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旦過于在乎某個人或某件事,就一定會犯蠢。我是說我自己。
自從蘇景和來之后,我常常會做出一些自己都難以置信的蠢事。還記得蘇景和來的前幾天,有一個很舒爽的上午,無事可做的我坐在院子里畫畫,將要完成時,他走近來我身邊細細的觀賞,我明顯感受到他流露出的贊賞,然后緊張的蘸錯了顏料,濃濃的一筆紅色毀了整幅畫。
當時氣氛都凝固了,我覺得蘇景和一定在心里默默感嘆我的愚蠢,多虧爸爸及時出現叫走了蘇景和。我抱著那幅畫爬上樓狠狠地扔在一角。
那幅畫整體來看是有一片輕盈的青綠色的海,海上似有迷霧,有一只白皙的、不知是誰的手輕輕撫摸著海水。
我喜歡點到為止,喜歡朦朧的意象,注重畫給人的感受。對于那幅畫來說,我的中心思想是思緒的迷亂。如果不是那一筆紅,絕對是我最滿意的作品之一。
然后我就記起,從那以后直到離開小鎮,我都沒有再畫過一次畫。
為蘇景和打開食盒后,我坐在閣樓的樓梯上,裝模作樣的拿了本書,看著蘇景和吃完飯,細致的收拾好碗筷,把食盒晾在水池旁,然后默默地打掃起昨晚弄臟的地板,還有大風侵襲后落滿塵土和枝葉的窗橡,最后在院子的小花園里整理凌亂的花花草草。
他就那樣慢條斯理的整理了三個小時,我的目光一直追隨著他,看了整整三個小時。
我趴在窗口,想著,歲月靜好大概就是這個樣子吧。
“樂兮!”蘇景和站在花園里看向我。
我瞬間感到氣血上涌,他知道我一直在看他。
“秋千擦干凈了,要不要下來玩。”蘇景和的心情挺不錯的。
“啊·……,好吧,我這就下去。”我說完就轉身,用手輕輕拍臉,警告自己冷靜下來。我別別扭扭的下樓,走過去,輕輕坐在秋千上。
“要我推你嗎?”蘇景和輕聲說。
太陽也出來好大了,他干了這會兒子活兒,熱的外套也脫了,只留一件T恤衫。
“別別別,不····不用。”我連忙拒絕。蘇景和就繼續干他的活兒去了。我輕輕晃著秋干,這下可以光明正大的看他了。
將近中午的時候,爸爸總算回來了,給我們帶了好吃的,和新買的電筒來給我賠罪。其實,我并未生爸爸氣,反倒暗暗竊喜昨晚回來的是蘇景和,經過昨晚,我單方面認為,我和蘇景和的關系有了初步進展,至少他不生我的氣了。
我們就吃起了午飯。
“昨晚你們沒怎么樣吧?”爸爸問我。
我想起自己昨晚跳上蘇景和身上緊緊摟著他,黎明時偷偷摸摸的吻了他的手背,還有偷穿他的衣服,然后就又被嗆到了。爸爸和蘇景和同時起身,最后爸爸手快為我倒了杯水。
“沒什么事,樂兮昨晚不小心磕到腿了,我仔細看了,沒什么大礙。”蘇景和接過爸爸的話。原來是問這種‘怎么樣,我想到哪里去了,真是為自己汗顏。
吃完了飯,蘇景和果然去找金金了,我心里默默盤算著一定要找一個機會問問他,為什么這么喜歡和金金待在一起。
爸爸給我講磨鎮阿叔的妻子生了病,正在住院,他去幫忙照看幾天他們的孩子,阿叔也方便去照顧自己的妻子。那位阿叔家我去的次數很少,只記得他很和藹,待人總是很親切,有幾個很漂亮的孩子。
我印象最深的就是他很愛很愛自己的妻子,他會做飯,會縫補衣服,會在各種重大節日親手為自己的妻子梳妝打扮。這樣對妻子的敬慕愛慕之心,在整個世界都是十分少見的吧。
我的媽媽離開我和爸爸的時候,很決絕,很果斷。在我眼中,爸爸他很愛媽媽,但并不是所有熾熱的愛都會被回應。
“你爸爸特別好,但是我對待他沒有任何激情了,這樣下去我們只會狠狠地傷害對方。”媽媽是個強勢果斷的人,我很坦然的接受了爸爸媽媽分開的事實。
因為我知道,每個人都有追求的權利,不能因為有了風平浪靜的所謂‘家庭’和似乎能把人死死拴牢的孩子,就湮滅自己喧囂的心。而我的爸爸,大概是這個世界上最溫和的人了吧,他完全能夠理解媽媽。我大概知道了為什么他會喜歡這個小鎮。
從生理學上講,對某個人永恒的愛是違背人性的,能互相陪伴走到最后的,必定有超越常人的的耐力和責任心,最重要的是相信愛情,但是愛情是不需要犧牲的,愛情需要的只是愛,真心實意的愛。而將一時的激情轉為永恒的愛,需要雙方共同努力。
我有些不清楚,對蘇景和,我是一時的迷戀,還是真切的喜歡上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