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娘娘可不傻,她能讓皇上這么尊重保護,可見本來也不是毫無頭腦。
我要的是貴妃覬覦后位這件事在前朝后宮鬧得沸沸揚揚。
我既然知道皇上愛什么,就知道皇上的忌諱在哪。
皇上獨愛梅,因為他母妃肩上曾經繡著一支梅花。
而他的底線便是皇后!
恐怕沒人知道,皇后才是皇上真正的白月光。
為了不讓她被后宮的腌臜手段害了,也為了不讓前朝說皇后善妒。
那些后妃,不過是因為大事未成時的手段罷了。
一直以來,他都沒有表露過一點對皇后的心意,甚至皇后都不知道。
這個逆鱗,便是我送給這位對我「情深義重」的貴妃娘娘,最后的禮物了。
11
十月二十七,萬壽節!
十一月十五,朝堂之上,我參了崔氏一本。
理由是「寫下的文章意圖帶動學子們發動政變。中飽私囊,不行賄,不給機會。」
崔氏一族,世代書香門第,世家之首,整個天麒的學子都掌握在崔氏手中。
這就是最后的釘子。
崔氏不倒,皇上的計劃寸步難行。
只要他煽動學子反對皇上的主張,一切都進行不下去。
這種事,例子數不勝數。
而崔氏與其他世家大族不同,即便朝代更迭,清河崔氏,依舊屹立不倒。
太多年的根基了。
這塊難啃的骨頭,我和皇上決定留到最后。
為了利益最大化。
就在昨天,很多大臣都收到了秘信,信上是他們這些年被我挖出來的罪證。
上面還有我的私印。
一夜未眠的朝臣,想來在我出口時,便知道該怎么做了。
最終,在我的誣陷之下,崔氏全族被削了官職。
寫下反文的人,被處死。
自此,崔氏一族不得為官。
一幫迂腐的學子,雖然很多人都相信他們是被我陷害的,但依舊會唾棄遠離。
之所以這件事沒有讓學子們發動什么策論來大罵天子眼瞎。
是因為崔氏的落馬,讓更多的學子們有了機會。
白衣學子永遠多于世家子弟。
沒了文臣之首,沒了統領學子的世家。
皇上推行了科舉制度,不問家世,有才學者皆可報名科舉。
眾人感嘆,一個昏君皇上,能在這么短時間,計劃出那么周密的科舉制度。
殊不知,這個計劃,已經計劃十幾年了。
其實這件事,世家是不贊成的,奈何隨著崔氏的落馬,他們心中還是忌憚的,畢竟我給他們的罪證,筆筆都是真的。
有些事,可大可小,就看怎么說。
就像崔氏,世代相傳,想要為官,需世家舉薦,但想進世家的門,沒有家族支撐和利益打點,怎么成?
千百年的弊端了,誰又不知呢?只是放到臺面上就不一樣了。
推行廢除奴籍時,陳氏的大力反對。
好,那接下來,是陳氏一族了。
推行土地固定化,收回多余土地分給百姓時,沈氏帶頭反對。
好,接下來是沈氏。
認不認罪不重要,我手上的證據多的是,雖然真假參半。
可那又如何?罪證一拿,不給他們任何辯駁和反應的機會。
金鱗衛和詔正司集體出動,一時間,整個京城血流成河。
我的一襲紫衣被染成黑色。
倒是小喜子,哭著求我:「公公,咱要不換一件衣服吧,這衣服太難洗了,洗一次奴才暈死好幾次。」
我憋著笑:「不行,本座就喜歡這件。要是哪天本座橫死,你記得把這件衣裳隨本座一起下葬。」
最后幾個世家再也沒有硬骨頭了。
人死了,就什么都沒了。
即便世人再怎么恨我罵我,也改變不了,那些人死于我手上的事實。
12
我和皇上日日夜夜磨了十幾年的政策,逐步開展著。
此時的皇上就像變了一個樣子,從世人口中的昏君,變成了百姓口中千古一帝。
驚嘆的何止百姓朝臣?還有后宮。
臘月二十八,貴妃被廢,幽禁長清宮。
我去送了她最后一程。
「阿慎,救我!阿慎,救我!」
「奴才是來看看,貴妃娘娘的心中,到底是不是真的只有奴才!」
說罷,我剖開她的心口。
滾燙的紅,還在跳動的情意……
被我隨手扔在冷宮的樹下。
身后跟著我的趙正海緊咬著牙,忍著惡心。
「干爹,此時皇上那邊若是怪罪下來,可如何是好?」
我冷眼看著他:「本座不滿周歲,就能生出你這樣的兒子,倒也是幸事。」
我的話,讓他臉色發青,卻不敢反駁我。
恨我,你才能在宮中活的更久一些。
我用他的衣裳擦了擦手:「處理掉,對外就說被野狗咬死了。」
「是!」
13
除夕,勤政殿!
我跪在御駕前,雙手奉上我的罪證。
「封慎求皇上,讓我,再長一歲吧!」
我掌管金鱗衛十年,怎會不知道,如今整個勤政殿,都是金鱗衛?只是藏起來了而已。
「最后讓臣再陪您守一次歲,過了今天,臣就二十七歲了!」
皇上自龍椅上下來,走到我面前扶起我。
「阿慎,朕以為十年時間,你早就給自己想好了退路,你不是個留后患的人。」
十二年的主仆情誼,十二年的君臣相伴。
相知、相助、相信!
如今,我們的交鋒終于開始了。
「皇上明鑒,臣自選擇這條路時,就從沒想過活著。」
「若臣得以壽終正寢,這世上哪還有天理?若臣今日死在這勤政殿,只會給朝臣留下對皇上的詬病。」
聽了我的話,皇上笑了。
「哦?朕殺一個勢壓皇權的人,一個奸佞之輩,如何會被詬病?」
我亦笑對:「臣死得,臣已經多活兩年了,但皇上應該在早朝上向天下人公開臣的罪證,在刑場,世人面前,對臣處以極刑。」
「你又怎知,朕不是這么打算的呢?」
隨著皇上一個手勢,金鱗衛從各個角落拔刀而出。
「這些金鱗衛是你未曾見過的,他們不為殺你,只為抓你。」
我不禁苦笑。
「不過是皇上一句話的事,臣自己便會走進詔獄,任憑處置,何須如此?」
「臣以為,您是真的信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