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初到單位,感受基層
鬧鐘響的時候,已經是九點,簡單的洗漱,隨便吃了些餅干。
這個小區很奇怪,附近都沒有早餐店,如果要吃早餐,要去老城區。老城區離得太遠,孫嘉北本來想煮個面的,奈何回來太晚了,就簡單的敷衍一下早飯。
只睡了四五個小時,孫嘉北算是明白為什么有人說“去西北哪是奉獻呀,那是去奉獻生命”。
內地與西北有兩個小時時差,孫嘉北的表姐給她發了消息,她說——“表妹,生日快樂!”然后發了一個188元的紅包。
很罕見,以往她的表姐都不會給她發紅包的。
這可不是知道她表妹去了荒無人煙的西北,西北的苦她可吃過一遍了,希望她表妹至少能夠物質上充裕一點兒。
“這可不像你的作風,咋這么大方,給我發錢了?”孫嘉北收了紅包,給表姐回消息。
“這不是看你孤苦伶仃在西北之地,給你改善一下生活?!北斫慊貜?。
“我要去上班了!”孫嘉北看到葉旭南發來一起下樓的消息。
“OK!”表姐回復。
隨后,又在路上接了爸媽的電話,簡單地聊了幾句,然后就掛斷了。
走在路上,葉旭南問:“你腳好些了嗎?”
“隱隱的疼,不嚴重,主要是沒睡好!”孫嘉北回答。
“今天過生日?”葉旭南聽到孫嘉北剛給她父母回電話,便問。
“二十二。”孫嘉北點頭。
“晚上想吃啥,帶你去干飯!”葉旭南說,“順便慶祝一下我們第一天上班?!?
“省點錢吧,這要等發補貼,最早也得九月,更何況,你懂的,這個城市這么‘作妖’,還不一定會按時發?!睂O嘉北回答。
兩個人在大公路上等單位的班車。
因為上班的地方太遠了,有5公里,所以單位中午是有中飯的,15元一頓,單位餐補11元,相當于一頓4元。但是,不合理的地方在于,你只要這個月吃了一頓,不管后面吃沒吃,你都得交30天的錢,也就是120元。
每月120元,對于當時的孫嘉北來說,還是可以接受的。
除了孫嘉北和葉旭南,A縣其余的志愿者的工作地點都相對而言會離小區近很多,所以他們可以自己回去做中飯。
攔了一下車,坐上了班車,車的空間很小,座位感覺有些舊。
孫嘉北看到程溪發來的消息。
“在西北過的第一個生日感覺怎么樣?”
程溪也記得孫嘉北的生日。
孫嘉北剛打好字——“不怎么好,又困又累腿還疼。”
但是,她又一個字一個字刪除了。轉而,另外編輯了一條消息:“第一天,去上班。”
“哈哈哈,終于去上班了?!?
程溪給孫嘉北發消息的時間是九點三十五。
通常,程溪會九點半起床,看來是剛醒沒多久。
“那給你沾沾壽星的福氣,祝福你在熱愛的生活里燦爛美好?!睂O嘉北把消息發出去,車輛已經駛出靠近人群的地方,轉而去了一條人煙稀少的大路上。
“你生日,你得先祝福你自己?!背滔貜?。
“我給你先打個樣,祝福要你說,自己說的叫期許。”
“祝嘉北在來C市的第一個生日里,努力向自己想活成的樣子奮斗?!?
“好,我希望我們會重逢。”
“哈哈哈一定會的?!?
或許,真的是因為了解吧,每當孫嘉北看到程溪發的消息開頭用的“哈哈哈”三個字的時候,她就知道后面的話多半不是真的。
但她從來都不戳破。
有些語氣詞,只是掩飾。
看似掩飾的很好,實則讀的人早已洞悉。
抵達單位,已經是九點五十。
辦公室的人說,葉旭南工作的地方在二樓,孫嘉北工作的地方在一樓。然后有個主任讓他們下載一個app,然后要他們轉發里面的各種鏈接。
似曾相識的感覺,孫嘉北看到過程溪之前的朋友圈轉過。
原來,真的有這種人,干涉別人的社交平臺。
孫嘉北并沒有轉發,她用的別人的截圖交的。
這種形式主義,真的在A縣泛濫成災。
下了一樓,孫嘉北接到了田姝言電話。
接通。
“今兒什么風把你吹來了?”
“生日快樂,嘉北!”
“有心了有心了!”
“是不是要去做實驗?”孫嘉北問。
田姝言是一個準研究生,因為導師需要人,所以還沒開學呢,就已經留在本校做實驗了。兩個人的關系并沒有因為畢業而疏遠,而是時常聯系著。
“對啊,但是不著急?!碧镦曰卮?,“咋樣,在基層?太羨慕你了,年紀輕輕就深入西北之地,很勇敢!”
“一直在玩命赴飯局,我現在之所以還活著是因為靠著一口仙氣撐著?!?
“這么夸張嘛?!碧镦钥扌Σ坏?。
兩個人短短聊了會兒,便匆匆掛斷了電話。
畢竟,第一天上班,態度要有的。
看了分配的部門的門牌。
有一個女生在,看著有著異域風情,挺漂亮的。
“你好,我是新來的志愿者,我叫孫嘉北!”孫嘉北禮貌地敲了敲門,門是敞著的,但她還是敲了門。
“你好,你就是新來的志愿者!”那個女孩說,“我叫努爾布比·對些巴依,咱們辦公司還有一個同事,叫譚麟。”
雖然很抱歉,但是孫嘉北還是問:“能再告訴我一下你的名字嗎?”
“我們加好友,我發給你!”努爾布比·對些巴依并沒有介意,來這里的志愿者很少能一次記住名字的。
“好!”孫嘉北點頭。
“我去樓上打掃部長的辦公室,你就打掃這間辦公室吧!”努爾布比·對些巴依也沒有多寒暄,就直接安排了。
孫嘉北疑惑了:這難道就是基層,搞衛生的都沒有?
努爾布比·對些巴依上樓了,空蕩蕩的辦公室只有孫嘉北一個人,面積還可以,在一堵墻的后面有一個沙發床。文件柜有兩個,還有一個沙發。4臺電腦,6個工位。辦公室擺了綠蘿,不多不少,剛好6盆。
剛拿起門邊的掃把,就見一個男子走進來。
男子臉部疑惑。
“我是新來的志愿者,我叫孫嘉北!”孫嘉北又說了一遍自己的名字。
“你好,我叫譚麟!”譚麟說,“咋開始打掃衛生了,我來我來,第一天來,就叫你打掃衛生干嘛?!?
之后,努爾布比·對些巴依下來了,三個人開始交談。
“別人第一天來就叫她打掃衛生干什么?”譚麟問。
“這不是常規清潔!”努爾布比·對些巴依回答。
“人家小姑娘,少干重活。”譚麟說。
“這個辦公室只有三個人嗎?”孫嘉北問。
“對,他們都在樓上,一樓基本是副主任副部長的辦公室?!迸瑺柌急取π┌鸵阑卮?。
“辦公室wifi密碼是多少?”孫嘉北問。
努爾布比·對些巴依把密碼發給了孫嘉北。
“今年來了幾個人?”譚麟問。
“單位來了兩個,還有一個在樓上?!睂O嘉北回答。
“男生女生?”譚麟繼續問。
“一個男生,一個女生,我是那個女生?!睂O嘉北回答。
“你要不要換個部門,樓上的部門缺女生?”譚麟問,“你可以問問上屆的志愿者,樓上會更加善待女生,他們經常去企業,需要整理文件,一般就會留你在單位辦公室?!?
“但是,我聽說,樓上的男生吸煙?!睂O嘉北搖搖頭,“受不了煙味?!?
“我給你小段打個電話?!弊T麟說,“她是上一屆的志愿者,在這里待了兩年的志愿者。我真的覺得換個部門對你的身心健康有益。”
“我們只有兩個人,忙不過來?!迸瑺柌急取π┌鸵阑卮?。
電話撥打過去,一聽聲音,孫嘉北才明白命運如此巧合。
譚麟口中的“小段”是之前楊樂楠讓孫嘉北加的那個學姐段沐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