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有些累了
- 世界之果:我是時間之神
- 最燃三幻天
- 4291字
- 2023-04-22 09:56:24
“哎,我只是在想自己可算是個大人物了呢,要是給別人撞見我和你在哪個小資又浪漫的冷飲店里約會,第二天卡塞爾討論區(qū)的置頂標(biāo)題會不會變成‘獅心會會長孫華和青銅與火之王諾頓在米其林三星店里高調(diào)聚餐’?”
“這個倒是不會出現(xiàn)的。”
孫華的臉上終于出現(xiàn)了一點不一樣的表情,轉(zhuǎn)了轉(zhuǎn)桌子上的玻璃杯戴了美瞳的黑色眼睛深邃而又淡然,“那樣我會在第一時間里廢了芬格爾。”
“哈,敢情你也是個殺坯。”
諾頓挑起嘴角笑笑,視線卻跟隨著自己杯子里浮在透明液體表面的油沫來來回回,這家小店的衛(wèi)生條件還真是一直在挑戰(zhàn)他不算高的觀念底線。
可對于孫華否定了他原本認(rèn)為會出現(xiàn)的某些景象而忽略了否定他早就密謀的詭計——那句有關(guān)于他們的見面就像是小情侶們偷偷摸摸的“約會”的判定,他倒是非常樂意瞧見。
“這段時間你去哪了。”幾秒鐘之后孫華撇開了這個他們原本談?wù)摰脑掝},轉(zhuǎn)而問向了真正的正事。
他挑眉,“逃難啊,你們卡塞爾那群執(zhí)行部的暴力分子們真是盡職盡責(zé)得沒話說,要不是我就是他們口中日夜夢寐以求的那個‘到死也要殺掉’的通緝者,我倒是挺樂意給他們評個滿分。”
“可那些人不也是去了全都沒回來么,作為代價這也算一比一的劃算。”
“如果你認(rèn)為在我手中的人命都非常值錢的話,想想那些被你弄死的可憐小市民吧——他們可是寧愿在我手中痛快死亡也不愿被你掛在政府門口當(dāng)展覽。”
他覺得孫華的語氣中帶了不少的同情,于是覺得非常有必要提醒他一下,“相信我沒人會把你當(dāng)做什么正常的人類,從某種程度上來說你和我一樣。”
“他們和你殺的那些人不一樣,死侍是沒有思想的,”孫華此刻抬起了頭,幽黑的眸子安靜地盯著諾頓,“而他們曾經(jīng)是卡塞爾最優(yōu)秀的畢業(yè)生。”
“得了吧卡塞爾?不過是一群妄圖滅絕純種龍類的瘋子們的集會所罷了。”
此刻純血與混血產(chǎn)生的分歧顯而易見地顯示出來,諾頓輕佻地挑眉,敲了敲桌面,“并不是說混血統(tǒng)的你們價值就比那些淪為死侍的靈魂們高貴多少。”
空氣因為這些咄咄逼人的談話急劇增加了不少的火藥味,孫華倒是沒有立即答話,可那雙好看的眸子卻一直不曾眨過地緊盯著諾頓的眼睛,無聲地說明了他的堅決和決不讓步。
他有些無奈,為什么每次和孫華的對話到后都會弄成這般尷尬收場的結(jié)果,他弄不明白。嘆了口氣諾頓再一次準(zhǔn)備無條件地妥協(xié)。
可過了幾秒他忽然聽見孫華開口。
“多次使用大規(guī)模殺傷的言靈只會讓諾瑪?shù)乃迅煺业侥恪?
這個夏天,對,就是這個夏天在諾頓看來莫名其妙開始變得涼爽起來。具體原因是什么他倒不是真的不清楚,只不過是不太想承認(rèn)而已。
在經(jīng)歷過漫長的逃難之后他終于又在他原本生活的這里找到了一個可以休息的住所。
好不容易才得到的短暫放松機會他才不想白白放棄,更何況在這里他還可以每天見到一直日夜思念著的他的戀人。
是的只要他想,他就可以。而不是像之前的某段不見終止的時光里他瑟縮在一個個陰暗的角落狼狽地只能在黑暗里想著那張好看的堅毅的虛無的臉。
枯燥而冗長的時光里他一次又一次地重復(fù)聽見四周翻箱倒柜的聲音,那些執(zhí)行部的暴力分子們總是不愿放過他的任何一個簡陋住所。
所到之處每每都是一片狼藉。但好在他的命算大,在那些壯漢抱怨著謾罵著離開之后他總能完好無傷地從某個隱蔽的地方爬出來。
看著已經(jīng)不能稱得上是“家”的建筑物幾乎被毀壞得只剩下光禿禿的鋼筋結(jié)構(gòu),嘴角稍稍帶了些苦笑。
也只是稍稍苦笑了一下而已,幾秒鐘之后他就又會重新振奮起來活力十足像只怎么也打不死的小強,事實上他或許比小強更強一些。
原因也是非常簡單,他還一直有一個怎么也不愿意放棄的也許能稱得上是愿望的某個念頭——回到他身邊。
就這樣無論是再怎么艱難的環(huán)境里他都能夠靠著這個微薄的信念笑著度過。
某個艷陽高照的午后他再一次躲到了一家服裝店的拐角,不過這次倒不是因為要逃避什么追殺,而是他偶然看見了從卡塞爾里背著包走出來的孫華。
穿著連帽衫的孫華看起來有些幼稚地可笑,但也不可否認(rèn)的是他挺喜歡。哎,這么說他好像是個不怎么挑剔的好男友,但事實上他在其他時刻挑剔得連他自己也受不了。
噢不不不,扯太遠了。
隨著不算溫柔的動作而摩擦過他鼻尖的孫華的頭發(fā)帶著他一直特別喜歡的清淡的洗發(fā)水味道。
他曾經(jīng)在超市里把貨架上的所有洗發(fā)水全都買了回家然后一瓶一瓶倒在手心里去找那種久違了的淡香但最終沮喪地發(fā)現(xiàn)那種味道似乎不是來自于洗發(fā)水本身。
視線里孫華有一瞬間的發(fā)愣而后在看清襲擊者之后才冷靜了下來,漂亮的帶了黑色美瞳的眼睛稍稍下闔了一些削弱了不少凌厲的殺氣,伸出去扳住諾頓的手不像是拒絕倒像是別扭的邀請。
視野里的少年抬腳的鏡頭像是被拍成了慢鏡頭的電影,動作緩慢卻清晰可見任何一絲一毫的細微,冷冷抿唇的表情果然就是對他的話置若罔聞。
諾頓知道孫華他就是個鐵了心干下去的瘋子,不管流了多少血傷口有多深他總有辦法在最快的時間里恢復(fù)痊愈,可總有一天他也得把自己的命給搭進去。
諾頓他可不想,他可不想看到世界上出現(xiàn)孫華血液流盡的那一天,那可是比世界末日還要讓他難受。這個世界上康斯坦丁把他看成是最重要的親人。
可他對于孫華的執(zhí)念或許比對康斯坦丁的還要深,如果說對于康斯坦丁的是滿腔的愧疚,那么對于孫華可就算是……
算是鮮血淋漓的愛……嗎?
喂喂這么說可真是煽情得不得了啊。
雖然說……或許是事實也不一定。
“孫華!”
在諾頓一遍一遍緊跟在身后的念叨中少年終于頓了頓,可還是稍稍停下了一些腳步偏了一點頭,“做什么?”
“我……和你一起啊。一起去龍國。”
在這句話的含義還沒到達神經(jīng)細胞的時候諾頓的手早已搭上了孫華的肩,揚起的嘴角填滿的都是得意,這樣看來他清秀的臉真是帥呆了。意義不明的笑容一點一點浮現(xiàn)在他臉上。
孫華頓了頓,重新抬起腳步,只是步伐不可察覺地放緩了一些。
“要走就快點。”
思緒到這里又被毫無預(yù)兆地打斷,機場大廳里音效超棒的音響里傳來好聽卻冰冷的女聲,諾頓稍稍分神漫不經(jīng)心地聽了聽,似乎是說他們要乘坐的那班飛機馬上就要起飛了。
現(xiàn)在正是檢票時間。孫華已經(jīng)先他一步走進了檢票口,背著黑色背包的脊梁挺拔而筆直,就像是一棵屹立在土地里永遠不倒的樹。檢票口三三兩兩站著懶散的人。
不算多也不算少,有幾個人高馬大的老外總朝著孫華不懷好意地看讓諾頓覺得非常不爽,打定主意之后他小跑了幾步遞了機票。
得到準(zhǔn)許之后趕緊追上孫華伸出右邊胳膊緊緊摟住他的肩宣告所有權(quán)。老外們果然遺憾得很,互相交頭接耳了幾句搖搖頭似乎說了什么類似于“算了”的洋文。
可原本不算大的聲音在這里也顯得有些突兀刺耳,身邊的孫華聽見之后回頭掃了一眼那幾個老外,對于諾頓之后一直賴在肩上的手也沒有多說什么。
可孫華這面癱不但沒有一點害羞的表示,甚至連反應(yīng)也被他自動屏蔽,這么一來就不得不讓諾頓覺得非常挫敗。在各式各樣可以想盡的誘惑全都無果之后他終于失去了調(diào)戲?qū)O華的興致。
他能記得的就只有飛機起飛的一瞬間孫華遞過來的一個綠箭口香糖,招牌的薄荷清香一直在鼻尖縈繞揮之不去,諾頓就因為這個小小的口香糖振奮了精神,在剎那間發(fā)現(xiàn)原來孫華也是蠻在乎他。
孫華一個人走在黑漆漆的小巷里,矮小屋檐上懸掛的勉強可以稱得上是路燈的燈泡一直忽明忽滅地閃爍著昏黃的燈光,破破爛爛的燈罩風(fēng)一吹就發(fā)出當(dāng)當(dāng)當(dāng)當(dāng)?shù)拇囗憽?
孫華提著村雨走在巷子里,臉上逆光看不清有些什么表情,這么晚小城早已進入了沉睡的夢鄉(xiāng)里,所有的一切全都陷入寂靜,孫華甚至可以夸張地聽見路邊的一排平房里傳來的人們的鼻息聲。
他在等人,等一個不知道會不會來的人。他并不認(rèn)識那個人,那個人——應(yīng)該也不認(rèn)識他才對。他們本來不應(yīng)該有任何交集,可這次是校長的任務(wù),下了死命的任務(wù)。
從那個人手上拿過裝有機密文件的檔案袋,之后安全退出。本來這任務(wù)聽起來有夠輕松,可校長派了孫華這就讓人不得不重新考慮這任務(wù)的艱巨性。
況且那句加重的“安全退出”可真是非常耐人尋味了。孫華倒是不太擔(dān)心,他這種人從主動找到卡塞爾的那天開始就從沒想過能夠自然死。
時刻把腦袋提在褲腰帶上可是他們這群所謂的“精英分子”必須的覺悟。
危險分子……么?孫華在等人的間隙稍稍發(fā)了一會兒呆,話說再怎么危險難道還能危險過諾頓不成?
諾頓。孫華忽然想起他來了,這幾天他都沒怎么理過諾頓,倒不是因為他是存心不想理他,而確實是這幾天忙著找這個神秘人物的蹤跡沒太顧得上他。
還好那家伙不吵也不鬧,笑瞇瞇地把他送出門就差沒捎帶送上一個告別吻。孫華一想到諾頓就頭痛,這混蛋不知是臉皮太厚還是腦子太薄,每次都死皮賴臉地爛泥扶不上墻。
總要把孫華惹到發(fā)毛才笑嘻嘻地欣賞低氣壓籠罩的他們的房間。
每晚都把他孫華當(dāng)成免費抱枕死死摟著怎么掙也掙不開,弄的孫華非常想用村雨把那兩只時時刻刻不忘揩油的手剁成醬肘子。
這時候?qū)O華忽然從發(fā)呆中回過了神,空氣中彌漫起了一絲不太尋常的味道。
夾雜著死人腐臭的黑色絕望從小巷的另一頭一點一點擴散了過來。他把手按在了村雨的刀柄上,深呼吸,全身的肌肉都緊繃了起來。
他太熟悉那種味道了,很久以前那個瓢潑大雨籠罩的高速公路,000號的標(biāo)志牌,黑色影子組成的大網(wǎng)把他包圍在了無邊無際的絕望里。
曾經(jīng)被那個人洗得閃亮的邁巴赫安靜地停在了幾公里之外的草地上,千瘡百孔。那種味道是無法言語的味道,把生命中某個重要的人帶離出了他的世界,剝奪了他可能平靜的生活。
他抬起頭,瞳孔中金光四射。
黑影停了下來,慢慢凝聚成了一個人的模樣,他躲藏在黑暗中,看不清臉,只有手上提著一個黃色的檔案袋,上面用奇怪的章印密封著。
“東西帶來了。”黑影這樣說著,聲音低沉。他向前走了幾步,把檔案袋飛向?qū)O華,之后飛速地后退,在路燈的陰影里站定。
“是完整的么?”孫華接住,只是稍稍掃了封口一眼,淡淡地。
“當(dāng)然。”黑影搖晃了一下,像是在笑一樣,而后看著孫華,帶著些許憐憫地,“東西你可以帶走,不過你自己得要留下來。”
“為什么,”孫華毫無表情,言靈領(lǐng)域在瞬間爆發(fā),“我不認(rèn)為有這個必要。”
言靈·君焰
在領(lǐng)域里黑影也念起了古老的龍文,伴隨著低沉腔調(diào)噴涌而出的透明氣界把他們籠罩其中,炫白色的光芒把夜空照得如同白晝一樣明亮,洶涌的壓力讓孫華連連咳血。
很不幸地他處在了劣勢,他也不得不處在劣勢,對方是個初代種,他早知道這一點,卻也義無反顧地接受了,只因為想要報仇。殺了那個人。
他的世界全都暗了,那個人是唯一一個在乎他的人,給了他生命卻又不得不離開他的,他的那個把所有的所有都隱藏起來只為了有個狗窩一樣的家的,他的父親。
粘稠的血液順著嘴角大口大口地向外噴涌,在地上劇烈地汽化蒸發(fā)成一團紅色的霧,紅色的火光越來越微弱,他的眼前所有一切全都像是蒙上了一層黑紗
昏暗地看不清東西。金色的碎光消逝地緩慢,卻也在令人恐慌地褪去著。
黑影踏前一步,他就像是一團霧,只是有了一絲人體般的輪廓,其余的五官根本看不清楚。
“再見。”他聽見黑影這樣對他說。
他有些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