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少不知愁滋味。
十六七歲的青蔥學生，正是追番追的津津有味的年齡，同樣，也是對耍朋友興趣爆棚的躁動時期。
而過了這個時間段后的青年人們，就要開始面臨社會的毒打。
結束夜班兼職，大概睡夠四小時的松田真誠騎上腳踏車游走在城市錯綜復雜的交通線中，平日里不會留意的細節也清晰可聞。
林立的電線桿，交錯的纜線，路邊放著昭和金曲的古舊百円店，一晃而過。
露天的咖啡館里新鮮出爐的奶香面包散發誘人的芬芳。
松田真誠正巧停步。
掏掏衣兜，看看價格。
算了，以后會有機會的……
比起流水線般的打工，這種時速三十，走走停停，偷得浮生半日閑的狀態，竟帶著別樣的愜意。
掠過事務所底層的教室，順著樓梯往上爬，日常打卡刷臉。
“爹！我平生沒求過你幾次，今天破例求您一回。就把那個《空之緣》的本子給我吧，跟《俺妹》一塊湊個里表雙生大滿貫！”
見怪不怪，習以為常。
走進休息間就能看到竹達前輩跪在沙發上用哭腔苦苦哀求。
女人這種生物就是如此，外表與內里永遠不可能對稱。
松田真誠深以為然的點頭。
“大滿貫可還行……”
每日捯飭得有模有樣的金絲眼鏡男心疼地撫平自己西裝被她抓出來的褶皺，然后從辦公桌邊抽出一條精制而成的皮帶在半空中啪的抖了一下。
“拿到了新角色本是一件好事，音樂系黑長直美少女與賢惠系校園偶像都演過了，大好前程擺在眼前。現在居然想走別人的回頭路，你就這么想權傾里世界？”平田堅嘆息搖頭。
“不是，這位先生你似乎對galgame與改編游戲的聲優有些偏見，需知她們的演技甚至比不少表番的還要好得多啊。有時畫面拉跨就全靠演員撐起來。”竹達彩喵瞅了眼皮帶，正色道，“就比如前不久新出的那部國中版阿爾托莉雅，我有特地仔細品鑒過，看完后大為震撼，天下竟有如此逼真之演技與聲效？！”
……型月社要是聽到你這話，就等著收律師函吧。
平田堅深吸一口氣，放下吐槽的想法，以免被拉進爛話王的思路。
“人家都是沒錢沒名氣的才去配這種galgame，哪有你這種混出頭的去搶新人飯碗的？也不怕被玩家聽出來季度新番女主役和某些大尺度游戲角色是同一個人配的？”
“要點臉吧，你絕了這個念頭罷。”
經紀人不做思考，只是一個勁不許。
“新番女主和特殊向galgame女主角是同一個人配音，沒錯，聽起來是有點怪，但是……”竹達彩喵不愿意放棄，“平田哥你為什么不反過來想一想呢？”
“像那部《俺妹》的主角倆最后肯定會礙于各種世俗道德而黯然收場。”
“但在我們galgame里就不一樣了。其他世界線去德國都是看骨科醫生，悲慘住院治療，只有我們《悠與穹》就不一樣，飛機落地就去市役所登記，人家啪啪敲完電腦還得給咱送兩箱牛奶祝愿百年好合，早生貴子，援助歐羅巴早日脫離少子化。”
“就這種神劇情，我能擔保，這游戲動畫化必火，以后大家一聽聲音，一拍手掌反應過來是小彩喵配的，里表雙加成，從此牢牢鎖死我業界天花板的地位。但凡哪個動畫組要妹系角色，第一印象絕對是我呀，直接預訂上鐵飯碗。”
竹達彩喵越編越覺得有理，到最后語調都高了好幾分。
但說了許多，經紀人只聽出來一個“我要玩點花的”。
服了這貨，要她去串場跑點有臺詞的小配角嫌通勤累，談到一些底邊新人爭先恐后的galgame倒是來勁了。
平田堅一時間無言以對，只能用過年對待年豬的眼神看她。
竹達彩喵見他終是不許，忍不住嘆息起來。
“我人已過芳華之歲，滿面滄桑，年華將逝，來日無多。生平最后遺愿不過是出演一些能在觀眾心目中留下長遠記憶的角色，這要求真的很過分，很難滿足嗎？”竹達彩喵帶著些許哀傷說道。
……賣可憐有一手的。
“你說的也不無道理。其實吹水這么久以來，我也有些被你的執著所打動，如果竹達你堅持要下海自由泳的話，也不是不可以商量。”平田堅正色說，“但所謂夢想都是美好的，現實是殘酷的，多少人真的踏上逐夢之路，才恍然得知自己無法吃苦。因此，你要是能向我證明自己對黑暗的決心，我就幫你敲開通向深淵的大門。”
“什么叫對黑暗的決心，我這是對藝術的追求！”竹達彩喵糾正。
“……”
平田堅有些不想再說話了，別過腦袋，只顧欣賞窗外美景。
“某愚鈍嘴賤，頂嘴屬實不該，煩請先生見諒，為我指一條生路。”
見到男人高冷的姿態，竹達彩喵的稱呼忽然變得尊敬起來，連坐姿都端正多了。
平田堅白了她一眼，然后深呼吸，正經的推推眼鏡：“認識這么久了，也不瞞你，其實我手頭確實有一部名為《週に一度クラスメイトを買→MONEY GIRLS!》的資源。”
好長的名字，好怪的語法。
而且這么多神秘符號印在封面上真的沒問題嗎？
松田真誠忍住吐槽的欲望。
“一周買下同班同學一次？哇哦，這聽起來就是傳世名作，不愧是您，繼續說吧，嘿嘿。”竹達彩喵眼前一亮，心中不免想到許多成年人才能接觸的放縱。
“你如果能在這部里精彩發揮，那我就認可你的決心，為你招來黑暗，讓你化身凄厲的戰士。”平田堅說。
“義父靜水流深，深藏若虛，有經天緯地之才而不露，懷吞吐日月之志而不露，果非凡人。投名狀古已有之，小的自然知道，只是臺詞本在哪里，漫畫在哪里，劇組地址又在哪里。”竹達彩喵熱血抱拳，“煩請義父大人為我細細道來呀。”
平田堅在腦海里稍微整理了一下思路：“簡單來講，就是一個在校園階級里處于下層的主角與位于生態鏈上層的富家大小姐因機緣巧合，達成了協議，只要每周付五千日元就能買下主角的三個小時，獲得命令被主角侍奉服務的特權……”
“故事發展聽起來似乎有點不妙。”
松田真誠表情凝重。
“哎呀，你們年輕人懂什么，現在大伙兒就好這口！口味不重的都不愛看！”竹達彩喵辯駁兩句。
“……”
平田堅靜靜地看著她。
一陣寂靜。
“義父何故一言不發？”竹達彩喵抱拳疑惑。
“你說，有沒有一種可能，這片子是玩純愛的。”平田堅無語。
“純愛，有用嗎？”
繼丞相遺志之人緩緩搖頭，一股子暴殄天物的遺憾。
就這介紹，放其他名導手里，什么古銅色皮膚的體育生，體格肥碩到的阿宅同學，乖巧體貼的鄰家正太，全都能輪流當一遍主角。
不過有總比沒有好。
藝術上的追求達不成，物質上的豐富依然可期。
“算了，平田哥您繼續說吧。”竹達彩喵擺擺手，意興闌珊。
平田堅深吸一口氣。
不生氣，生氣傷肝又短命。
“一起玩游戲，彼此喂點心，視心情而定偶爾也會有用舌頭蹭兩下飯盒之類奇怪的命令，甚至興致來了還會近距離啵嘴貼貼，但那個富家大小姐還是堅稱「我們只是雇傭關系」……”平田堅緩緩闡述劇情設定。
“慢著！”
竹達彩喵有些不明所以。
“你說的飯盒是指？”
男人一臉嫌棄的伸手往地下的方向指了指。
竹達彩喵順著看向自己的小皮靴。
“？”
這么刺激？
“有沒有更近一步的？”竹達彩喵重拾興致，急切的追問。
平田堅詫異的瞅了她一眼，像是贊賞她的直覺般點了點頭。
“后續貌似還有三角戀等黨爭劇情……”
竹達彩喵身體不由自主的停滯。
我承認，剛才是我蠢，桀驁不馴，水平低還聽不懂人話。
“哦對，開播前還有廣播劇預熱……”
“別說了，這活俺接了，耶穌都搶不走！”竹達彩喵猛地出聲，握緊雙拳，興奮得肩膀都在顫抖。
義父昏庸的時候確實昏庸，但圣明的時候也是真圣明，這種一聽必火，還能多拿一份做廣播錢的好本子都能刷到。
小彩喵拜得如此義父，夫復何求啊！
今日起，我便以這江戶川為誓，但凡再辱義父一言，便叫我上床腳抽筋，下床撞腳趾，賴床挨重擊呀！
“行了？”
平田堅挑眉輕哼，見著某人蒼蠅搓手的樣子眉頭微皺，不滿道：“行了那就給我動起來，到我辦公桌右邊第四格抽屜里去把里面的本子都給拿出來，然后滾回家里好好看幾遍準備試音，別擱這拄著天天蹭吃蹭喝礙我眼。”
“嗨！您罵的太對了，俺怎么就這么懶呢！這就滾回家好好品鑒揣摩，爭取碾壓式拿下這個角色。”
竹達彩喵起身在沙發一個戰術翻滾，咚的一下落地起身，眼中泛起紅光，閃爍著松田真誠無法理解的雀躍和希冀，還哼哼的唱著“強く觸って壊して亂RUN亂~”。
男人搖頭，這貨純純的利己主義者，有用的時候滿嘴義父，反骨一起便叫老賊，也虧得現代社會，不然遲早得被她一戟捅穿腰子。
“松田，你來挺久了吧，稍微等等，待會兒和你聊聊工作的事情。”
平田堅叫住松田真誠，然后等過了三分鐘，等滿臉歡喜的爛話王捧著幾份文件夾如視珍寶地邊走邊撫摸時，他一把搶過，隨手翻看幾下，里面抽出一份丟給她，其余全放到會客廳的茶幾上，然后對著女孩擺擺手，示意快點滾蛋。
“不是，平田哥你——”
竹達彩喵還欲借題發揮，結果對上男人的瞪眼，身體一顫，只得悻悻埋頭摸了幾包零食跑路。
搞定了爛話王，平田堅拿起桌上的文件。
“之前那個《俺妹》的試音去過之后感覺怎么樣？”平田堅主動張口拉開話題。
“有點緊張，試音的時候好像念錯字咬錯音了。”松田真誠遲疑的說。
“哎，正常的很，畢竟新人。”經紀人老道的說。“其實我也沒指望過讓你們真入選，單純就是去多試試多看看，開開眼界。”
“在這行里到處跑龍套是有好處的，能見識到許多精彩的臨場發揮。尤其是對新人來說，見得越多，會愈加的認識到，自己的技術還遠遠不夠這個事實。尋常有些資質和悟性的聲優，若是想成為能獨當一面的可靠從業者，憑自己的努力，或許還要個三五年吧？”
松田真誠理解的點頭。
想獲得，必須要付出。
就像在鄉下種田，收成是跟汗水掛鉤的，澆水施肥打理，日復一日，才有結果。
“天賦是一方面，經驗是另一方面。”平田堅笑著點頭，“先天的音色可以通過刻意壓低抬高聲線修飾，這個你在培訓所肯定學過了。剩下的只差時間來彌補，試音錄音緊張也是人之常情，以前剛工作時我也跟你一樣，很緊張，就擔心犯什么錯。”
“別看竹達現在這副德行，以前的時候挺敬業的。接到個角色能興奮大半個晚上睡不著，錄音棚第一個到，沒有她的戲份還愣是屁顛屁顛過去跟刷臉熟，每天努力工作，希望將自己的人生經營得更美好幸福。”
男人忠實地說著自己的印象，順便感慨歲月不留情，能白了鬢角，也能把一只乖巧可人的小女生養成粗俗不堪的田間野猹。
“不過她能混出頭的一個根本原因還是與眾不同的本音聲線……”
“我有幸被人介紹，補習過了。”松田真誠理解的點頭。
平田堅詫異的瞅了他一眼，隨后用同樣的幅度點頭繼續道：“其他人需要捏起嗓子才能發出的夾子音，對她而言只是張口放松下的本音，先天條件已經優人一等。加之這行最重要的就是特色與辨識度，所以在底層做積累的那一兩年里沒少客串角色，該學會的都偷師完了，碰上風口剛好一飛沖天。”
“不過有意義，看完后的幾個小時內，能讓人依然沉浸在或悲傷或歡喜的余韻之中的好作品往往可遇不可求。松田你的表演水平其實不差，至少在新人這一層來看并沒有什么真正的短板，就是心態不行，還是該趁著年輕，歲數不大，多串串場子，所以我特地給你找了不少本子，雖然大多都是一兩句的路人角色……”
“非常感謝您的幫忙！”
話還沒完，看著眼前突然90度鞠躬的松田真誠，經紀人心里忽的出現了一種酸楚的幸福感。
上一次被人如此尊重是什么時候，我怎么記不清了？
平田堅靜靜地站了許久。
也不知是不是陽光正對了眼睛，平田堅一陣無言，他抬手揉揉眼角，發現眼眶有些澀。
陽光微涼，皮帶微皺，人生之遺憾，大概莫過于此。
……
「在？小佐倉，哪天有空的話麻煩來公司一趟，我這邊有幾份本子要交給你。」
佐倉鈴音看了眼手機屏幕上的彈窗，遲疑了片刻，然后選擇劃掉，裝作沒看見。
唉，好麻煩吖。
完全沒有動的念頭，甚至想就地躺平呼呼大睡了。
佐倉鈴音一副燃盡了的模樣，坐在椅子上，靠著墻壁，開始思考待會腦播什么影片或者電視劇打發時間比較好，在校園風情和經典武俠分區間反復猶豫的篩選著。
隨遇而安的表情看得某位正巧在同一個片場撞見她的島崎信長憤恨不已。
“為什么像你這種沒有夢想的人可以到處接到本子，而我就只能出賣色相，自謀生路？！”島崎信長用力握拳拍大腿。
佐倉鈴音睜眼古怪地看了眼憤憤不平的男人，然后驚奇道：“啊？你的經紀人不會幫忙找工作嗎？”
看著身在福中不知福的女孩，島崎信長表情變幻，應對這恍若諷刺的問話，他最終還是悵然一嘆。
“我原以為花了重金做學費，上了一年的學習課，又千辛萬苦過了入所考核，進入到業界數一數二的青一事務所后就會有遍地的試音機會，飛黃騰達只是時間問題。結果發現這破公司對新人連試水推都沒有，現有資源全在經紀人手里，而他們現在只看人氣分配，偶爾有幸被安排，居然還是那種動畫里所有男角色全部試音一遍的絕活。”
就像往同一家公司投簡歷，把所有正在招聘的崗位都投了一遍。
不合理，太不合理了。
“雖然聽起來確實很慘，但這句話好像早就說過了吧。”佐倉綾音小聲嘀咕。
“……就是因為很慘所以我要反復強調。”
島崎信長看了眼這人，然后語氣悲痛的說。
這世上真的存在那種會主動給完全沒名氣的新人主動拉工作的超有責任心的經紀人嗎？
不，我不信！
「東半球青春美少女的夢：九分甚至十分的熱烈祝賀我司澤成前輩參演的《女神異聞錄》獲得SUGOIJAPANPROJECT動畫組的冠軍！喜氣爭先來報道，人氣聲優真美妙。事業運勢滾滾斷不掉，一生好運永不消！鄙人在此獻丑，作「天道酬勤」的書法贈上。再次祝經紀人藤原先生前途廣，業績高，生意遍四海，金幣如漲潮。愛情甜蜜家美滿，幸福如意樂淘淘！」
佐倉鈴音瞥了一眼在幾個網頁間來回切換摘抄祝福語的島崎信長一時有些無語。
“我有些好奇。”
出門摸了瓶快樂水的千原瞅著座位間的空檔，又看看椅子兩邊只剩半邊屁股的空間，只能像只滑溜溜的一樣竄進中間。
“你這樣給經紀人拍馬屁真的管用嗎？”千原眨眨眼，饒有興致的問。
“就是就是，能管用嗎？！”佐倉鈴音順口說。
“當然——”
島崎信長這就不服氣了，居然質疑青一事務所第一社交高手的水準？
“就是靠著這套問好，我最近幾個月都在接連不斷的收到一些galgame的邀請，雖然制作組名氣不大，但能接到活總比無所事事好吧。”島崎信長自傲的昂起頭。
“真行？”
千原與佐倉鈴音有些不敢相信。
“什么表情，我還能騙你倆不成？”島崎信長擺擺手。
“難說，我聽聞許多性格要強要面子的朋友在被朋友質疑時都喜歡打腫臉充胖子，無中生有。”千原摸著下巴。
“就是就是。”佐倉鈴音附和。
島崎信長今天已經夠不幸了，被小姑娘跳臉狂曬“你們的經紀人不會幫你們找工作嗎”，又要主動向公司老油條們示好問候。好不容易想給眼前這倆小鬼炫耀下剛拿到的galgame的單子，竟然不信！簡直豈有此理！
定是此二人看我英俊帥氣，所以才故意駁回我的言辭。
“既然不信，那好，便給你們長長見識。”島崎信長一聲冷笑，從包里抽出不久前剛拿到手的臺詞本。
“好好好，我信了我信了。”千原接過臺詞本，哇，厚厚一沓壓在腿上，頓時感覺累得發慌。
佐倉鈴音瞅著封面上的美男畫風，總感覺十分眼熟，等過了十秒，她忽然懷疑地問道：
“……該不會是乙女向作品吧？”
“……這樣說倒也沒錯。”
島崎信長不置可否的說。
“那劇情呢？純純的愛情故事？”千原隨手翻了翻，感覺實在厚的離譜，指甲都要刮出花。
“簡單的說，就是文壇新銳人氣女性向官能小說家在衣香鬢影的酒會現場邂逅了年逾不惑的商界精英。離異后依然充滿致命吸引力的男主與才華橫溢的作家彼此磁場共振，一次又一次的偶遇，電車、咖啡館、版權談判現場，最后在雪山絕境的暴風雪中歷經生死邊緣的擁抱后互剖心跡。然而當春日將至，戀情即將明朗之時，古銅色肌膚的網球社前輩攜著青春荷爾蒙強勢介入，曾在學生時代做下約定的青梅竹馬也帶著破碎感再度現身……“島崎信長快速的說。
五角戀還行。
“不過等會啊，我怎么感覺這劇情有點耳熟，好像在哪里見過一樣？”
千原撓撓頭，抬手打斷，思緒陷入近期熱播電視劇的回憶中。
“雖然確實有點狗血，但是沒辦法，現在小女生就吃這一套，用不著過度思考出處啦。”島崎信長不動聲色的略過這個話題，想直接跳到下個環節。
佐倉鈴音聽著熟悉的劇情，湊過去看了眼臺詞本，恍然大悟。
“不就是最近正在播的那個電視劇的劇情嘛，劇情大概就是職場老員工遇上蠢笨新人的愛情故事，只不過主角換成了兩個三四十歲的大叔。”佐倉鈴音一拍大腿捂住下巴思索道，“……不過按動畫界的規矩，肯定會美化下，稱之為乙女向倒也沒錯，變成倆紙片人帥哥近距離貼貼。”
？
千原下意識地聯想到了不久之前曾在吹水時說過的織田信長與森蘭丸。
霓虹的眾道文化果然源遠流長。
“有需求就有產出……從市場的角度，我不太好評價太多。”千原面色窘然，默默把臺詞本還回去，然后慢慢挪動屁股遠離當世的第六天魔王化身。
“不是，你那眼神是怎么回事？你那動作又是怎么回事？”
島崎信長震怒：“如果可以，不想配那種和身段柔美曼妙的美少女談戀愛的游戲？”
“就是就是，誰不想跟和服半解的小姐姐一起演呢。”
佐倉鈴音深有同感的點頭。
隨后低頭在手機上光速學著島崎信長剛才的樣子，打了一串大差不差的短信內容準備發送。
千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