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繼祖被殺的案子查了一晚上,所有人都沒有睡。
天一亮,姜竹月就作為嫌疑人被帶到大理寺。
溫父當堂陳述受害人溫繼祖被害經過,請求斬殺殺人犯姜竹月和她的同伙。
經過昨晚的勘驗,他們發現兇手該是有兩個人,一男一女。
“大人,姜竹月怕我兒把她和男人茍合的事宣揚出去,就和野男人下此狠手,一定要嚴懲不貸啊。”溫父哭訴。
他就這么一個兒子,一定要為他報仇雪恨,死也要拉著姜竹月和那野男人下地獄。
姜世恒看著下面的女兒,面無表情:“姜竹月,老實交代在你莊子上的男人是誰?”
十年未見的女兒,剛一見面就發生這種事,上來就是這么大一個暴擊。
未出閣的大家姑娘和一個男人偷偷摸摸住在一起,姜家的臉都丟盡了。
姜竹月大大方方承認了:“前天草民確實救了一個人,將人安頓在莊子上,難道救人還有錯嗎?”
救人沒錯,但作為當事人,官府必須將人傳訊過來問話,不可能聽她說什么就是什么。
姜竹月正要開口,朱湛自己來了:“大人,你要找的人正是在下。”
陌上人如玉,公子世無雙。
好一個翩翩佳公子,但在姜世恒眼里卻面目可憎:“來者何人?”
朱湛給姜竹月一個安心的眼神,姜竹月提著的心就放了下來。
昨晚他們找到幾個疑點,但卻不能確定兇手。
最終他們決定,姜竹月回姜家等待大理寺傳喚,朱湛繼續尋找證據和兇手。
朱湛淡定道:“在下朱湛。”
他也不提朱國公府,私心里沒把這層身份當回事。
姜世恒卻睜大了眸子,朱家那個紈绔朱湛?
聽說昨天他一回朱家,就把朱家鬧了個天翻地覆,連朱國公都受了連累,被打五十大板。
他雖然和朱國公關系不睦,但此時看著朱湛還是喜歡不起來,甚至有些不喜。
不管心里怎么想,姜世恒仍然秉公處理,跟他確認情況。
“當時……”朱湛把溫繼祖夜闖莊子,試圖強迫姜竹月的情況告知,并添油加醋:“那溫繼祖大言不慚,聲稱生米煮成熟飯,姜竹月不想嫁也得嫁,到時候姜家怎么也得給他一個官當當。”
“你胡說,姐夫,沒有這回事。”溫父急的都忘了叫姜世恒大人。
他們私底下打的小算盤,被這個朱湛喊破,差點沒把他嚇死。
繼祖也是,怎么什么都往外說。
就這樣,一口鍋扣在了已經閉眼的溫繼祖頭上。
姜世恒看溫父慌張的樣子,還有什么不知道的,心中怒火沖天,卻不能發作,拍下驚堂木:“肅靜,本官沒問你話,你不要多言。”
森寒的眸子看的溫父一個哆嗦,不敢再說什么,但心底打定主意要為兒子報仇。
“十月初五亥時,你們都在何處,可有人證?”
朱湛回道:“當然在休息,國公府的所有人都可以證明。”
溫父皺眉,什么國公府?姜竹月在那么荒僻的莊子上還能認識什么貴人不成,他一定是在撒謊。
還不等他細想,就輪到姜竹月。
姜竹月不慌不忙道:“回稟大人,案發時間草民在休息,溫姨娘子時闖進草民房間,草民才知道溫繼祖死了,丫鬟夕嵐可以證明,府中門房也可證明草民沒有離開過。”
“不可能,她是你的丫鬟,自然幫你說話,大人,夕嵐的話不能信,她在撒謊。”溫父激動道:“草民有證人能證明姜竹月和朱湛出現在案發現場。
如果不是姜竹月,溫繼祖就不會死,她別想跑。
“傳證人。”
溫家下人楊春生進來,言之鑿鑿在他打盹的時候看見姜竹月和朱湛去過溫家。
當時他被溫繼祖折騰著去拿話本子。
因為身上的傷,溫繼祖一直睡不著,就想法讓楊春生做事。
之前好好,可他去拿話本子回來的時候,聽見房間里傳來一陣打斗聲,然后就看見有兩個人從房間里出來,還有灑掃的婆子也聽見動靜,可以證明他所言非虛。
然后又是溫姨娘也上來作證,證明姜竹月有足夠的殺人動機,因為她怕自己和野男人的丑事被發現,所以要殺人滅口,那留在案發現場的手帕就是證據。
姜竹月冷笑:“如果我要殺人滅口就不會讓他活著回到元都,那樣人不知鬼不覺,豈不是更省事,再者手帕是我的又怎么樣,我還可以說是被人偷走故意放在那兒陷害我。”
溫姨娘別的沒聽到,只聽自己想聽的,當即激動道:“我就知道是你這個蛇蝎心腸的玩意兒下的手,還有這個狗男人,要不是兇手,他怎么會這么快就收到消息,跑過來維護你,以為打著國公府的幌子就能保下你?”
“做夢!”
朱湛無語,什么人啊,這是。
“這位大娘,出了人命官司,在下好奇過來看看有什么奇怪的,發現是救命恩人,在下當然要來給她作證,還她清白。”
被叫大娘的溫姨娘,姣好的臉上一陣扭曲:“清白?證據確鑿,你們還想否認,不是你們難道還是鬼殺了繼祖?”
朱湛:“那還真不一定。”
說罷,他對姜世恒道:“大人,在下想問楊春生幾個問題。”
姜以恒應允。
朱湛面向楊春生:“你說看到我和姜竹月亥時從溫繼祖的房間出來?”
楊春生從容淡定:“沒錯。”
“那你是否看清楚了我們的臉?”
“看的清清楚楚。”
“那你眼神不錯,昨天夜色那么黑,伸手不見五指都能看的清清楚楚。”朱湛出其不意的攻向楊春生下半身。
他沒有踢到楊春生,但楊春生躲避動作過大,扯到了,他臉色刷白,疼痛讓他下意識的去捂腿間。
溫父大怒:“你想干什么,當著大人的面也敢動手殺人滅口嗎?”
朱湛不理他,看著楊春生笑道:“看來你的老二受傷了。”
“是溫繼祖干的好事?”朱湛陡然拔高嗓門:“你因為記恨他傷了你的命根子,所以就要以牙還牙。”
楊春生咬牙否認:“不是我,被大公子傷了的又不止我一個人,要這么說,所有被打傷的人都有嫌疑。”
“但只有你傷的最重,傷的是命根子。”
“你胡說,殺了大公子對我沒有任何好處。”
“所以你栽贓我們啊。”
“我只有一個人,兇手是一男一女。”
朱湛步步緊逼:“另一個兇手是蘆雪。”
“聽說蘆雪從昨晚之后就消失不見了,沒有人見過她,你和她關系不錯,應該知道她在哪兒吧。”
楊春生神色不變:“我不知道。”
“東廂房南側耳房的書架后面。”
楊春生驚愕,終于無法淡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