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霄佑和曹金玉互相攙扶著，坐了地上。

“小妖夭，我被打得快暈過去的時候，隱約聽見你喊話他們別打了，后來我倆就被扔出來了，你跟他們說什么了，他們?yōu)殡y你了嗎？現(xiàn)在他們還在酒吧里？”曹金玉把腿伸展，剛才活動筋骨，實際十分吃力。

季霄佑也同樣全身酸痛，有幾處部位是鉆心的那種痛，心里咒罵將他當沙袋打的那個練家子。

小妖夭說：“我看勢頭不對，他們也下手太狠毒，我就跟他們說，如果放過你們，我就把口罩摘了，他們就同意了。”

“啊？”

曹金玉和季霄佑異口同聲，盯著小妖夭的臉，她此時仍然是戴著口罩的。

“你真的把口罩摘了嗎？”曹金玉難以置信。

“對呀，就像這樣，把口罩摘了。”

說話間，小妖夭歪一下腦袋，抬手先摘左耳的線繩，輕輕放開，口罩只掛在了右耳，她的臉，已經(jīng)完全露了出來。

雖然光線不是很好，但足夠看得清小妖夭的長相，她的鼻子很立體，可嘴巴上嘴唇平而突，兩顆齙牙不和諧地貼著下嘴唇，而她的下巴上面，竟然還有一顆肉粒痣，個頭還不小，黑痣痣頭一根細毛若隱若現(xiàn)。

小妖夭面前的兩個男人把眼睛都瞪直了，她笑了：“怎么，被我丑陋的樣子嚇傻了是不是？”

“沒……沒有。”兩個男人連連搖頭。

曹金玉先道歉：“對不起，我剛才不是你想的那樣，你一直戴著口罩，所以猛地摘掉，太突然，我……就是因為這個才看起來跟個傻子似的。”

小妖夭根本不介意，她左右看看，沒有其他人，她說：

“少來了，我在酒吧里摘掉口罩的那一瞬間，全場那叫一個噓聲一片，我知道大家都猜測我很美麗，也有人揣測我戴口罩是酒吧的策劃，其實，就是我不想讓認識我的人認出來我，我也更不想有人打擾我，我一點也不喜歡去酒吧泡妞的人。”

“原來是這樣，不過，”曹金玉誠懇的說，“你并不丑啊，你自己制作的電子音樂很棒的，許多人來你專場蹦迪，其實就是因為你打碟打的好啊，假如你再漂亮，打碟不行，估計也留不住人，說實話，我是你粉絲，一點也不覺得你丑，是吧，佑弟！”

“哦……是啊，你要自信，自信的女人最美麗。”季霄佑跟著補充。

小妖夭又笑：“你倆就別一唱一和了，我這個樣子，丑不丑，我還能不清楚？打你們的人，在看了我真容后，就跟皮球被扎了一樣，立馬就泄氣了，那個胡總不再喝酒了，一句話不說，站起來就往外走，他對面的胖子臉也拉很長，都快掉地上了，安排他的人把酒打包，指著樸經(jīng)理罵了一句，你們這破酒吧就是個騙子！咯咯咯……”

“看樣子，他們不會再來了。”曹金玉跟著笑。

“也不會再有他們那種人來了，酒吧的經(jīng)理對你有沒有怎樣？”季霄佑覺得小妖夭少了神秘感，并且長相不太好，可能會影響以后來她專場蹦迪的人。

“他能把我怎么著？他今天還想和客戶一起害我，我自然是不打算繼續(xù)上班了，我已經(jīng)辭職了。”

小妖夭很灑脫的樣子，仰頭看看天空，如果不看她的齙牙和黑痣，她真的很有美人氣質，尤其是眼睛，美的迷人。

“對，可不能再在這種地方上班了。”

曹金玉覺得歇得差不多了，又努力站了起來，低下頭，像是小學生在老師面前認錯，他說：

“昨天，就在這個小巷子，趕巧與你撞了一起，答應要帶小弟護送你回去的，可現(xiàn)在就我和佑弟倆人了，還這幅模樣，送你夠嗆了，真對不起，說話不算數(shù)了。”

小妖夭搖搖頭：“道什么歉啊，其實，昨天我怕你糾纏我，就隨口一說了，你當真了，如果今天沒有發(fā)生這檔子事，你不會等到我的，我早開溜了。”

“啊？”曹金玉愣住了。

小妖夭咯咯笑：“因為想約我的人很多，現(xiàn)在大家知道我真容了，估計沒有了，哎，看我傻了吧，我都辭職了。”

季霄佑拽住曹金玉的胳膊，也站了起來，自我感覺一下，確實沒有去醫(yī)院檢查的必要，他建議：

“要我說，你還得有人送，畢竟你是個女孩子，這么晚回去，太不安全了。我和曹哥身體都沒什么問題，我倆叫個出租車，把你送回去吧。”

曹金玉點頭贊同自己的好哥們。

“你倆真的沒問題？”小妖夭皺眉，有些擔憂。

“沒問題！”

哥倆繼續(xù)互相攙扶往巷子一頭走，想攔出租車，需要到巷口。

巷口處是很容易叫到出租車的，旁邊的街夜場很多，出租車在這個時間點，往返比較頻繁。

三人到巷口沒兩分鐘，就靠過來一輛出租車。

季霄佑主動坐副駕駛，曹金玉與小妖夭坐了后座。

“去哪里？”司機師傅問。

季霄佑和曹金玉等小妖夭說話，她說：“航南大學北門。”

“你……是在校大學生？”

等到了目的地，曹金玉忍不住小聲問她，一路上他也沒好意思問，小妖夭下車后，他也跟著下車送她。

她點點頭，笑著說：“是啊，看你們?yōu)榱宋页粤丝囝^，我也應該把你們當成朋友，是朋友，所以我也沒拒絕你們送我。”

季霄佑讓司機師傅等一下，他也下車走來，他擔心小妖夭是大學生的話，這么晚，學校是不是門禁不讓進。

“我是跟宿管阿姨報備過的，我能進，阿姨和我關系很好。”

小妖夭從包里拿出紙筆，寫下聯(lián)系方式，交給曹金玉，告訴他和季霄佑，她已經(jīng)把他們當成了朋友，聯(lián)系方式可以加好友，網(wǎng)上可以多聯(lián)系。

“那拜拜嘍。”小妖夭擺擺手。

季霄佑與曹金玉目送她轉身。

“對了，小妖夭不是我的真名，我的真名字，叫倪虹，端倪的倪，彩虹的虹。”

她走了兩步，轉回來身。說完，她繼續(xù)回學校，又走兩步，又轉回來身。

季霄佑和曹金玉疑惑地看著倪虹，倪虹摘下口罩，不好意思的說：“其實，我的臉，真實的樣子，是這樣的。”

她用手指卡住齙牙，輕輕抖動，一排齙牙整個都拆了下來，原來是戴著假牙。

拆完假牙，她又把那顆“丑人痣”拔掉，竟然也是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