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言

當我著手寫一本關于大膽創新與創業之旅的書時，你可能認為我會先分享自己的經歷。在過去5年的創業過程中，作為一名創業者，我確實面臨了不少挑戰，現在正是分享我所學到的一切的機會。但我什么都不記得了，這不是失憶，只是腦海中一片模糊。

因此，我轉向我的手機，這些天來思考的種種問題的答案，也許在里面可以找到。我翻看著這些年拍的照片，回到了我創建的第一家公司——Behance公司（譯者注：著名設計社區，展示和發現創意作品的領先在線平臺）——的中期，希望能喚起回憶。我于2006年8月創建了Behance，并于2012年12月簽署了被Adobe公司收購的文件。于是，我通過手機回到了2009年，這正是Behance公司的中間階段。我手機上有成千上萬的截圖，包括網頁錯誤、糟糕的文案、社交媒體上對我們或競爭對手的報道，以及各種產品創意和優化。這些截圖跨越數年，有時甚至比我自己的照片還多。數量之巨，讓我想起曾經每晚睡前都在仔細檢查我們的產品，焦急地尋找著什么，卻不知道到底在找什么。

我還發現了另一類截圖——用戶留言與反饋。這些截圖我都曾與團隊分享過，但依然保留了它們。在少有人知的早期時代，用戶的肯定與鼓勵給了我莫大的鼓舞。

再往下翻，是我和大學時好友們的聚會，之后是我和妻子在泰國度蜜月時遇到大象的瞬間。我驚訝地發現我的笑容是那么的勉強。回憶襲來，我回想起當時的緊張情緒。當時我想好好享受這一生只有一次的美好時刻，但不能不想到我的團隊正在失敗的邊緣奮力搏斗，離開不出工資也只有幾個月。離開團隊讓我覺得自己極度不負責任，并且這個重擔跟隨著我，不管我去到哪里。再往下看，是我們在一家餐廳的廚房里進行團隊活動，我們一起做了一頓飯——這對當時的我們來說很貴，但我認為讓團隊團結一心才是最重要的。當我瀏覽團隊照片時，看到我們是那么親密與專注，盡管當時形勢不利，并且我們彼此迥異，這深深地打動了我。當成功的概率很低，沒有收入或利潤的保護，團隊與人際關系的意義就不同了。這不是工作，而是生存與自我發現。

這些照片讓我回憶起過去的自己，那時的我精疲力竭，卻堅持不懈地想要有所成就。也許在這樣的掙扎中，我們的思想與情感占據了大腦，以至于事情本身變得模糊不清？或者我們不記得中間階段僅僅是因為我們不想？

你拿起這本書，也許是因為即將開始艱巨的創業之旅，也許是已經在其中艱難跋涉。無論你是作家、創業者、大公司創新者還是藝術家，我相信我們都有許多相同的希望與恐懼。

你可能是在一家跨國公司、小型非營利組織、創意工作室工作，也可能是自由職業者。無論你想要創造什么或改變什么，人們對于這一成功之旅存在一個錯誤的認識，認為它是始于令人興奮的想法，隨后是大量困難，最終逐漸并且線性上升至終點。

但沒有哪個非凡的成功之旅是線性的。擁有一個大膽的想法并持續不斷地進步，這是不可能的。那些尋求更穩定的線性之旅的人，可能會成功，但他們常常很難創造出什么新的東西。

在現實中，中間階段非常不穩定——充滿了起起伏伏、擴張與收縮。一旦新旅程的蜜月期結束，現實的打擊就會迎面而來。你時而迷失方向，時而找到新方向；時而進展順利，時而寸步難行。

在這個過程中你會不斷發現新的問題，越是重大的挫折越能促使你發現關鍵問題。最好的情況是，你在前進兩步的同時后退了一步；最壞的情況是，在某一瞬間你突然發現，自己已經在錯誤的道路上努力了好幾個月。這就是旅程真實的樣子。

我把創造之旅稱為“相對快樂之旅”。旅途中難免有起有落，通常來講，每一次的低谷都比上一次更低，每一次巔峰也比上一次更高。你要做的是在低谷處忍耐，在高峰處優化，從而在整體上往好的方向發展。當前，你只能看到面前的上坡或下坡。但隨著時間的推移，你會意識到長期以來自己是在朝正確的方向前進。

這場拉鋸戰的波動之劇烈令人難以忍受。你必須減少對短期收益的關注，而把大多數精力放在長期方向上。這完全取決于你如何駕馭混亂的中間階段。

重要的不是開始和結束，而是中間階段

作為一名創業者，會遇到一些令人激動或充滿危險的時刻。它們大多發生在開始或結束時（或在重新開始或之前的錯誤結束時）。說到創業，我們談論的往往就是這些，很少涉及中間階段。

我們最愛談論的就是開始了。

開始總是既浪漫又鼓舞人心，沒有復雜的現實與沖突。對未來美好又天真的暢想讓人腎上腺素激增。這一切深深鼓舞著你，盡管你完全不知道自己要如何實現它。你的腦海里充滿了樂觀的想象，對可能面對的困難一無所知。

在這種情況下，無知不僅是福，還能讓你在理性的邊緣想出解決方案。此時你是沒有束縛的。

我們也喜歡談論結束。

我們想象著最終成功的匆忙、疲憊和驕傲。這不正是我們在創業過程中所夢想的嗎？當這一切終于結束時，我們會感到多么輕松。“結束”可能發生在創業的不同階段：發布產品、出版一本書、籌集足夠資金、實現某個關鍵節點、被收購、上市、倒閉。這些是媒體最喜歡寫的標題，也是我們最喜歡讀的內容。但它們只是抽象的里程碑，盡管這些時刻很重要，我們卻很難從中學到什么。

作為企業家，最奇怪的一點就是他們是一個癡迷于開始和結束的群體的一部分。投資者往往只對開始（當他們能夠投資時）和結束（當他們獲得回報時）感興趣。同樣，媒體往往也只是對企業重大的轉折點進行報道。即使是在企業家或大公司的首席執行官之間，本應該是相互支持的，卻也變成了一個回音室，沒有人愿意談論他們的自我懷疑與不安全感。每項業務都“進展很好”直到失敗，其中的艱辛只有當事人獨自承受。創業過程的大部分都沒有被記錄下來，因為它既不吸引人，又太暴露自我。

當我是一名年輕的創業者時，大眾和媒體對開始與結束的關注常常讓我煩惱。當我作為一名管理者時，我希望招聘那些追求過程而非結果的人。當我越來越多地投身于創業的世界里，就越想在運營產品時不要那些制造轟動效應的報道。當這段旅程讓你感覺真實時，你的潛力就會變得更加實實在在。

我也作為投資者與很多企業家打過交道，他們的公司處于發展的各種階段。我發現，這些對開始與結束的聚焦都是有害無益的。當我們慶祝他人的成功時，很容易從他們修飾與美化過的故事中吸取經驗教訓，而這樣的故事永遠不包括中間階段。中間階段是什么？它一點也不吸引眼球，但無比重要，它是你與自我懷疑的戰役，是如坐過山車般地經歷成功與失敗，是平淡乏味，是完全的無名之輩。

人們很少講述中間階段，往往只是模糊帶過。我們只能看到粉飾后的真相，流于表面。成功被錯誤地認定為那些我們想要記住的時刻，而不是那些我們選擇忘記的時刻。最糟糕的是，當所有人都在宣揚從開始直接到結束的神話時，我們會認為這就是事實。我們得到錯誤的認知，認為成功是順理成章的，但它從來都不是。不要被別人的故事誤導了，模仿它們就相當于遵循一本丟失了內文所有頁的行動手冊。

人們不討論混亂的中間階段，因為在這個過程中我們造成的混亂與絕望的掙扎并不值得炫耀。分享我們遇到的種種困難只會打擊士氣，況且，中間階段永遠不會成為頭條新聞。

中間階段并不優美，但它很有啟發性，也是走向成功的必由之路，值得我們好好探討。

不論是創造新的產品還是服務，中間階段對于結果的影響之大往往超出人們的想象。

想想你在日常生活中使用的產品——它是簡單的還是復雜的？是有很多功能還是僅有你所需的功能？使用它是一種享受還是苦差事？使用這些產品的體驗來自創造者的思考。并不是塑料、金屬或像素讓一個產品或服務獲得成功，而是創造者在這些方面的思考以及做出的艱難選擇：團隊活力、堅持、組織設計（及優化）、約束條件、戰役以及指導選擇什么道路的價值觀。

這本書將探尋來自波動與絕望深淵的每一點洞察，幫助你優化你的團隊、產品和你自已。這本書還希望能夠幫助你挺過艱難的創業時期，哪怕缺乏動力、無人認可或找不到意義。

幾年前，我開始試圖了解那些大膽創新項目的創始人及其他領導者都經歷了什么樣的旅程，即他們從不提及的部分。我記錄了那些讓他們不僅活下來而且大獲成功的因素，比如痛苦管理技巧、優化策略和直覺。

這本書基于我近7年的隨手筆記、手機備忘錄和種種回憶。這些思考與見解來自董事會會議、與團隊解決危機的午夜電話、為艱難決策而煩惱的失眠深夜、與企業家的頭腦風暴會議乃至長途飛行的沉思。這本書的觀點源于很多不同的人與團隊，從企業家到作家，從小機構到創業公司，再到市值數十億美元、正在改變整個行業的大公司。當一種策略或法則讓我著迷時，我會與別人分享以獲得反饋或更好的想法，這些正是本書重要的組成部分。本書的見解有些是我從采訪中獲得的，有些是從我自己還算成功的創業經歷中收獲的，還有些是從我多年來為一些企業家提供咨詢的經驗中總結的。

正如這些見解對我的作用，我希望它們也能增強你的信心，鞏固你的計劃，并對自己的假設保持懷疑。當你試圖進行重要的決策時，這本書將幫助你找到正確的方向。

人們看到的遠不是故事的全部

我于2006年創立了Behance，這是一家致力于幫助創意工作者彼此聯系并為他們賦能的公司。我們想要解決的問題很簡單：創意工作者是世界上最松散的一群人——沒有辦法找到某張照片的攝影師，沒有辦法找到某個產品的設計者，也沒有辦法找到能制作某種特效的動畫設計師或創意總監。我們想幫助組織從事創意工作的人、團隊，乃至整個行業。

這個問題很簡單，但解決方案卻很復雜。經過了5年的反復嘗試、積累了無數慘痛教訓后，我們創建了一家有多項業務的企業（可以靠收入而不是投資人養活自己）。Behance讓1200多萬創意工作者得以展示自己的作品、彼此溝通合作并找到工作。多年來，Behance成為了領先的創意從業者的在線平臺，并讓我有機會發展起一個大型的設計與技術團隊。隨后，我們拓展了Behance的業務，開始為創意從業者群體提供內容與活動，舉辦了一系列線上和線下活動，成立智囊團，上線網站，并從2007年開始召開了名為“99U”的年度會議。這一名稱受托馬斯·愛迪生的名言的影響，“天才是百分之一的靈感加上百分之九十九的汗水”。99U致力于執行想法而非想法本身。

2012年末，Behance被Adobe收購。Adobe是世界上最大的信息技術公司之一，主要致力于開發Photoshop、Illustrator和PDF等創意領域的產品。對于我們團隊來說，這出乎意料又難以置信——當我為自由設計師設計紙制品和舉辦研討會時，我當然不會想到這個結果。我以產品副總裁的身份加入Adobe，領導了公司移動業務和云業務的戰略改革。接下來的3年里我得到了意想不到的收獲。我必須逐步淘汰舊產品，推出新產品，帶領團隊克服各種不確定性與變化。我離開之時心懷感恩，在這家大公司經歷的摩擦讓我學到了很多——它們是如何有害，如何有利，以及如何讓這艘大船一點一點地前進。

在設計和技術交叉領域工作，讓我有很多機會作為投資者或顧問幫助其他人建立自己的團隊、品牌或產品。其中一些公司已經成功運作或在某種程度上實現了目標，比如Pinterest（編者注：美國著名的圖片社交網站）、優步、沃比帕克（Warby Parker）（編者注：美國眼鏡電商網站）、sweetgreen（編者注：沙拉快餐連鎖店）和Periscope（編者注：流媒體直播服務運營商）。另一些仍在途中掙扎前進，忍耐著種種艱難困苦，并不斷進行各種優化。但無論在哪個階段，唯一不變的都是變化。在自己的公司取得成功，并在Adobe工作3年之后，我做了幾年全職投資者、顧問和聯合創始人。我與企業家并肩工作，幫助他們實現目標。2017年底，我又投身到競爭中，以Adobe首席產品官的身份為創意工作者打造產品和服務。

我在講述Behance的故事時，通常會忽略中間的種種挑戰與個人成長。我一般會這樣講這個故事：

我們的產品Behance在終于開始受到市場歡迎前，我們已經努力了5年。這個產品讓我們得以從頂級風險投資公司籌集資金，也讓我們有機會組建優秀的團隊共同把產品打造成無處不在的全球創意平臺。當時Adobe把Photoshop等軟件變成了訂閱服務，它們也需要一個像我們這樣的網絡。時機正好，所以Adobe收購了我們。這對我們團隊來說是很好的結果，此后我們一起愉快地工作了很多年。

然后一鞠躬，“十年磨一劍”的工作就這樣三言兩語地結束了。

我的故事聽起來和那些經典的故事一樣，講的是卑微的開始、進步和最終的成功。但中間那些年的努力，除了我們團隊自己沒有人理解和關心。有很多次一切都處于崩潰的邊緣。在早期，止惡心的藥是我保持食欲的唯一方法。所有人都無視我們或懷疑我們，就連我自己也時常陷入自我懷疑之中。堅持不懈地把夢想變成現實比我想象的要難得多。所有對現狀的挑戰都是艱苦的戰斗，拒絕的天然力量扼殺了一切新的想法，不管想法的好與壞。創新永遠是逆風而行，很少會遇到順風。

第一年我們只有4個人。我們沒有足夠的能力與經驗，但這并沒有動搖我們的信心和決心，因為我們對同一個想法有著執著的熱愛，而且對實現它所需要的一切全然無知。

馬蒂亞斯·科里亞是一位只有幾年經驗的平面設計師，剛剛從巴塞羅那來到紐約。我們第一次見面時，他給我展示了他為一家薩克斯管制造商設計的宣傳冊。馬蒂亞斯熱愛爵士樂和排版設計，但他從未涉足網站設計。戴夫·斯坦大學一畢業就加入了我們，他學過心理學。大學期間他通過開發簡單的網站來支付學費，簡歷上提到的作品就是為紐約北部的一家情趣內衣店設計的網站。我們的第三個雇員克里斯·亨利，他在大學畢業后兩年內開發了多個網站，但從未開發過搜索應用程序或數據庫。至于我，是在高盛工作。我在大學里上過一些設計課，但我既不是工程師，也從未管理過一家公司。我有金融和組織發展的經驗，但我真正的愿望是創造數字產品并在創意行業工作。

我召集了這個新手團隊來探索一個想法：與創意行業的人群建立聯結。我們成功的可能性微乎其微。我們當時還不知道自己正踏上長達10年的長途跋涉之旅，并以不可思議的方式塑造著我們自己和全球的創意社區。

所以，讓我們現實一點：我們聽到的那些精辟的成功故事都少了些什么。我關于Behance的簡短故事也同樣讓人疑惑。一個團隊是如何在工資微薄的情況下維持了5年的合作關系？如何忍耐很多年的默默無聞，以及別人聽說你的事業時茫然的表情？一個不合格的團隊如何招募、管理和留住非常合格的人才——通常比我們自己還要合格？如何在自己一無所知的行業中達到專家的程度？如何在不破壞士氣的情況下，不斷地改變（通常是關閉）部分業務？沒有經驗的團隊如何做到這些？

混亂艱苦的中間階段就是沒有人談論的真實故事。我們獨自在其中艱難前行，默默地忍耐著低谷，并盡己所能在高峰處優化。當問題難以解決時，我們嘗試用各種方法來激勵團隊。我們不希望發生沖突，試圖控制事態的發展。我們就像魔術師一樣，在毫無進展的情況下也希望讓我們的同事感到進步。

企業家們不愿意承認、不為人知的秘密是，他們的成功和失敗之間的界限是多么微妙。中間階段決定了成敗，如何度過中間階段決定了是否能夠走在正確的道路上。這需要巨大的毅力、高度的自我意識、才能和策略。當然，還有運氣。

在掙扎前行時，我們獲得洞察力。在逆境之中，我們可以提升自己，我們的本能與直覺都會得到磨礪。這些創業途中的收獲讓你更有能力應對將要到來的任何事情，在我的生活中，正是它們讓一切變得不同。

開始，忍耐，優化，結束，循環往復

● 開始

開始是純粹的快樂，因為你還不知道自己的無知，也不知道前路中會有多少阻礙。在創業之初，多少有些盲目樂觀是很重要的，否則沒人有勇氣邁出這一步。

在新想法帶來的興奮感消失后，你開始面對現實。你會陷入種種困境，面對一切未知，會瘋狂試圖安撫你超負荷工作的神經。你處于自由落體狀態，卻不知道什么時候能落地。這是徹頭徹尾的逆境，所有人都在懷疑你，只能獨自堅持下去。你會發現你的行業、你的團隊、你的競爭對手，乃至整個社會都不喜歡改變，就連你的客戶也是如此。

你終于狠狠地摔到了地上。你趕緊爬起來，尋找方向，盡量不讓自己損失太多時間、金錢或面子。當你回過頭去，看到面前矗立著一座高大的山峰。

旅程在這里才真正開始。

● 中間階段：忍耐和優化

旅程的中間階段，你都是在低谷時忍耐，在高峰時優化。在創業最初的喜悅消退后，你的目標是讓每一次挫折相比之前的沒那么艱難，每一次恢復得比你之前的狀況更好。

為了實現難以企及的正斜率（編者注：總體向上的發展路徑），你必須在低谷（不斷的挫折與掙扎）時忍耐，在高峰（一切看上去在有效運行）時優化。你對你的進展感到高興，即便這個進展只是解決之前的問題。你能做的最有價值的事，就是收集和整合那些能幫你走在正確道路上的見解。

在波動中快速行動是有利的。你行動的速度越快，你犯的錯誤越多，就越有機會獲得超越競爭者的能力。快速前進意味著進行大量的實驗（其中有很多將失敗）和快速調整方向（會讓你和你的團隊感到混亂）。雖然這種波動會影響士氣、產生焦慮，但也讓你更有機會獲得非凡的結果。

中間階段是一場痛苦的掙扎，但過程中也有一些短暫的復蘇，它們讓你不斷前進。比如在產品中看到團隊的基因、遇到一位真誠感謝你的客戶、看到一種文化的形成、看到你的下屬變成完全不同的領導者……你只需要忍耐低谷，并對一切有效的東西進行優化。

● 結束

結束，是你旅程的最后一英里，是一個項目和下一個項目之間的休整時間。很難知道什么時候算是結束，因為每個項目都有你參與的、永遠不會消失的一部分。從這個層面來說，結束更是一種心態。

但是，每一個項目都有其拐點，在拐點之后，一切都變了。這個拐點可能是把你的作品展示給全世界，可能是賣掉了你的公司，也可能是出版了一本書。即便賽跑還在繼續，但感覺就像是結束了，因為你不再是與時間賽跑的狀態了。波動性減弱，或者你的興趣消失，也許兩者兼而有之。你的步伐變化了，你終于允許自己休息一下，并做出改變。

結束有各式各樣的，但它們從不會像看上去那樣就是確定的（或令人滿意的）。其實，結束永遠不應該是你期盼的終極目標，你也不應該渴望一種真正的結束。當挑戰消失，生命也就失去了價值。

以我在Behance的經歷來看，創始團隊在最初并沒有明確的目標。雖然我也曾想過，在遙遠的未來我們可能會盈利，可能會擁有令人驚嘆的團隊，可能會產生深遠的影響，可能會運營一個我們引以為豪的品牌和公司。但是在早期，被收購甚至不是一種潛意識的想法。

最后，收購成了Behance的結束。旅途中會有各種各樣的終點，在很多方面，你永遠不會完成，永遠能翻開新的一頁。

我寫這本書的部分動機是幫你完成大膽的創新，在這個過程中你需要無盡的忍耐與優化。

后文中有一部分是“忍耐”，有一部分是“優化”，它們將在你創業過程中起到互補的作用。不得不說，“忍耐”的章節也許會讓你不舒服甚至沮喪。我沒有粉飾困難、痛苦和懷疑，而是努力把它們展現出來。熟悉這些不可避免的困難，并了解他人如何克服這些困難是很重要的。“忍耐”的章節結束之后，是更樂觀的、可采取行動的“優化”部分。這部分是關于如何利用你的優勢，并持續優化產品、團隊與自我的各個方面。“忍耐”和“優化”組成了創業的中間階段，你會一直經歷這樣的起起伏伏。不僅創業如此，我們的生活也是如此。

我希望你們能從本書中認識到困難與成長之間的關系。從現實到理想之間困難重重的漫長路途有其原因，這些起起伏伏都是有價值的。佛祖曾說，在你變成道路本身之前，你無法在這條道路上前行。只有直面中間階段，你才能找到前進的道路。

隨波逐流再簡單不過，但這樣你只是自己生活的被動參與者。如果不與命運抗爭，而僅僅維持現狀，你將永遠無法超越自己。只有忍耐旅途的艱辛，保持好奇并持續優化產品、團隊與自我，才能發揮真正的潛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