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影響力投資:商業和資本助力可持續發展
- (英)羅納德·科恩
- 1466字
- 2023-06-28 17:09:19
技術革命
最近幾十年,我看到許多新興技術公司取代了曾長期雄踞行業龍頭地位的大公司,這讓人驚嘆不已。亞馬遜、蘋果、谷歌和臉書曾經都是鮮為人知的初創公司,僅僅30年,它們如火箭升空一般沖入“全球30家最具價值的公司”之列。2我們都知道這些公司的創始人的故事,他們憑借自己的才智與干勁找到了解決老問題的新辦法,成為極其寶貴的新技術開拓者,重塑了當今的世界。
當然,這樣的重大突破并非憑空發生的,充足的風險投資是促使技術革命達到如此規模和速度的關鍵因素。現在,風險投資已經是一個總量達1萬億美元的行業。50年前,如果你告訴別人自己在一家風險投資公司工作,對方會很茫然地看著你,不知道你在說什么。
風險投資出現在第二次世界大戰結束之后,于20世紀七八十年代在硅谷站穩腳跟。然后,伴隨著一股對小型高增長技術公司的投資熱潮,風險投資開始于全球普及。那些早期創業者除了獨創性技術,還有一項說服投資人的技能——只要幫助他們實現愿景,投資人就能賺到錢。投資人成功與否取決于所投公司未來的利潤高低,他們在投資風險和回報潛力之間尋找平衡。當決定投資這樣的早期科技公司時,他們都是在為信仰放手一搏。
20世紀80年代初期,我就是這樣的投資人。我和他人共同創立的安佰深投資了近500家開拓型初創公司,每一家公司都致力于在各自的領域成為佼佼者。我們的投資對象包括PPL Therapeutics、蘋果和美國在線。其中,PPL Therapeutics培育了“多莉”——世界上首只克隆羊。
我成為風險資本家的一個主要原因是我覺得自己可以在實現財務富足的同時,為社會帶來正面的影響力。安佰深支持了幾百個創業者,這些創業者不僅使自己獲得了充實的人生,也讓和他們一起打拼的人以及他們的社區變得更好。他們創造的成千上萬的工作機會遍布新興領域,從技術到消費品,再到媒體。我相信,給人們提供新的收入來源和工作機會,能改善他們的生活,最終也能使整個社會環境得到改善。
然而,這些年來,我看到貧富差距不斷擴大。一些公司給社會造成的傷害超過了其帶來的改善。對于許多社會底層人民來說,生活沒有變好,反而更糟了。在英國,即使國家一直在完善社會福利制度,提供了社會保障的安全網,但消除貧困問題依然是一項巨大的挑戰,而且貧困人群急需的經濟機會并沒有出現可觀的增長。世界其他地區也存在類似的情況。盡管美國的新技術行業創造了6000萬個工作機會,社會和經濟不平等狀況卻在不斷加劇。
造成以上問題的部分原因是供需不平衡。科技類工作需要的新技能有賴于更高水平的教育,然而過去更高水平教育的供應是不足的。企業為了爭奪人才,把薪酬提得很高,同時,低增長行業的薪酬卻一直在縮水。全球化、取代工人的新技術,以及流動的股本和低成本債務等因素的疊加,讓社會頂層1%的人獲得了更可觀的財務回報。與此同時,企業對“頂尖”人才的爭奪,更加劇了這場讓富人更富、窮人更窮的“完美風暴”。
到了2000年,我們明白了,這個模式并沒有讓社會變得更好。盡管技術革命創造了天量的財富和許多社會福利,但巨大的社會和環境問題持續困擾著全世界,在有些地區,這些問題甚至變得更糟。人類對自然資源的無休止消耗,造成全球氣溫上升,進而引發野生動植物消亡、山火肆虐、洪水泛濫,以及對人類賴以生存的生物多樣性的破壞。
如果我們不解決這些問題,結果可能會是災難性的。因此,我們需要一場新的思想革命,找到新的解決辦法,來應對社會和環境的雙重挑戰——這兩個挑戰正在相互作用,例如氣候變化導致人們被迫遷移。但是,我們到哪里去尋找富有想象力的解決辦法呢?如果政府部門和私人部門都沒有能力帶來我們迫切需要的大規模改善,那么破局之道可能就在于改變我們的經濟體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