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术网_书友最值得收藏!

三 結(jié)論

從5世紀(jì)前10年的人口遷移和入侵(他們自己是被匈奴侵入中歐所推動的),到476年廢黜羅慕洛·奧古斯圖路斯,七十年過去了。這兩者依然有緊密的聯(lián)系。在這些年中,帝國不斷出現(xiàn)的政治危機(jī)僅僅表明早期民族入侵的政治后果正在緩慢釋放。大量土地有時通過條約有時則通過其他方法落于入侵者之手,這意味著稅收的喪失以及隨之而來的權(quán)力喪失。隨著國家失去權(quán)力,而且人們也察覺到這一點(diǎn),地方上的羅馬地主階層開始認(rèn)識到,要維護(hù)他們的利益最好是與外來者實(shí)行政治和解,或者在少數(shù)情況下,獨(dú)自承擔(dān)起維護(hù)自我權(quán)益的責(zé)任。羅馬帝國存在四百年了,而且東部一直在支持西部,因此,或許不應(yīng)該奇怪,在舊帝國的核心地帶——高盧南部、意大利和西班牙,這些進(jìn)程耗費(fèi)了兩三代人的時間才最終完成,對此我們無須奇怪,盡管在其他地區(qū),比如不列顛,速度要快一些。盡管有時間間隔,被文獻(xiàn)很好地記錄下來的歷史進(jìn)程證明,蠻族入侵與帝國崩潰之間存在直接的聯(lián)系。這里沒有其他獨(dú)立的、額外的危機(jī)。

這個危機(jī)的本質(zhì),人們已經(jīng)討論了很多,而且在某些方面,這個危機(jī)不像以前的歷史學(xué)家所認(rèn)為的那樣突然出現(xiàn)。[80]比如,5世紀(jì)在西部帝國境內(nèi),蠻族力量的出現(xiàn)可合理地被視為打開了一個預(yù)先存在的、帝國中央與地方羅馬地主階層之間的斷層線(fault line)。中央綜合運(yùn)用強(qiáng)制與獎勵手段維持地主(其中一些地主身處幾百英里之外)對帝國的忠誠,保持兩種手段的平衡可不是件容易的事。[81]此外,至少在一些地區(qū)(尤其是高盧南部、意大利和西班牙),相當(dāng)多的羅馬地主被保存下來,其中許多人選擇將賭注押在本地的新勢力上,因此,他們在后羅馬時代依然是地主階層。這樣,在這個進(jìn)程最后階段出現(xiàn)了特有的和平特征,實(shí)際上羅馬上層搖身一變,從羅馬帝國投向了蠻族朝廷的懷抱,這種特征在最近幾年得到了眾多而適度的關(guān)注。還應(yīng)當(dāng)指出,許多入侵者(如哥特人、勃艮第人、法蘭克人,等等)并非完全陌生的天外來客,他們已經(jīng)駐扎在邊境上許多年。的確,羅馬國家曾經(jīng)與他們或他們中的大部分人在外交、經(jīng)濟(jì)和社會方面有著全面而密切的聯(lián)系。[82]

但是,這并不意味著羅馬帝國的滅亡不是一場革命。從政治上說,位于西歐的一個單一國家分裂成一系列互相敵對的繼承者。正如我們所見,分裂的過程漫長而又充滿暴力。同樣,那些移民群體,即使受制于帝國,但他們也曾經(jīng)是帝國的附屬國?,F(xiàn)在他們成了帝國的主宰者。而且羅馬地主階層最后沒有選擇,只能自我調(diào)適與他們和諧相處,否則將失去他們的精英身份賴以存在的土地。因此,帝國的終結(jié)并不是自由選擇的結(jié)果。羅馬上層(至少是帝國的核心階層)邁入蠻族王庭僅僅是為了確保政治革命不要造成社會和經(jīng)濟(jì)方面的災(zāi)難。

彼得·黑森(Peter Heather)著

(章衍譯 張俊校)


[1] 雖然我們知道他喜歡把這部著作稱為“為一部歷史提供的未加工的材料”();Photius,Bibl.LⅩⅩⅩ,Blockley譯本,p.153。

[2] 例如,參見Wolfram(1988)170—174,或Heather,Goths and Romans,220—221。

[3] Matthews(1975),第十二章。

[4] Refs.,如PLREⅡ.22。

[5] Heather (1995) 5-19.

[6] 參見阿托爾夫著名的言論,即他最初想用哥特人的國家(Gothia)取代羅馬國家(Romania),但他后來決定用哥特的軍事力量維持帝國:Oros.Ⅶ.43.2-3。關(guān)于阿拉里克和阿托爾夫的野心,見Heather,Goths and Romans,215-217,219-224。勃艮第人和阿蘭人支持約維努斯的篡權(quán)(第2頁),而且汪達(dá)爾國王古德里克(Gunderic)好像支持西班牙的篡權(quán)活動(PLRE Ⅱ.745)。

[7] 關(guān)于其運(yùn)作方式:Jones LREch.13。結(jié)構(gòu)上的重要性:Wickham (1984)。

[8] 對于一種不同的觀點(diǎn),參見Goffart (1981) 295ff以及Goffart (1989) 93ff。

[9] 關(guān)于生涯,見Matthews,(1975) ch.1及各處;Heather (1994) 25ff。

[10] 對財產(chǎn)安全的基礎(chǔ)重要性做出最佳說明的是普里斯庫斯(Priscus),ed.Blockley,fr.11.2,pp.72.504-507。

[11] 比如,見Wood (1984);Van Dam,Leadership and Community,pt 1。

[12] Chron.Min.Ⅱ.22 s.a.430;Sid.Ap.Carm.Ⅶ.233-234;cf.Thompson (1956) 35.

[13] Refs.PLREⅡ.24-25.二手的描述:Mommsen (1901) 523;Stein (1959) 322ff.;Zecchini(1983) ch.9。

[14] Merobaud.Pan.fr.ⅡA.22-23;Jord.Get.176;cf.PLREⅡ.25.

[15] 文獻(xiàn):PLREⅡ.166;cf.Courtois (1955) 155-171。

[16] Refs.,如PLREⅡ.23-24。

[17] Refs.,如PLREⅡ.684-685。

[18] Refs.,如PLREⅡ.523。關(guān)于埃提烏斯的作用:Stein (1959) 323;O’Flynn (1983) 89 n.4。

[19] Courtois (1955) 171ff.

[20] Nov.Val.5.3;Chron.Pasch.ad a.439=Chron.Min.Ⅱ.80.

[21] 最好的描述:Maenchen-Helfen (1973) 108ff.;cf.Stein (1959) 324-325;Zecchini (1983) 171ff。

[22] 進(jìn)一步參見Mommsen (1901) 524-526;Thompson (1996) 26ff.;Harmatta (1952) 292ff.;Maenchen-Helfen (1973) 94ff.;cf.ch.23 (Whitby),pp.704-708下面。

[23] 參見其他人的一些作品Mommsen (1901) 526;Stein (1959) 334-335。這可能也是弗拉維烏斯·康斯坦提烏斯(Fl.Constantius)的政策:Heather (1995) 26。

[24] 關(guān)于阿提拉5世紀(jì)40年代戰(zhàn)役的文獻(xiàn)引起了兩個可供選擇的年代重建。一般來說,我傾向Maenchen-Helfen (1973) 108ff.的說法,而不太傾向于Thompson (1996) 86ff.的說法。這個問題引起了拜占庭編年史家提奧芬(Theophanes)所提供的一條信息的可靠性問題;參見Heather (1996) 252。

[25] Maenchen-Helfen (1973) 108ff.;Courtois (1955) 173ff.回歸行省的稅收被削減了八分之一:Nov.Val.13。

[26] Hydat.Chron. 119[占領(lǐng)梅里達(dá)(Mérida):439年],121—123 (塞維利亞、貝提卡和迦太基尼恩西斯的陷落:440—441年),Chron.Min.Ⅱ.23-24。

[27] Hydat.Chron.133-134 [142],在那里巴西里烏斯首先單獨(dú)行動,然后幫助蘇維匯的國王雷奇阿里烏斯(Rechiarius)搶奪了薩拉戈薩(Saragossa,即Caesaraugusta)。

[28] Refs.,如PLREⅡ.26-27。

[29] 比如,Hydat.Chron.71,75,86,89-90,Chron.Min.Ⅱ.20-21;cf.Thompson (1977)。

[30] C.Th.Ⅺ.28.7,12.在汪達(dá)爾人的攻擊之后,西西里的稅收好像減到了七分之一:Nov.Val.1.2 (440)。

[31] Jones,LRE464 n.128,推斷自Nov.Val.5.4。

[32] 444年9月至445年1月的Nov.Val.15;參見447年的Nov.Val.24。

[33] 特權(quán):Nov.Val.10.1(441年),10.1.3。腐?。?i>Nov.Val.7.1-2 (440年及442年)。未經(jīng)證實(shí)的豁免:Nov.Val.4 及10(440年及441年)。Stein (1959) 337—338根據(jù)這些法律認(rèn)為,埃提烏斯與一些主要的地主共謀,保持土地稅的下降,以對抗國家的利益。關(guān)于這一點(diǎn),參見Twyman (1970);Zecchini (1983) ch.10,以及更一般來說,Weber (1989)。

[34] 一般來說,我支持Maenchen-Helfen (1973) 108ff.的觀點(diǎn)(參見p.11上面,n.24)。關(guān)于一些細(xì)節(jié)見ch.2 (Lee),pp.41-42,及ch.23 (Whitby),pp.704-712下面。

[35] 關(guān)于進(jìn)一步的細(xì)節(jié)及參考文獻(xiàn),Thompson (1996) 145-146。

[36] Cf.Thompson (1996) 143.

[37] 關(guān)于這些事,見Thompson (1996) 143ff.;Clover (1972)。

[38] 更多的細(xì)節(jié):Thompson (1996) 148ff。

[39] 更多的細(xì)節(jié)及完整的參考文獻(xiàn):Thompson (1996) 156ff.;Maenchen-Helfen (1973) 129ff。

[40] Maenchen-Helfen (1973) 143ff.;Heather,Goths and Romans228-229,246-249;cf.Thompson (1996)ch.6.

[41] 文獻(xiàn)來源,如PLREⅡ.28。

[42] 在5世紀(jì)50—70年代,奈波提安努斯伯爵(The comitesNepotianus)保羅(Paul)以及阿伯加斯特(Arbogast)也指揮著這支軍隊的重要組成部分。

[43] Cf.Wozniak (1981) 353-363.

[44] Jobs:Sundwall (1915) 8-9,21-22;cf.Matthews (1975) esp.331ff.,356ff.

[45] Matthews (1975) 338ff.;Barnish (1988) 134-135;Mommaerts 及Kelly (1992)。

[46] Sid.Ap.Ep.7.7:cf.Harries (1995) 236ff.

[47] 比如,Max (1979) 225-231;Weber (1989) 491-493。作為政治活動中一個基本因素,高盧—意大利的分裂這一情況已經(jīng)在一些著作中做了說明:比如,Twyman (1970) 484-487;Mathisen (1981)。

[48] 一個相似的分析是:Clover (1978) 171。

[49] 瓦倫提尼安三世在5月16日被謀殺,特羅尼烏斯·馬克西姆斯在5月17日宣布:PLREⅡ.751。阿維圖斯的任務(wù):Sid.Ap.Carm.Ⅶ.392ff。

[50] Refs.,如PLRE Ⅱ.198;cf.Mathisen (1981) 233-234。

[51] 勃艮第的國王貢迪奧克(Gundioc)和 貢多巴德(Gundobad)都是“大元帥”(magister militum per Gallias):PLRE Ⅱ.523-524。西班牙的哥特人:p.22下面,n.54。

[52] Clover (1978) 193ff.;一般參見Clover (1989a),(1989b)。

[53] 這一點(diǎn)沒有受到羅馬國家是否給予這些群體土地或稅收收益的影響,這是近來討論的一個話題。一些主要的貢獻(xiàn)者是:Goffart,Barbarians and Romans,及Durliat(1988) (二人都喜歡討論稅收的分配,但稍有些不同);Barnish (1986) 及Wood (1990) (分別討論了意大利和薩瓦定居地的例子)。

[54] Hydat.Chron.170,172-175,186,Chron.Min.Ⅱ.28-29.

[55] Mar.Avent.ad a.456.2,Chron.Min.Ⅱ.232;cf.Auct.Prosp.Haun.s.a.457,Chron.Min.Ⅰ.305;cf.Wood (1990) 65-69.

[56] Hydat.Chron.217,Chron.Min.Ⅱ.33.

[57] Franks:James (1988a) 64ff.阿莫里卡可能已經(jīng)有了來自不列顛的大量移民(比如,Riothamus:PLREⅡ.945),土著人的上層已經(jīng)顯現(xiàn)出分離主義的傾向:p.8上面。

[58] Stein (1959) 374-375;Max (1979) 234-236;O’Flynn (1983) 185-186 n.18.馬爾塞里努斯參加了馬約里安的汪達(dá)爾遠(yuǎn)征(PLRE Ⅱ.709)。

[59] Mathisen (1979).

[60] Refs.PLREⅡ.12 and 778,cf.O’Flynn (1983) 106ff.

[61] Cass.Chron.s.a.465;cf.Sid.Ap.Carm.Ⅱ.317-318.

[62] 安特米烏斯自己:PLREⅡ.96-98。馬爾塞里努斯在467年陪同他到意大利,并在468年被封為貴族(PLREⅡ.709-710)。里西摩爾:O’Flynn (1983) 115ff。關(guān)于安特米烏斯在高盧的情況,見Stein (1959) 389-390;O’Flynn (1983) 118。

[63] 在他失敗之后,馬約里安被里西摩爾廢黜 (p.23上面);安特米烏斯的失敗使里西摩爾刺殺了他的主要支持者,馬爾塞里努斯:O’Flynn (1983) 117。

[64] Refs.,如PLREⅡ.213;cf.Courtois (1955) 199ff。

[65] 西多尼烏斯:pp.29-30下面。所以在西班牙的那些人,如海達(dá)迪烏斯,曾指望中央來救援:見p.9,13上面。

[66] Jord.Get.45.237;cf.Wolfram (1988) 181ff.

[67] Malchus,ed.Blockley fr.5,在474年2月與475年1月芝諾(Zeno)流放之間,因此很可能在474年中期;cf.Courtois (1955) 204。這個條約在PLREⅡ.499中錯誤地被定期為“可能在476年”。

[68] 473(或474)年,在奈波斯取得西部皇位之前,列奧支持他:John of Antioch fr.209。但要參見Malchus,ed.Blockley fr.14:奈波斯在475年他退出意大利和在480年他死去的這段時間里并沒有得到實(shí)際的幫助。

[69] Refs.,如PLREⅡ.524;cf.Stein (1959) 395;O’Flynn (1983) 121ff。

[70] Malalas,ed.Bonn,374-375;或者PLREⅡ.524。

[71] Refs.,如PLREⅡ.777。

[72] Refs.,如PLREⅡ.811-812。Cf.Procop.WarsⅤ.1.5-8;部隊要求“意大利三分之一的土地”;其中的意思存在爭論:p.22上面,n.53。

[73] Malchus,ed.Blockley fr.14;盡管開始的句子沒有這個意思,但剩下的文字清楚地說明奧多亞克是始作俑者。

[74] Euch.499ff.;cf.570ff.,514f.;Salvian,De Gub.Dei Ⅴ.5ff.

[75] 關(guān)于議會,見Matthews (1975) 333ff.;Heather (1992)。

[76] Hydat.Chron.213 s.a.461;cf.Harries (1995) 97.

[77] 關(guān)于這些人,分別參見:PLREⅡ.1168;PLREⅡ.1162-1164;Sid.Ap.Epp.5.12;8.6。

[78] Van Dam,Leadership and Community57ff.;Brown (1982);Harries (1995) ch.1.

[79] PLREⅡ.384;cf.Sid.Ap.Ep.3.8,Harries (1995) 185-187.

[80] 比如,僅僅在英語著作中,我們可以將Bury (1928)與Brown (1971)的著作對比一下。

[81] Heather (1994)所做的一個案例研究。

[82] 比如,參見Walter Goffart的著作中引用的參考文獻(xiàn),以及Whittaker (1994)的著作,他按時間做了一個更大范圍的考察。

主站蜘蛛池模板: 长汀县| 金湖县| 大埔区| 永济市| 南安市| 榆社县| 通辽市| 临武县| 封开县| 海淀区| 安徽省| 平果县| 泸定县| 呼玛县| 乌拉特后旗| 太仓市| 梅河口市| 松溪县| 吴忠市| 凤阳县| 金川县| 方城县| 繁昌县| 会同县| 新津县| 泾源县| 河津市| 沅陵县| 辽宁省| 泗阳县| 体育| 子长县| 东海县| 静宁县| 北宁市| 贵定县| 那坡县| 奇台县| 额尔古纳市| 开封市| 济南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