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命運的齒輪開始轉動

夜已深，腳步輕，插入鎖，打開門。

換了鞋，刷了牙，洗了澡，吹了頭。

開空調，喝口水，鋪好床，定鬧鐘。

所有的一切看似漫不經心，又充滿了多少命運的無可奈何。

人就是這樣，不是對所有的事情都能釋懷。

真的，有時候，挺同情西北人的感情，情是真的，但不被選擇也是真的。

一直以來，烏爾奇都記得孫嘉北的生日。

那又如何呢？從一開始，烏爾奇就無比清楚他們的結局，是孫嘉北心存幻想，以為她可以讓烏爾奇留在內地沿海發展，可最后他還是回到了西北小城。

可能，烏爾奇做夢都沒有想到孫嘉北會來到他的家鄉，以全新的身份。

孫嘉北很早以前就知道西部計劃，知道的比程溪還早。

所以，為了避免程溪的誤會或者多想，孫嘉北很早之前就和程溪解釋過，她并不是因為受他的影響而來的。

程溪當時說：“每一個人做選擇都有自己的理由?！?

了解西部計劃是因為孫嘉北有一個比她大四五歲的表姐，這個表姐參加過西部計劃的支教，后來，她考上了家鄉的公務員，回到了故鄉。

沒有細問西部計劃，孫嘉北只是問了表姐西部計劃怎么報名。

她表姐沒有阻止她，只是和她說，出去看看也好，以后就沒有這個機會去了。

最開始孫嘉北的父母是不同意她來的，主要是太遠了。但是，孫嘉北尋求了表姐的幫助，一個電話，表姐就說服了她的父母。

也因此，在孫嘉北來到西北的時候，就和她的父母約定，她不會找家里拿一分錢。

她可以在西北活下去，并且，好好活下去。

也就是在說服父母的那段時期，程溪無意間的話語，讓孫嘉北感受到他可能也不是很希望她來偏遠的西北吃苦。

那個時候，孫嘉北告訴程溪：“我爸爸好像很反對，剛剛聽我媽媽的語氣。”

“那你就要想想去不了的下一步?！背滔貜汀?

很奇怪，孫嘉北覺得，不應該是想辦法說服嗎？

在孫嘉北來C市之前，還沒有畢業的時候，和程溪見過，那個時候是第一年在Z市Z縣回家鄉。怎么說呢，很難說，感覺他在Z縣生活的不是很好。

那天，孫嘉北沒有問他關于Z縣的一切，只是像往常一樣聊了聊天。

你不能否認的一件事情，在西北，最了解程溪的恐怕不是他女朋友，而是孫嘉北。

孫嘉北去過程溪的家鄉，從而她更加了解那樣的城市那樣的風俗那樣的地理，是如何孕育了這樣的土著居民。在大學，雖然只有短暫的一兩年學生會的相處，但是孫嘉北帶給程溪的改變是潛移默化的。

可能，連程溪自己都忽略了一點兒，孫嘉北和學生會某些人三觀不合，她留在學生會只是為了幫他，僅此而已。

她的確，做好了答應的事情。可是，和某些人不合是真的不合，她最后都不想和某些人坐在一起吃飯。

所以，程溪畢業前的聚餐，孫嘉北沒有去。

等到某一個時機，孫嘉北退掉了學生會所有的群聊，仿佛想和有些人生生世世都不想有聯系。

這樣的女孩子，不知道是好，還是不好，所有的恩恩怨怨都是明明白白的。

恐怕，如果再給她一次機會，她的選擇會完全不一樣。

命運的齒輪開始轉動，命運總是一次又一次上演那些還沒有學會的功課。

其實，從那天深夜燒烤的時候，她就打算離開來著。她想要的答案，西北已經告訴她了。她和烏爾奇別克·阿山的感情之所以會結束，并不是因為他不想為了她留在內地沿海，也不是她不愿意為了他留在西北之地，而是彼此都非常清楚，各自更好的未來是怎么樣的。

愛的最后，是成全彼此奔向更好的未來。

在西北，體制內公務員，就意味著一生穩定。

穩定，對于烏爾奇別克·阿山來說，那便足夠了。

可是，孫嘉北不是啊，她是一個熱愛自由的人。

穩定，有時候，與自由，是相悖的。

她要去看山，看海，看世界，一個一生只想穩定的人怎么會是那個能和她度過一生的人呢？

孫嘉北已經問過魏聿茂學長了，如果想提前結束服務期，需要什么，魏聿茂學長說，一張表，蓋了章，就可以。她只是問了一下，并沒有找魏聿茂拿那張表。

她知道她的愛情已經不會開花結果了。

那她，就安安心心地等著完成西北之旅，看完南北兩疆的風景，看望南北兩疆的故人，她就會離開。

是的，命運又朝她開了一個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