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那丫頭坐了老爺的馬車回來?”二夫人聽了丫鬟的稟告,驚得險些從凳子上跌下來,“怎么回事,府里派去的馬車她沒坐嗎?”
丫鬟支支吾吾,偷偷瞄了一眼旁邊的謝芷嬈。
“芷嬈,你攔了家里的馬車?”二夫人立刻放下筷子看向謝芷嬈。
謝芷嬈撇了撇嘴,自顧又夾了一筷子冬筍:“我就是看不慣那野丫頭,狐媚坯子……”
話未說完,二夫人一巴掌打在謝芷嬈臉上,嘴里的嚼了一半的菜都被打的噴了出來,在衣襟上沾了一團。
謝芷嬈捂著臉,難以置信的看向二夫人:“娘,你居然打我?”
說著,謝芷嬈一把摔了筷子,伸手將桌上的飯菜一股腦掃到了地上。
“你竟然打我,為了那個野丫頭打我!”謝芷嬈委屈的無以復加,滿眼都是淚的控訴,“你胳膊肘往外拐,你……”
“住口!”二夫人恨鐵不成鋼的望著謝芷嬈,“我打你是為你好!你可知你做了多大的錯事,若是我不打你,等你爹回來,他不得將你活活打死才怪!”
謝芷嬈一愣,語氣頓時虛了:“爹最疼我了,爹才不會。”
說著,感覺又硬氣起來,“不就是家里的馬車去遲了些,讓她在宮門外多等了一會兒嗎,有什么大不了的。”
“你糊涂!她什么時候出來的,早朝的時候,出的東華門!”二夫人氣的臉都白了,“那么一大群朝臣,眼睜睜看著謝府小姐站在寒風里,竟然沒有馬車來接,只會說娘不會做事,擔不起相府后宅,你爹這個家主也無能!”
謝芷嬈傻傻望了一陣二夫人,哇的一聲哭了出來,“我,我怎么知道,我不知道嘛。”
“好了好了,別哭了,你跟我哭有什么用,要哭就去你爹面前哭。”二夫人煩躁的皺著眉,后又抬頭看向丫鬟,“大小姐直接回了明月居,沒派人遞話,也沒出來?”
“沒有。”丫鬟搖頭。
怪了,那丫頭不是一向沉不住氣的么,這個時候竟然沒來鬧?
看了一眼謝芷嬈,二夫人計上心頭。
她不來鬧,自己還不能去么?
“快去更衣。”二夫人看向謝芷嬈,“跟娘到明月居去。”
“去明月居干什么。”謝芷嬈委屈巴巴的抹著眼淚,“這時候去,不是上趕著遭那野丫頭編排。”
“就是得趕在她怒氣未消的時候。”二夫人耐心道,“最好是惹得她動起手來,到時候在老爺面前一亮傷,老爺的怒氣不就引到那邊去了?”
謝芷嬈眼睛一亮,“我這就去更衣,馬上就來。”
劉氏和謝芷嬈趕往明月居的時候,瑤華宮里的裴瑾之已經坐在了西暖閣里。
“今日身子還好吧。”裴瑾之望著靠在床頭喝藥的裴瑾亦。
裴瑾亦吃完藥,默默漱了口,低著頭,不看裴瑾之,也不說話。看面色,倒是比剛回宮的時候紅潤一些。
“你跟那個丫鬟到底怎么回事,就算你要寵幸她,為何不在你自己的東暖閣里,卻跑去西暖閣。”裴瑾之故意問道。
“她也配!”裴瑾亦忽然就怒了起來,“是她騙我,說蘭姐姐找我,我才去的!”
裴瑾之垂了下眸,靠上椅背,復又淡淡望向裴瑾之,“從前在惠州的時候,謝姑娘曾邀你去她房里做客嗎?”
裴瑾亦張了張嘴,有些心虛的側了頭,“沒。”
“她在自家的時候都沒有邀過你,如今在宮里,又怎么會邀你過去?”裴瑾之板起臉,“何況,我聽說她昨天下午就來找你辭行過,又怎會深夜再邀你前去,你就沒多想想?”
裴瑾亦指甲掐著被子,扁著嘴望向裴瑾之:“三哥,今日你就是特地來說教我的么?事情已經這樣了,你再說我有什么用?”
“吃一塹就要長一智,如今你在瑤華宮里,讓母妃看護著都出了事,今后若出了宮,我跟母妃難道不擔心?”裴瑾之習慣性的蹙了眉,“你雖年幼,到底是皇室子弟,不可能一輩子待在惠州。我這么說,也是為你好。”
“你要真為我好,為什么還要娶蘭姐姐。”裴瑾亦低頭嘟囔了一句。
裴瑾之一怔,復雜之色從面上一閃而過,“九弟,我與謝姑娘的婚事,是父皇定的。”
“這么說,你并不想娶她了?”裴瑾亦抬頭,眸中帶著幾分驚喜之色。
“我怎么想重要嗎?”裴瑾之淡淡反問。
“三哥,你若不喜歡她,就去求求父皇,讓他做主將你與蘭姐姐的婚事換給我,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