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到此,又搖搖頭否定了這個主意,姚蘭以前跟著他吃了很多苦,還沒享幾年福呢。
他頓時犯了難,左也不行右也不行,真不知該如何是好了。
田蜜正好在旁邊也聽到了他們的對話。
呂昌是個好人,也不善于詭計多端地使詐,這狀況,應該是被逼到墻角了。
田蜜便有心想幫幫他,于是建議道:“呂叔,您有沒有考慮過在奴隸里面找制衣工?”
呂昌挑眉道:“奴隸,他們不是用來伺候人和做苦力的馬?”
田蜜撫額,奴隸只會伺候人和做苦力的?看來這觀念已經根深蒂固埋在他們的意識里了。
她笑道:“呂叔,他們之所以成為奴隸是有各種原因的,比如兩國交戰,戰敗國的老百姓就可能就成為戰勝國的奴隸了。難道成為奴隸后,他們之前的能力就沒有了嗎?”
呂昌好似被她說動了,認真考慮起來。
田蜜又道:“況且奴隸簽的是死契,買來后一生都只能為你所用,這樣也避免了被人挖墻角的風險。”
呂昌眼睛一亮。
管他們好不好用,只要不被三三兩兩的挖走就行。
他一下便打定了主意,吩咐呂大道:“去,趕緊的去牙行,如有制衣的手藝好的,全給買回來。”
“得嘞!”呂大一溜煙跑了。
陳氏站在一旁一直默不作聲。
她此時卻眼睛發亮地直盯著呂昌,一瞬都不眨。
呂昌扭頭時正好瞧見她如狼似的目光,臉微紅了,道:“這位陳娘子,呂某有何不妥嗎?”
陳氏察覺到自己的不妥,忙移開了目光,暗道:田蜜都可以說動他,我為何不……
她咬了咬唇,上前行了一禮道:“呂老爺如若不嫌棄,奴家的制衣手藝還是不錯的!”
“哦?”呂昌挑眉道:“這倒巧了,可解我燃眉之急,有沒有成衣讓我瞧瞧你手藝?”
陳氏低頭窘迫道:“沒,沒帶!”
呂昌懊惱地一拍頭,道:“呵呵,對不住,是我考慮不周到,你出來得急,哪會帶那么多東西。這樣吧,家里正好有現成的布料工具,能否給我展示一下你的手藝?”
陳氏有了展示的機會,高興地笑了,忙不迭答應道:“好好,謝謝呂老爺,謝謝呂老爺給我機會。”
田蜜在一旁看著,也高興地笑了。
這下,不用擔心他們的生計問題了。
陳氏真是女子中的翹楚,立得起來,也懂得抓住機會,努力爭取。
呂昌吩咐奴才把一切都安頓好,就帶著田蜜一眾人進入了客廳。
呂家人效率很高,客廳里,桌子凳子已經擺在了中間最靠里的位置,客廳的兩旁,還擺著幾張案幾和蘆葦席子,其中一張案幾上,早早就擺好了布料和工具。
陳氏看著案幾上是兩批綠色和深綠色的絲制布料,驚訝道:“這布料是不是太貴重了,要是做出來的衣服您不滿意……”
呂昌擺擺手道:“無妨,既然你有信心自薦,我對你的手藝,自然也是有信心的。”
陳氏咬咬唇,鼓足勇氣道:“好,那奴家盡力把它做好。”
呂昌道:“好,那開始吧。”
陳氏定了定神,坐下來,攤開布料,一手拿起剪刀,便開始快速裁剪。
田蜜看著她拿著剪刀的手在布料中左右上下翻飛,半天都沒反應過來。
她怎么就開剪了?不用模板嗎?不用先在布料上劃好線嗎?這么盲剪,一個沒把握好分寸,整件衣服可就廢了。
而陳氏好似已陷入自己的世界,根本沒關注其他人的目光,只快速把衣料裁剪好,又拿起針,開始在布料上飛針走線。
田蜜看得眼花繚亂,她只覺得還沒看準布料上的位置,陳氏已經落針抽線了,那架勢,簡直是閉著眼睛都能操作的范兒。
呂昌滿意地點點頭,他是專門做這行的,自然一眼就能看出制衣工的水平高低,陳氏這水平,可以和姚蘭相提并論了。
于是,他心里便打定了主意,沒再看她。
他招呼其他人坐下,問王北地道:“凳子和桌子,上次一共付給你四兩金子,我還需要補給你多少尾款?”
王北地哪懂這個?只好求助地看向田蜜。
田蜜道:“呂叔,凳子是用整塊木頭雕刻而成,而桌子采用的是拼接之法,省時又省力,所以您只需要補給二兩金子的尾款就可以了。”
王北地憨憨地點頭道:“是的,就按蜜兒說的。我準備做一套好工具,到時做工更省力了,可以更便宜。”
呂昌一聽高興得很,無端端桌子的價格比預期的少很多,哪能不高興?
他聽說還可以更便宜,便按耐不住了,道:“好,好,如果價錢滿意,我倒想再多定幾套。”
田蜜道:“那就要看四姑父有了新工具能省下多少工時了。”
王北地道:“能省下三分之二的工時呢,價錢就按三分之一算好了。”
田蜜狡黠一笑道:“如果呂叔能介紹大客戶并做成生意,比如酒樓的東家,那價錢還可以減免哦。”
呂昌眼睛一亮。
生意人,哪嫌有利可圖,如果牽牽線就能白得幾套桌椅,何樂而不為呢?
于是他道:“成,如果有朋友來我家,我就替你們推銷推銷,成了記得要給我多多優惠啊。”
田蜜笑道:“只要客戶夠大,桌子凳子不要錢都可以。”
呂昌也笑道:“成,一定盡力。”
田蜜又道:“對了呂叔,您考不考慮做椅子?就是在凳子上加靠背,這樣坐上去舒服點。”
呂昌眼睛一亮道:“這個不錯,可以。”
他扭頭對王北地道:“呂兄,就按這個做。”
王北地答應道:“欸,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