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瑩去到教室后已經快上課了，等下課了李燁才尋到機會跟她說話，卻不料被秦析語給叫走了。

倆人走到樓梯拐角。早讀連著第一節課上的，所以現在是第一節課下課，大多數人都在補個回籠覺。

清晨的冷風從衣領溜進李燁的胸膛，他冷不丁的打了個寒顫，盯著秦析語的眼睛問：“有什么事嗎？”

秦析語毫不閃躲，直勾勾的回盯著他，說：“李燁，你是不是喜歡楊瑩？”

李燁顯然被她的問題給問懵了，愣了好久都沒回過神，直到聽見秦析語再次開口喊了他的名字才后知后覺地啊了一聲。

秦析語嘆了口氣，又重新把剛剛的問題再問一次。這次李燁倒沒愣著了，誠誠懇懇地回答道：“喜歡。”

秦析語松下了緊繃了好久的肩膀，早已猜到的答案，又何必如此傷心呢？

可就是很難過啊，自己明戀他這么久了，卻發現并且聽見他親口承認他有喜歡的人了，而那個人不是自己，還是一個比自己優秀不知多少倍的人，怎么可以忍住不難過呀？

李燁見她低著頭，像只受了很重的傷的小白兔一樣，忽然覺得自己對她太殘忍了。畢竟是個長了眼的人都知道她那點心思，而自己卻這么直白的說出拒絕的話來。

可又能有什么辦法呢？總不能拖泥帶水的吊著她吧？

她是個極好的人，值得更好的，不應該在他身上浪費那么多的時間和心思，既然她先把這件事挑開來說了，那也應該做好了最糟糕的準備了。

李燁雙手仍然插在羽絨服上的衣兜，用著溫柔的語氣說著傷人的話。

他說：“秦析語，好好學習，可不要像以前那樣了，浪費時間和精力。我也不喜歡時常被不喜歡的人打擾。”

秦析語震驚的抬起頭看向他，臉上還淌著淚很，眼角還泛光地含著眼淚，不僅像是受了傷，還像是只被拋棄的可憐小兔。

李燁沒等她開口，說了句我先回去了就轉身邁開腳。

秦析語一時害怕，上前抓住了他黑色羽絨服的衣角，那是只被冷風吹得凍紅的手。

李燁瞥了一眼，沒動。

“李燁，我們可以做朋友嗎？”

秦析語顫抖的聲音落在他耳旁也激不起他絲毫的漣漪。

冷風吹過耳畔，她只聽見他說：“我不允許身邊的朋友對我有那種想法，曾經也不行。”

李燁回了教室，秦析語覺得很冷，大概是在冬天的清晨吹著冷風的緣故吧。

她擦掉臉上的淚痕，往女生廁所里走去。

二哥說的對。喜歡一個人就不能這么卑微，就得先好好愛自己，就得好好保護自己，就得成為最優秀的自己，這樣才能站在那個人的身邊，才能向他說出自己埋在心里很久的話而減小被拒絕的概率。

楊瑩在想，他們出去后會談些什么？秦析語要表白了嗎？李燁會答應嗎？他們現在在干嘛？

越想越離譜，腦袋里居然浮現出他們你濃我濃的畫面，讓人覺得很好煩。

季靜偷偷看了她好久，覺得那本草稿紙都要被她給盯出個窟窿了。

季靜終究是忍不住擔心的問了一句，“瑩姐，你怎么了？”

楊瑩看了一眼，她才反應過來，自己剛剛貌似發呆走神了，略微有點尷尬，冷冷淡淡，平平靜靜的撒謊道：“困了，想睡覺。”

季靜見她趴下去睡的模樣，輕輕一笑，也跟著趴了下去，看著她的睡顏。

白皙的臉蛋，細長微卷的睫毛，泛著水光的粉唇，那是她涂了潤唇膏的緣故，賞心又悅目。

楊瑩近些天心情很好，沒以前那么不與他人親近了，偶爾還會在劉海邊上夾個小發夾。

昨天夾的是只皮卡丘，今天沒夾。

季靜如是想著，眼皮子重的很，沒一會便睡著了。

李燁走進教室后看見楊瑩難得的一次趴桌子補回籠覺，想著下節課課間再跟她講晚會的事吧。

上課鈴響了，余光瞟見秦析語回了座位，李燁在心里嘆了口氣，暗自說了好幾遍“對不住了”。

這幾節課間楊瑩都沒抬起過頭，不停地在學習。李燁實在不好意思去打擾，只能留到放學回家路上的時候再講了。

下課鈴響后，大多人都向著飯堂的方向百米沖刺了，還有些零零星星的幾個人磨磨蹭蹭的收拾東西，有一兩個人貌似還打算午學，包括楊瑩。

李燁想著還有十天左右就要元旦晚會了，還是得盡快跟她商量一下，在十天內做到配合好對方。

李燁把頭湊過去楊瑩的邊上問：“你要留下了午學嗎？”

“嗯。”

楊瑩不想和他一起回家了，怕自己吃那無厘頭的醋，更怕自己不分清楚自己的身份立場而和他耍莫名其妙的脾氣。反正她現在也挺煩悶的，但好在還能忍一下。

“那你先停一下唄，我想跟你商量件事。”李燁說。

楊瑩點了兩下頭，把筆放下等他說話。

“你愿不愿意代表廣播社參加元旦晚會？”李燁問道。

楊瑩一時沒能聽明白，啊了一聲。

李燁又重新說道：“我昨天和高二的師弟說了想今年的元旦晚會讓我和你表演，他們同意了，現在詢問你的意見，你愿意嗎？”

李燁在心里補充道：你愿意和我一起代表廣播社參加元旦晚會嗎？

楊瑩聽明白了，可又有些疑惑，問：“我們來表演？師弟師妹們不想參加嗎？”

“他們不知道選什么節目表演的好。”

“那你要選什么？”

“我彈琴，你跳舞，歌曲我們可以一起選。”

“你不把這機會讓給師弟師妹們嗎？每一屆都只有一次機會耶。”

“雖然我這次是有私心的，可他們也打算放棄這次表演了。”

楊瑩只聽見了那句“我這是有私心的”，后面就沒聽下去了。

她向來想象力很豐富，這不，僅僅幾秒鐘的時間，她已經在腦海里腦補了一部甜甜的戀愛劇，可惜女主不是她，是秦析語。

楊瑩耷拉著腦袋，輕輕的哦了一聲，過了一會又說：“你是準備表白嗎？就那種電視劇里的一樣，精彩的表演完就到后臺跟從觀眾臺上走過來找你的女孩表白嗎？”

楊瑩心里很不是滋味，她知道自己心思敏感，夸張點甚至可以說是比敏感電流還敏感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