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瑩不想憋在心里，總覺得有什么問題就得當下解決，萬事拖不得。

她希望自己能聽見他說出自己想聽見的答案，就算最后他說出來的不是自己所想聽見的，也不想自己胡亂猜測。

像上一次誤會他要表白別人的時候一樣，平白無故好幾天傷心失眠。

李燁輕輕地皺了下眉頭，困惑地看著她，問道：“你腦子里一天天的想什么呢？電視劇看多了吧？”

像是認輸了似的嘆了口氣，又說：“我能跟誰表白呢？不會的，和表白沒有關系。我就是想和你一起上個舞臺。你社長，我副社長，在畢業前不表演合照留念一下，往后回憶起來多沒趣啊，是吧？”

他終究沒有說出是想讓她跳康復舞蹈，雖然她說腿受傷時平平靜靜的，可這種事情真的不太好說出來，就讓她以為是普通舞蹈吧。

楊瑩瞪大了雙眼，滿臉驚訝，說：“我們倆啊？”

李燁不好意思的撓撓頭，咧開嘴笑了，說：“是的。”

楊瑩抑制住內心的喜悅，同意道：“可以呀，既然他們都放棄了，總不能沒人上臺，你選好歌舞了嗎？”

“選好了舞蹈，它沒有音樂，打算找時間和你一起選，要不現在就選唄？”

“你先把舞蹈給我看一下，我看看有什么歌適合它的拍。”楊瑩說。

李燁從褲兜里掏出部手機遞了過去說：“密碼是0214，視頻在相冊里。”

楊瑩有點開心，知道了他鎖屏密碼，可又有點不開心，0214也許是別人的生日，反正不是他的，也不是他微信號、QQ號、電話號碼里的。

楊瑩接了過去開了鎖，找了好一會都沒找到相冊，但是注意到他主題是一個q版女孩，很可愛。

楊瑩抬眸說：“我找不到相冊。”

李燁把手機拿了回去，點開相冊，頓時反應過來自己的相冊里一大堆楊瑩的照片。還好她沒有找到，李燁暗自想。

李燁暗自清了清嗓子，說：“要不我發你微信上吧？你拿你手機看。”

過了一會后李燁說：“發過去了，你看一下。”

楊瑩點了兩下頭說了聲好，眼睛盯著手機的舞蹈。舞蹈一開始的那一瞬間，她提起了膽子，難以置信。

腦海閃過了好幾個想法，視頻看完后楊瑩扯著唇角，轉過頭對李燁說：“這是什么舞蹈呀？你自己找的嗎？”

李燁低頭翻找著歌曲，聽見這話心顫了一下，沒抬頭繼續找歌，聲音被壓得很低：“我也不知道是什么舞，我在網上找的時候看見的，感覺你跳起來應該會很好看，就選了這個。”

還沒等楊瑩說話，李燁就轉了個話題了，把椅子拖到楊瑩旁邊，舉起手機問：“你覺得這首歌怎么樣？”

楊瑩拋開自己的困惑，低垂著腦袋看，是一首叫《獨白》的歌。

楊瑩點了進去聽了會歌詞，結合了剛看的舞蹈，契合度還挺高，和自己當初根據醫生給的康復治療方案來練習的感受一樣。是痛苦的，無奈又心累。無數次想要放棄，卻又不得不堅持。

楊瑩多少有點感觸，輕輕的吸了吸鼻子，抬起腦袋說：“就這首吧，和舞蹈很配，也好聽。”

楊瑩剛說完抬頭那瞬間李燁挺直的腰板彎了些，低下腦袋作勢要去看那首歌的歌詞。

其實這首歌是李燁轉話題時匆忙找的一首歌，他自己也沒聽過。

也就那么一剎那，李燁的唇擦過了楊瑩的額頭。

涼涼的。李燁心想。

很燙。楊瑩心想。

李燁捫心保證，他真的不是故意的。親到的那一刻，除了感覺到她的額頭很涼，自己腦海里想的是她會是什么反應，被喜歡的人親會是什么感覺。

反正他親到喜歡的人就是特別開心又害怕的。

楊瑩聽不見任何聲音，就像整個世界都安靜下來，只有自己的心臟直蹦亂跳。那種喜悅感就像火山噴出熔巖一樣，緊張到她很無措。

12月的天，即使是中午，溫度也不高，可楊瑩的手心已布滿了細密的汗水。

楊瑩雙手緊拽成拳，輕輕的深呼吸，把臉移開了。

李燁盯著那雙緊握成拳放在大腿上的手，松了口氣，怕死她會揍自己一樣。因為無論怎么看，她那動作都有點像是在極力忍住把拳頭往自己臉上揍的沖動。

李燁干咳了兩聲，本想轉移話題的，但還是忍不住想逗逗她：“抱歉哈，我不是故意的。”

語氣誠懇得令楊瑩有些難受。

楊瑩低頭偷偷撅嘴，假裝無所謂似的在點頭，說：“那就定這首歌咯？”

李燁悄悄瞄了一眼她羞紅的臉蛋，偷偷笑了，說：“好，你什么時候有空？我們去練一下，培養一下默契?”

楊瑩左手擦了擦鼻尖吸了下鼻子說：“每天中午放學的時候都可以，有兩個多小時呢。”

李燁想了想，唉，還沒在一起呢，還是先做個人吧，不能讓她那么難做，把椅子移回自己的座位上邊說：“那從明天中午開始，我們去學校的舞蹈室里練習吧。我先跟舞蹈室負責人說一聲。”

楊瑩有點尷尬，感覺臉頰越來越燙了，邊收拾書包邊回答他說：“好，那我先回家了，下午見，拜拜。”

李燁內心糾結了好久，在楊瑩出了教室門往樓梯方向走的時候快步走了出去，同楊瑩并排著走，嬉皮笑臉的說：“咱倆一起回家唄。”

李燁靜悄悄的拍了拍自己的胸膛，還是不做人了，推她一把，為了自己和她的愛情！

一下化學課李燁就扭頭提醒楊瑩要去音樂室練舞。

要是李燁不說，楊瑩還真的忘了，她很懊惱卻又不好意思說什么，畢竟還有十天就要表演了，只能把自己剛準備做的化學課時練塞進書包。

化學成績不理想，那就只能比別人更努力了。

李燁把她這小動作看在了眼里，在心里偷偷把早上在草稿紙上安排的每練半小時休息五分鐘，改為休息十分鐘。

音樂室在飯堂后邊的那棟藝術樓，藝術樓前頭有一棵楓樹，高大挺拔。

楊瑩和李燁在奔向飯堂的眾人的簇擁下來到了藝術樓一樓。李燁走在前頭，上了兩級階梯，紳士的給楊瑩伸出一只手，說：“小心點。”

楊瑩真的很喜歡他這紳士的動作。當初第一次同李燁接觸的時候，是李燁向自己伸出一個的請的姿勢，給自己讓路，禮貌又紳士，讓她惦記了很久。

楊瑩把手放到李燁的右手手心上，指尖不小心摩擦到他的指腹，有一層薄薄的繭。

應該是他練鋼琴而留下的。楊瑩心想著。上了階梯后稍稍低下了頭，輕輕地跟他道了聲謝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