楚他們的底細,就會忙著去歸化城那邊…
而同樣的,他也不著急去看赤那說了什么。
要么便是斥責自己殺了和吉貝子,要么便是說一些歡迎歸來,未來合作之事…
而此時的楊觀,對于這些并不敢興趣。
因為他們都明白,自己和赤那必有一戰!
查干二人跪伏在地,看著楊觀并沒有去動那一份呈折的心思,一時間也心里打起了鼓。
可他們一時間又不敢多說什么,因為他們完全摸不透這位八都王的心思。
片刻之后,楊觀才緩緩開口。
“赤那能去歸化城領罪,接下來的事情,自不需要本王出手了。”
“然…本王會知會歸化城和那木大萬戶,接下來,這甘肅以北之地,將由本王統治。”
“同時,我二十四部的勇士,將會逐步進入此地方圓。”
“你二人既然是那赤那麾下,所犯之罪待本王見過可汗之后,再做區處。”
“在此之前,你二人便留在白帳王庭、襄助本王整管周邊牧民地域。”
“至于爾等帶來的衛兵…”
“依舊由那日松繼續統率。”
楊觀這緩緩一句,讓整個白帳之內,都一下子陷入了沉寂之中。
查干強硬吞咽一口唾沫,深深跪伏他不敢反抗,卻也根本不敢答應。
至于那日松,此時腦子一片空白…
這怎么…編了個赤那將軍不來的理由,怎么到了對方的嘴里,就成了去請罪了?
“這…”
楊觀故意等著二人的遲疑反應。
片刻后,看著二人欲言又止的反應,才緩笑問道:“怎么?”
“你們是要跟著那違背可汗之命的赤那,一條道走到黑了?”
“不…小人…不是……”
查干反應之間連忙反應,這些人先不管那八都王的稱號是怎么來的,可是敢殺和吉貝子,再把他們二人都殺了也不過是順手的事罷了…
“只是,獨青山那邊,眾多軍士、民政之事,都需要我二人處理。”
“如今天寒地凍…若是出現問題,即便是八都王您得到了這一片土地的統治權,也只會是一堆爛攤子……”
“所以,小人冒死請柬,請八都王允許小人與那日松副千戶歸還獨青山,待您與歸化城的詔命下達。”
“我二人定當萬死不辭!”
楊觀微微愣了半天,旋即哈哈大笑。
“查干啊查干,你當本王是個隨便糊弄的小孩子?”
“本王和你打個賭如何?”
查干額頭冷汗直冒,偷偷看了一眼楊觀,卻根本摸不著楊觀的脈搏…
還未等其開口,便聽得楊觀緩緩開口道:“咱們就賭一賭,赤那如今是在獨青山,還是去了歸化城。”
“如果他去了歸化城,此前你二人愚弄本王之罪,本王便既往不咎,而且還給你二人在這王庭中置以長案而坐。”
“可若…那赤那如今就在獨青山…”
“那你二人全家性命,便留在本王這三眼黑天旗下,去侍奉大黑天!”
“如何?”
白帳外不遠處。
楊俊見到了江南張羣三人…
這三人是楊俊挑出來的,自然不會陌生。
“見過大人!”
“呵呵,你們倒是好生自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