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爺，我想跟您說件事。”

楚憐憐被楚云傾慫恿，屁顛屁顛地下樓，想要在賀北驍面前表現出自己溫柔善良的一面，說話的聲音都帶著嬌氣。

賀北驍總算肯抬頭賞她一眼。

只是這眼神，滿含殺意，像是帶刺的鉤子直接將她給剮了。

楚憐憐心臟猛然一縮，背脊涼颼颼的，感覺到了刺骨的冷意。

她吞了吞唾液，早就聽說賀家九爺不好惹，脾氣很不好，對女人也沒什么好臉色，甚至有人在背后罵他是魔鬼，心狠手辣、手刃兄長，從一個沒有根基的私生子成為了如今賀家的家主，可見他的城府有多深。

如今一見，果然讓她體會頗深。

僅僅一個眼神就能秒殺她，太可怕了。

不過，又太帥了。

這樣矛盾的男人，有著最致命的吸引力。

“何事？”他聲音冰冷，剛才那眼神就像是施舍。

楚憐憐猶豫了，剛才還信心滿滿，現在反倒不敢開口，就算她說了，賀北驍會答應嗎？

他不是那么容易被左右的人吧？

“九爺，您為什么要把云傾和云惜接到這里來？”

話已經到了嘴邊，她立即改了口，問了別的問題。

“跟你有關系嗎？”

楚憐憐一噎，訕笑，“她們是我的妹妹。”

“你管過她的死活？”

“我不太明白九爺的意思，我一直當她們是親妹妹的，從小到大……”

楚憐憐想辯解，卻被賀北驍打斷，“閉嘴！”

賀北驍看著她的眼神更冷了，“滾出去！”

“不是，九爺，我的話還沒說完……”

“滾！”

楚憐憐眨了眨大大的眼睛，楚楚可憐地看著他，“九爺，我……”

還沒等她說完，就被兩個西裝革履的保鏢架了出去，直接將她扔在了留園門口。

楚憐憐狼狽地爬了起來，膝蓋和手肘處火辣辣的，不用看就知道肯定擦破皮了，這兩個不懂憐香惜玉的臭男人，把她當垃圾一樣丟出來，太過分了。

楚云惜沖進姐姐房間，“姐，堂姐被趕出去了。”

楚云傾嗯了一聲，仿佛早就料到。

她在心里暗道一聲可惜，楚憐憐這么難纏的角色竟然這么快就敗下陣來，真沒用！

“她，額，是被兩個身材強壯的男人給架走的，那姿勢實在不太雅觀。”

“說來聽聽。”

“姐你見過豬被抬起的畫面嗎？就是那個樣子。”

楚云惜想到剛才看到的，她那總是擺出一副高姿態，自以為優雅高貴的堂姐，被當成豬一樣抬著丟出留園，嘴角就抽起來。

實在是太滑稽了。

云傾淡淡的笑了，“她心里肯定慪死了。”

那么愛面子的楚憐憐，在賀北驍面前丟了臉，恐怕得氣惱一陣子。

賀北驍會這樣對楚憐憐，她一點都不感到驚訝，那個男人，對自己的“母親”都能狠心，把她給逼瘋了，在他心目中，只有他自己是最重要的。

“姐，你不覺得堂姐很可憐嗎？”

“可憐？這兩個字跟她一點都沾不上邊。”

楚云惜不解，“可是姐姐以前不是跟她很要好？”

“以前是以前，現在不了。”

任誰被最信任的姐妹三番兩次欺騙、背叛，最后還想要了自己的命，都無法不把對方視為仇敵。

云傾摸了摸妹妹的頭，“小惜，有些人就算再親近，也不值得結交，楚憐憐居心叵測，以后離她遠一些。”

妹妹的腦袋是聰明，人情世故卻還不太懂，她還小，慢慢教導就是。

“你在這里呆著，我出去下。”

她沒指望能靠楚憐憐離開留園，賀北驍又不是那么容易說服的，她只能靠自己。

楚云傾在后花園找到了賀北驍，讓她驚悚的是，賀北驍正在擼貓。

男人修長的手指正一下一下地順著懷里的貓，那是一只純白毛發的小貓，一雙碧璽眼睛，正慵懶地躺在他懷里，神態愜意，很是享受。

楚云傾被驚到了。

她目光有些呆滯地瞪著那只小貓，半天沒有反應。

賀北驍看向她，眼神溫柔，“傾傾喜歡貓嗎？”

“不……喜歡。”

“喜歡還是不喜歡？嗯？”

“不喜歡。”她的聲音有些艱澀，甕聲甕氣的。

賀北驍的動作停了下來，漫不經心地反問，“不喜歡？”

聲音有著讓楚云傾戰栗的冷意。

“是的，不喜歡。貓貓狗狗我都不喜歡。”

賀北驍看著她輕笑，手上的動作卻突然加重，他手里的貓像是被扯掉了毛皮驚叫一聲，試圖想逃走，卻被他一手捏住了脖子，吊在半空中。

楚云傾毛骨悚然。

她死死地盯著那只貓，貓的慘叫聲好比夜里聽到的嬰兒哭聲，她頭皮發麻，腦子有片刻的眩暈。

他似乎很有耐心地又問了一遍，“傾傾真不喜歡？”

她垂下眼眸，堅定地回答，“不喜歡。”

“如此，那留著也沒用了。”

楚云傾抿著嘴，在聽到貓叫得更加凄厲時，她瞳孔驟然一縮。

賀北驍像是沒事一樣，一邊捏著貓的脖子一邊對她笑，那笑容在她看來就是笑里藏刀，不懷好意。

貓因為疼痛掙扎得更厲害了，它的爪子不停在半空中劃動，前爪抓在了賀北驍的手背，留下了鮮紅的痕跡。

楚云傾只覺得呼吸困難。

這場景似曾相識，前世的那些過往歷歷在目。

她吞了吞唾液，艱難地開口，“九爺，放了它吧，好歹是一條生命。”

她又再次說了同樣的話。

前世也是為了喜歡的貓跟他求饒，結果他是松手了，那只貓軟趴趴地躺在她面前，漸漸失去了生命。

那時候她知道了忤逆他的后果，明白他能對她身邊的所有人或者活物都下死手，毫不留情。

賀北驍嘴角微翹，聲音溫和，“我聽說傾傾很喜歡小動物。”

聽說？

聽誰說的？

哥哥，還是楚憐憐？或者別的什么人？

“以前是，現在不喜歡了。”

“為什么？”

他像是非要得到個答案，手還抓著貓不松手。

“沒為什么，就突然不喜歡。”

賀北驍倏然收回五指，貓看到了生機連忙逃竄，眨眼沒了蹤影。

他掏出手帕擦手，似笑非笑，“看來這只貓沒能討傾傾的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