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QMLGB！”山田慎吾臉都氣紅了，沖著陳司咆哮，“他一分不出，想讓我自己來背？”

“合作嘛——”

“合作個屁！派個小職員過來，還敢獅子大開口。你回去告訴他，1000萬門都沒有。他如果有心想談，就乖乖自己過來，別給我整什么幺蛾子！”山田慎吾氣得發抖，瞪圓了眼睛盯著陳司，幾乎恨不得將陳司一口吞下。

見證據收集得差不多，陳司也不想跟山田慎吾耗時間了，微微鞠了個躬轉身準備離開。

“等等。”山田慎吾叫住了他，“把你的錄音筆帶上。”

陳司微微一笑：

“鈴木部長說了，錄音筆給您留著，讓您好好想想，他到底為這次合作，都付出了什么。”

包廂門關上沒多久，陳司就聽到里面傳來錄音筆砸碎到墻壁上的聲音和山田慎吾的咆哮聲，惹得路過的女仆紛紛探頭觀看。

還真是粗暴呢。

陳司頭也不回地離開了女仆咖啡館。

“歡迎再次光臨～”女仆對陳司的背影恭敬地鞠了個躬。

到了店外，陳司取出另一根錄音筆反復聽了兩遍，確認關鍵信息都錄到之后，才如釋重負地呼出一口氣。

“這兩份錄音信息，將鈴木翔太送走可以說是綽綽有余，至于能不能讓他吃上牢飯，就看分行行長中村大介的意思了。”

小林麻央的錄音鈴木翔太還能說是造謠污蔑，如今再加上千葉軟件社長山田慎吾的錄音，絕對讓鈴木翔太失去任何翻身的可能。

……

時間很快來到周一，陳司早早來到營業部，梳理對接中的客戶。既然確定能夠在金融系統內留下，他不打算跟前身一樣，做個寂寂無聞的人。

兩世為人，他決心在這一世，成為人上人，也可以是物理上的人上人。

只不過對很多人來說，陳司的表現無異于垂死掙扎。個人貸款部的幾名老同事見到陳司如此用功，忍不住圍到一起竊竊私語。

“這時候臨時抱佛腳有什么用呢，早這么用心，就不會被千葉軟件鉆了漏洞了。”

“一副假惺惺的樣子，因為這筆貸款，我們分行這個月的千葉最佳分行肯定無望了。”

“就是，說不定還會影響到年底評級，真是一顆老鼠屎壞了一鍋粥。”

陳司不以為意，落井下石的人到處都有。他準備要從為人處事開始改變，但這些人不是他現階段應該拉攏的對象。

原身作為邊緣人物，自然就應該拉攏邊緣人物了。

他很快就物色好了目標，飲水機旁理財顧問部的渡邊隆太。

渡邊隆太個子不高，也比較內向，因而在整個千葉分行也沒什么朋友。作為理財顧問部的渡邊隆太，業績也是全部門墊底的存在，自然而然地成為了邊緣角色。

陳司決定過去刷個臉熟，他端起陶瓷杯，特地繞了一圈來到渡邊隆太工位旁的飲水機。

趁著接水的空隙，陳司觀察了一會。渡邊隆太的桌面相當整潔，東西都擺放得整整齊齊，連廢紙都折疊得工整無比。

是因為沒有朋友，只能跟這些東西相處了嗎？

突然，陳司發現了什么。整齊的材料下方，赫然出現了一本集英社的《周刊少年Jump》。

嘮這個我可就不困了。

“早啊，渡邊君。”

陳司朝對方露出一個友好的笑臉。

“嗯，哦，早啊。”渡邊靦腆地點了點頭。渡邊隆太有些意外，他跟陳司只是普通的同事關系，平時也很少接觸，怎么今天突然跟他打招呼了？

“你也看《周刊少年Jump》嗎？最近連載的《變態假面》不錯哦。”

《變態假面》主角是個高中生，平常是個很沒用的人，但只要臉套上內褲就會變得非常神勇。

同為邊緣人物的渡邊隆太，應該會很喜歡這樣的設定。

變態中帶著一絲正義，廢材的同時又是超人。誰不喜歡這樣血肉豐滿的人物呢，至少會有一半的代入感。

說完陳司不等渡邊隆太回應，端著水杯面帶笑容回到座位。

交朋友跟泡妹子差不多，不能一開始就用盡全力，要學會拿捏尺度，給對方一種若即若離的感覺。

留在原地的渡邊隆太愣了愣，繼續埋頭處理資料，只是不知為什么，今天他的嘴角總是不自覺的上揚。

他好像，是第一個主動跟我打招呼的同事呢……

剛回座位沒多久，鈴木翔太就心情煩躁地闖進營業部。

看來山田慎吾已經通知了鈴木翔太，那他應該知道今天就是他最后一天作為櫻花中央銀行的職員才是。

進入部長辦公室不到五分鐘，鈴木翔太就拉開門，整理了一下領帶，一反常態的柔聲朝陳司說道：

“陳司君，麻煩來我辦公室一趟。”

若無其事地蓋上翻閱的資料，陳司起身雙手插兜，朝部長辦公室走去。

營業部的人個個都是人精，自然領悟到其中變化，兩個老員工不可思議地對視了一眼，都從對方眼里看到了疑惑。

這該死的溫柔是怎么回事？難道鈴木部長轉性子了？

另一邊，陳司推門而入。

“鈴木部長，不知您有何不可吩咐。”

確認辦公室門已經完全關上，鈴木翔太僵硬地笑了笑，右手手指有節奏地敲擊著實木桌面。

“陳司君啊，你在公司貸款部呆了兩年，也在我手下呆了兩年，想必很清楚我是個什么樣的人。”

鈴木翔太態度尤為溫和，不知道的，可能還以為他在跟行長中村大介對話。

作為櫻花帝國大學出身的陳司，自然沒少受到鈴木翔太的照顧了。比如接手一些風險極高的貸款，阻撓陳司提出的貸款政策，在年中評估貶低陳司的成績等等。

“這兩年確實沒少受部長照顧呢。”陳司夸張地說。

鈴木翔太自然聽出陳司的陰陽怪氣，他露出一個不自然的笑臉，站起身朝沙發走去，在上次陳司的位置坐了下來，做了個請坐的手勢。

“我知道，這次是我做得太過火。這個周末我也想了很久，你畢竟是公司貸款部的一員，是這個大家庭的一份子，怎么能夠讓你一個人擔起所有的責任呢？陳司君啊，你是知道我的，我上周就是太心急了，才會說出那樣的話，咱們共事了這么多年，希望你不要往心里去。”

鈴木翔太作為貸款部部長，完美詮釋了能屈能伸這個詞語。不愧是在職場混跡多年的老油條，意識到形勢不對，能夠立馬拉下臉給下屬陪笑，這是原身不可能想像得到事情。

真是精彩。陳司恨不得打開辦公室門，讓營業部的同事看看鈴木翔太這幅低聲下氣的嘴臉。

陳司沒有朝沙發走去，而是慢悠悠地走到鈴木翔太的老板位，一屁股坐下。

原來領導的真皮座椅是這么舒服的啊。

陳司“啪”地一聲，將雙腿架在領導那張擦得油光蹭亮的實木辦公桌上，怡然自得地左右轉動屁股下的辦公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