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家宅院也是二進院落,足足比羅家的要大一倍,院內有院。
但也不過是面積大了,內里沒什么東西,顯得有些空蕩,和羅家的條件差不多。
主人家出了人命,下人們害怕極了,生怕出錯被主人家給牽連,老老實實的待在房間不出門。
朱湛來到東廂房,聽著廂房里傳來的動靜。
溫姨娘哭哭啼啼,依舊在說姜竹月是殺人兇手。
姜世恒不耐的喝止:“再胡言亂語,你就留在溫家,別再回去了。”
這是不打算要溫姨娘了。
溫姨娘悚然一驚,哭鬧的聲音頓住,立馬閉嘴。
朱湛站在角落的陰影里看了一眼,應該是溫家人的幾個破皮無賴被姜世恒掃了一眼,頓時僵住,不敢再放肆。
他默默點頭,看來姜竹月的父親還算靠譜,至少目前能控制住局面,不至于讓姜竹月被污蔑。
“說說,溫繼祖出事前后都發生了什么事。”
朱湛也想了解一下姜竹月離開后,溫家出了什么事,以便之后能夠更好的應對。
“姐夫……”溫父剛開口,被姜世恒凌厲的視線嚇的改了口:“大人,犬子今天……”
溫繼祖早上被送回來之后,溫姨娘和溫家就請了全元都最好的大夫李大夫,要把溫繼祖的命根子治好。
溫繼祖是溫家的獨苗,他要是廢了,溫家也就斷子絕孫了。
李大夫卻說外傷能醫治,但傳宗接代的能力怕是無了,一家人頓時慌了。
溫繼祖也嚇的半死,直接把姜竹月給他喂過斷子丹的事說了。
李大夫驚訝,但卻還是沒辦法,他雖然隱隱約約診出溫繼祖有中藥的跡象,可根本不知道是什么,聞所未聞,見所未見。
“解鈴還須系鈴人。”
于是溫姨娘就火急火燎的把姜竹月給帶了回來。
姜竹月拒不配合,要溫姨娘打消將她許配給溫家的算盤,才會放過溫繼祖,溫姨娘不答應,事情就僵持下來。
因為命根子遭受重創,溫繼祖的脾氣很暴躁,溫家人都被他趕出了門。
再之后,溫繼祖打罵了幾個下人,累了就在房間休息。
他們剛松了口氣,正想辦法逼姜竹月交出解藥時,溫繼祖被下人發現死了。
溫繼祖死之前,沒有發生任何異狀,而家里除了姜竹月之外,也再沒有來過外人。
溫家人護著這根獨苗還不夠,怎么可能會殺他,除了姜竹月之外,沒有人會對他生出殺念。
溫母哭的不能自已:“竹月你不愿意就算了,何必下這么狠的手,你讓我們一家還怎么活,嗚嗚,大人,你不能因為姜竹月是你女兒就包庇她。”
姜世恒黑臉,問驗尸的仵作:“結果怎么樣?”
“稟大人,受害人死亡時間在亥時前后,死于中毒,并且陽峰被斬斷,身上有多處擊打傷,從傷處看,應該女子所為。”
“大人,這里發現一條手帕。”衙役突然從床內側地面上撿到一條手帕。
“這是姜竹月的手帕。”溫姨娘激動:“我就知道是她,她還死鴨子嘴硬,敢否認,老爺,你快把她抓起來問斬。”
朱湛死死盯著帕子,怎么會。
那確實是姜竹月的手帕,但如果姜竹月要殺溫繼祖,那么她根本不用費力的又打又殺,姜竹月一根手指頭就可以碾死他,還露出這么多破綻。
既然溫繼祖出事的這段時間,沒有外人進入溫家,那么兇手八成是溫家中的某個人。
那么,這個人會是誰呢?
玄清嘀咕:“真不是那個什么姜竹月干的嗎,因為不想嫁給表哥,干脆直接殺了他,以絕后患?”
“嘖嘖,最毒婦人心啊。”
朱湛冷冷盯著他:“什么都不知道就閉嘴。”
玄清撓撓頭,等朱湛回頭,又齜牙咧嘴的,看起來很不服氣,他就是合理懷疑而已,這么生氣干什么。
朱湛把溫家東廂房和正屋搜了個遍,沒有找到可疑的藥物,倒是他不小心弄出一點動靜,差點被發現了。
“你有沒有聽見什么聲音?”下人緊張的快要崩潰,看起來有些害怕到不正常。
朱湛屏住呼吸,被玄清帶到房梁上。
下面的兩個下人還在說話:“沒有,你是不是聽錯了,故意嚇唬我?”
“要不你去看看?”
“我不去,要去你去,萬一是厲鬼索命怎么辦?”說到后面,那人的聲音放低到極點,惶恐不安。
“不會吧,那些人又不是我們害的,要找也是找公子算賬,而且公子已經死了。”
“就算她們要報仇,也該是去找王婆子,誰讓她們命不好,被賣進來。”
朱湛耳朵一豎,怎么這當中還有其他事情。
厲鬼索命?溫家之前還有人死了?
不知道和溫繼祖被害有沒有關系。
朱湛眼珠子一轉,看向玄清。
玄清的歸息功那么厲害,武力等級應該也不低才是。
他自己本身有六段,玄清怎么說也該達到四段,可控器。
窗簾和窗戶這種東西也算是器物,讓它無風自動,自己打開也很容易。
玄清一時沒明白,等到看見朱湛指著簾子和窗戶,他似是才反應過來,抬手一揮,一股淡藍色的力量從他手中發出,推開窗戶,砰的一聲,配合著呼嘯的北風,把下面兩個下人嚇的半死,緊緊抱在一起。
“你沒關窗戶?”
“關了啊,之前還好好的,怎么突然開了?”
朱湛壓低聲音,偽裝成夾子:“還我命來。”
下人尖叫一聲,痛哭流涕。
“我們也不想眼睜睜地看著公子折磨你們,可是我們也沒辦法。”
“你們不要過來啊……”
驚叫聲招來了姜世恒等人,見了大活人,兩個下人趕緊跑過去。
“救命,有鬼啊。”
“蘭兒她們回來索命了。”
“什么鬼?”
溫家人臉色一變,想要讓他們閉嘴,但姜世恒攔住了他們。
朱湛和玄清迅速離開,和同樣去正屋耳房的姜竹月碰面。
“怎么樣,你查到什么有用的信息沒有?”
“廚房晚上熬了兩份治陽峰受損的藥,其中一副藥渣被埋在樹下。”姜竹月肯定道:“溫繼祖不可能會不喝藥又反悔,他巴不得馬上好起來,那么第二副藥是誰用了?”
她白天見到溫繼祖時,他半點不抗拒喝藥,不存在打翻藥碗的情況,除非他真的想要成為廢人。
朱湛贊同,就算溫繼祖再生氣也不可能會拿這種事發脾氣。
“如果那人心里沒鬼,就不會故意把藥渣埋在樹下,但也不能因此就判定那人就是殺人兇手。”
姜竹月并不氣餒:“你呢,你那邊有什么發現沒有?”
朱湛就把手帕和厲鬼索命的事說了。
姜竹月錯愕:“我的手帕在溫繼祖的床內側發現了?不可能,當時我連溫繼祖的身都沒近。”
朱湛想也不想就信了:“你是什么時候發現手帕丟了,在那之前有沒有奇怪的人撞了你,或者在你附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