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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恩師回京 寶玉發病

原來這幾日寶玉一直在王夫人和賈母面前念叨,賈母便心生一計,選了身邊的丫鬟鸚哥前去伺候黛玉,黛玉迫于面子便收下了。

這鸚哥生的乖巧聰慧,聲音柔和,又做的一手好菜,不幾日便與黛玉處的很是親近,儼然成了院兒里的一等丫鬟,被黛玉賜了新名字紫鵑。

黛玉不自覺的想著,這么知心的丫鬟,賜了新名字或可抹了賈府的痕跡,與自己真心相待。

這紫鵑伺候黛玉也很盡心,是個一心為主子好的,慢慢獲得了雪雁和王嬤嬤的信任。

唯獨有一點,總是時不時的試探著黛玉對寶玉的看法,這一點令黛玉心里不喜。

可這紫鵑卻是個實誠的,內心總覺這滿府里就屬寶二爺對姑娘最是上心,便時常在黛玉耳邊數一數寶玉的好,令黛玉心里不是滋味。

今日紫鵑本是出門買菜,卻碰見寶玉站在門口,他正好奇林妹妹的近況,便一樣一樣的打聽起來。

門里的王嬤嬤本不想理會,不料這寶玉的問題越來越過分,起初只問吃住如何心情如何,這倒無妨,最后卻開始問起黛玉的穿著打扮,以及生活中的各種喜好。

王嬤嬤本以為這紫鵑總會顧忌一二,不料竟是毫無保留的開始一一細數起來,這讓她哪里還忍得住,便打開門攔住兩人話頭,催促小丫頭快去買菜。

寶玉只是表情微凝有些不知所措,身邊的大丫鬟襲人卻是王夫人心腹,看到這嬤嬤如此不知好歹,便冷冷的懟了兩句,無非是什么奴才不該管主子的事之類,直說的王嬤嬤一臉憤怒卻只不出聲。

院子本不大,雪雁其實聽了個一清二楚,便一一回了黛玉,黛玉一時間火冒三丈,在她心里,王嬤嬤便如同長輩一般。怎么如今什么人都能欺負她一番了?!

于是便沖至院門口,沖著紫鵑道:

“一院子人等著你回來,你倒好,竟于人犯起口舌來。你如今只是我黛玉的丫鬟,我可比不得別家的主子,由著你狗兒一樣門口亂吠,再有下次,打爛你那張嘴!”

這明顯的指桑罵槐寶玉主仆二人又怎會聽不出,看著身后的襲人羞憤落淚,寶玉于心不忍,加上長久以來黛玉對自己的冷落,自覺一顆心兒碎裂成片,木訥的開口道:

“林妹妹何必如此生氣,若她惹了你不高興,我代她受罰便是。”

說完竟直接給了自己一巴掌,那‘啪’的一聲令其余四人愣怔當場,襲人大吃一驚忙驚懼的看向那立時見紅的圓臉,跪下道:

“二爺這是做什么,您要折煞了奴婢不成?二太太知道了該多心疼啊,您要打便打我吧,是我口不擇言惹惱了林姑娘,活該受罰的。”

黛玉實在看不過眼,眼神復雜的看了眼雪雁,雪雁忙過去扶起了,口中安慰道:

“這位姐姐不可如此,快快起來吧。跪在門口太不像了。”

邊說邊拉起仍自落淚的襲人往,寶玉以為這是黛玉終于肯讓他進去了,心道這一巴掌打的值,正往門內行去,黛玉卻是退后一步,王嬤嬤忙伸手攔住道:

“寶二爺請回吧”

這大起大落的情緒終于讓寶玉再也忍不住,眼中帶淚幽怨的看著黛玉道:

“林妹妹為何如此待我?自妹妹進府以來,所有好吃的好玩的,哥哥都會先緊著你來,只要妹妹開心,要哥哥做什么都可以。為何如今避我如豺狼一般?”

寶玉從未想過有朝一日自己會被人如此討厭,今日索性問個明白。

黛玉看他如此模樣,也想把話說清楚些,省的今后麻煩:

“黛玉心知表哥是個本性純良的,本不想如此。今日且問表哥一個問題,表哥真當黛玉是親妹妹嗎?”

寶玉愣住了,他畢竟年紀還小,且從小生活在女人堆里受盡寵愛,接觸的世事還不如比她小一歲的黛玉,正愣神間卻聽得黛玉又道:

“如今府里的風言風語想必表哥也有所耳聞,今日索性直說了吧。黛玉只當表哥是親哥哥,若表哥只當黛玉是妹妹,黛玉也不是那不識好歹的,又怎會故意冷落。

今日話已說開,以后只希望表哥謹守禮節,莫要再行那荒唐之舉了,黛玉受不起。”

說完給了不知所措的紫鵑一個眼神,紫鵑忙轉身小跑著走了,眼看大門便要關上,寶玉心急之下開口道:

“是不是那賈瑞?”

主仆二人愣在原地,回過頭的黛玉俏臉微慍怒聲道:

“這與表哥何干,黛玉方才一番言語表哥竟當真一字未聽嗎?還是說表哥只當我是個物件兒,可隨意折辱?!”

若滿府里皆傳她心儀賈瑞的閑話,對她這未出閣的姑娘會造成什么影響,又會讓賈瑞如何看她?!不由得黛玉惱怒。

寶玉看她如此,越發肯定了心里的猜測,胸口痛如刀絞,面如死灰的頂著個紅手印兒轉身回了自已院子。

待得襲人出來,將此事原原本本的稟告了王夫人,王夫人趕至碧紗櫥,看著兒子臉上的紅印子和那丟了魂兒一般的樣子,心里的邪火騰騰的往上冒,又是心疼又是氣惱,正欲帶了人前去理論,賈政卻不知從何處聽了信兒,趕過來看兒子。

賈政只聽下人們說寶玉被打,并不知實情,待問明了原由,心里氣不打一處來。當即指著寶玉罵道:

“你整日里不學無術倒也罷了,如今竟學得那輕浮浪蕩子的作派,為了個奴婢如此輕賤自己!”

說完吩咐將襲人拉下去一頓好打,王夫人便去攔,這畢竟是她的人,寶玉想攔卻沒敢出聲,只縮著脖子低著頭,這作派讓賈政更是氣惱,站起身氣紅了臉道:

“明日起便去族學報道,再有一日偷奸耍滑,便打斷了腿了事,省得你這不肖的孽障做出荒唐事來,丟我榮國府的臉!”

王夫人只抱著寶玉嗚咽著埋怨:

“老爺只知打罵寶玉,為何不說那林府來的囂張跋扈,從不把長輩放在眼里,在老爺眼里難道外甥女竟比親兒子還親?”

賈政冷哼一聲道:

“你莫以為我不知,若非寶玉不識禮數三番五次叨擾,她又何至于此。本是一段善緣,如今竟要因你母子二人,硬生生惡了林家不成?無知婦人,你可知我那妹婿即將回京,介時我如何面對于他?!”

聽到這王夫人更氣了,回道:

“他林家如今是得圣寵,可我王家也不是軟杮子,此次哥哥回京述職,兵部也少不了一番重用,老爺何必如此懼他。”

說的便是那王子騰。

雍盛帝如今是兩手抓,朝堂上有了郭銘的支持和新政一派的陸續回歸,必將一派欣欣向榮。

兵權上有些麻煩,只能一步步來。

他先是暗中扶持賈瑞,作為插在武勛體系里的一顆釘子,又將同屬世家一脈卻忠于皇家的幾人皆調回京,王子騰便是其中之一,可預見必會委以重任。

‘東海缺少白玉床,龍王來請金陵王。’

論及富有程度,金陵四大家族彼此不相上下。賈瑞以前遇到的薛蟠,便是四家中‘賈史王薛’中的皇商薛家,而這王子騰,便是這‘金陵王’的王家后人。

王子騰不僅為王家家主,更極善鉆營,大妹王夫人許配了當時權力極盛的賈家,二妹許給了當時富極一時的皇商薛家。自己則第一個明確表示支持雍盛帝的新政改革。

雍盛帝繼位之初為了穩定世家之心,更是選了王家女為賢妃,只可惜這賢妃身嬌體弱,多年來纏綿病榻,為此,雍盛帝更覺有愧于王家。

這也是王夫人的底氣所在。

賈政是個腐儒,性格偏溫和,哪一邊他也不想得罪,便回道:

“總之這逆子不可再去招惹黛玉,明日起去族學報道,妹婿回來我也有個交待,其它的無需多言。”

寶玉本就揪心再也不能見黛玉,又聽以后還要去學堂,慘白的臉色更加如死灰一般,竟似失了智,先是扯下脖間的玉一把丟在地上,又忽的起身口中‘哈哈’狂笑著沖出門去。

這一番動作唬得王夫人愣在當場,賈政也沒想到這寶玉在自己面前還敢如此大膽,氣極之下大喝出聲:

“來呀,給我綁了。拿棍子來!”

王夫人哪還顧得上關心寶玉怎么了,忙一把拉住要出門的賈政,哭著求告,媚人也急匆匆去趕去賈母院里稟報。

待得賈母喝止了賈政,又安撫了王夫人,幾人這才發現寶玉只呆呆的站在院門外望著天,表情似喜似悲嘴角掛著涎水,一副呆傻模樣,賈母唬的霎時又要仰倒,急忙又是請太醫又是撫胸口掐人中,院子里頓時亂作一團。

診過之后,賈母倒還好些,只是受驚過度,吃幾副安神藥,休息一番即可,可寶玉卻是得了失魂之癥,這病太醫也無能為力,一屋子人頓時哭作一團。

這時媚人才心驚膽戰將那玉遞給王夫人,小心的道:

“太太,您看一眼這個。”

王夫人正自傷心,急忙拿過來細細觀瞧,果然那摔了無數次都不曾有事的玉上,內里裂了一道細小的口子,王夫人驚的大叫一聲“啊!”,竟是想到了什么,趴在寶玉身上哭的更加撕心裂肺,像是人已然沒救了一般。

賈政聽的心如刀絞,安慰道:

“夫人切莫過于傷神,為夫遍尋京中名醫,定要治好了寶玉才是。”

王夫人抽噎著道:

“老爺這下滿意了吧!珠兒去的早,如今就剩這一根獨苗兒,寶玉若是去了,老爺便賜我三尺白綾吧,我也隨了他去,省得老爺總看我母子心煩。我的寶玉啊~~”

賈政此時也愧疚不已,忙吩咐下去遍尋名醫,若有能治好寶玉的,以千金籌謝。

不多時消息便傳的滿府皆知,黛玉也知道了,心里不由升起擔憂。一方面上次為了自己的名聲讓賈瑞幫忙醫治賈珍,卻似幫了倒忙,另一方面此番寶玉病重,可想與賈瑞有著關聯,心里雖也擔心卻過不去這個坎。

思來想去不知如何是好,正自煩惱著,卻聽身旁的雪雁看她如此,勸解道:

“瑞大哥心地善良,若得知寶二爺病重,應是會前來的。再者滿府皆知瑞大哥醫好了老爺,想來必會去請的。姑娘別太憂心了。”

黛玉的心里其實是不希望這表哥出什么事情的,尤其是不能因自己出事,不然,賈林兩家便真的不可調和了,她實不愿為父親增加負擔。

想了想只好嘆息一聲道:

“也只好如此了,你注意些前院的消息吧。”

因著寶玉病重,飯也喂不下去,王夫人衣不解帶的在床邊伺候,第二日終于有了好消息,來的不是賈瑞,卻是那馬道婆。

這馬道婆是賈寶玉的記名干娘,是那西山水月庵的掛名執役,經常來賈府,與各房主子也都熟悉,頗具神鬼之能。

她先是看了眼那玉,又看了眼昏迷不醒嘴眼已有些歪斜的寶玉,口中輕嘆一聲道:

“以肉體凡胎強求天道姻緣,不死已是萬幸了。”

王夫人忙追問道:

“他干娘,可有法子醫治?”

馬道婆故作為難道:

“治是可治,不過所費符箓極難制成。且須得先修復此玉,不然無此護身法寶,便是治好了也是枉然。”

王夫人哪還顧得這些,爭切道:

“只要能治好,庫里的東西任您隨便挑,求您快快出手吧。”

“”

馬道婆內心狂喜,眼底閃過不易查覺的興奮,忙壓下情緒嘆氣道:

“也罷,這孩子也是老婆子我打小看大的,便是損些道行元壽,也要幫他渡過此劫,不枉他叫我一聲干娘。”

王夫人感激不已。

“極是極是,若能治好您便是我榮國府的恩人,老夫人和二老爺也會記得您的大恩的。”

“太太放心。”

在馬道婆將所有人趕出門,自己在里面‘伊伊呀呀’施法的時候,賈瑞也得到了消息,連忙準備好藥箱喚了香兒趕往西府,于賈政禮節性的客套了一番后,才得知馬道婆在里面。

他對這婆子也不了解,但原著里她能以符箓控制讓王熙鳳和賈寶玉雙雙失智,也不知有何本事。作為一個醫者,他本是個堅定的無神論者,自從來了這個世界,他也不敢斷定了。

過了約摸兩柱香的時間,榮禧堂的茶都快喝的沒了味道,才有下人稟報說人已醒了,賈政狂喜,急忙忙趕去查看。

賈瑞內心好奇,便緊隨賈政的腳步來到碧紗櫥外,又因是內宅,只在門外等著。賈政也沒注意他,沖進屋內看著睜開眼的兒子,正欲問話,卻被王夫人眼神阻止推了出來。

依馬道婆的說法,寶玉雖醒神魂卻未完全歸位,須得修好了那神玉,以神玉之能施引魂之法,方能痊愈。

賈政雖心底厭惡這些,畢竟寶玉已醒,便也不計較,任由馬道婆繼續施為,這才想起院門外的賈瑞,現下畢竟為東府繼承人,不可太怠慢了,便使人引他進來。

賈瑞聞著院子里濃重的中藥味道,心里其實也明白了幾分。

天麻,息風止痙、平抑肝陽、祛風通絡,最適癲癇患者服用。

膽南星,清熱化痰、息風定驚,可有效治療痙攣和口流涎沫。

本來看了原著,賈瑞就有些懷疑這賈寶玉有癲癇之癥,這次過來更加確認了幾分,有這兩味藥在,又是如此之高的濃度,再加上嗆鼻的磁石燃燒后的味道,虧的這賈寶玉年輕,若是身體器官老化的老年人,不出現病發癥才怪。

不過既然人醒了,也就沒什么大事了,最多休息一兩日,剩下的就只是心病了。賈瑞放下心來,他實不愿這紅樓的主角出什么意外,畢竟,本性不壞,只是個長不大的孩子罷了。

唯一奇怪的是那玉,據說含在嘴里生出來的,這就夠奇怪了,如今裂了竟還能修好?這就是放在現代沒有納米修復機器也難辦到,何況這里。

既然賈政邀請,他也便施施然進了院子,于賈政一起等著結果。

這次時間不長,也就盞茶功夫,滿頭大汗的馬道婆打開門喘著氣走了出來。

王夫人忙上前詢問。

“如何?”

“費了些心力,總算幸不辱命,休息一夜,明日便可活蹦亂跳了。”

說完便將那玉遞給她,吩咐明早醒來務必戴好,不好再摔了。

王夫人大喜過望,忙命人拿過準備好的銀票,千恩萬謝將人送了出去。賈瑞心知肚明,只好奇那玉,便對賈政問道:

“二叔可否借那玉與我一觀,侄兒或可從中判斷病因。”

賈政聽他這樣說忙將玉小心拿過來,賈瑞細細摩挲了一會,又聞了聞,打眼仔仔細細看了一圈,看那樣子王夫人真怕他含進嘴里嘗嘗味道去,眼里泛出擔憂。

賈瑞心中了然,原來如此,不過是普通的障眼法,用一些顏料將四邊均勻涂抹后,再細細打磨一番,因其橢圓的形狀,只能從極細微的角度才能看見那道裂紋依然存在,賈瑞微笑著雙手遞過去,口中道:

“此玉晶潤靈秀,必非凡品,定是此玉護佑才使寶兄弟安然渡過此劫,想來大難不死必有后福!恭喜二叔二嬸了。”

兩人見他如此親切,王夫人心里的那點嫌棄也消散了些,正欲客套一番,卻聽得里面寶玉虛弱的聲音傳出:

“誰在外面?”

賈政便言道:

“瑞哥兒難得來一趟,便進去瞧瞧你寶兄弟吧。”

王夫人隱約覺得哪里不妥,卻來不及反應過來,就聽得里面寶玉聲音急切道:

“哪個瑞哥兒,賈瑞那廝來了?快,快讓他進來!”

賈瑞不明所以,賈政也有些奇怪,只有王夫人腦子反應過來,似聽說過,那林黛玉似乎對這賈瑞有些好感,這。。。

王夫人心里生出不好的預感,不待她想,又聽得寶玉道:

“父親母親且出去可好,兒有些話想單獨同賈瑞談談,”

賈政本能想要訓斥,卻總感覺寶玉的口氣怪怪的,有種難得的平淡和穩重,這是從未有過的,再想想兒子身體也剛恢復,便口中道:

“不可失禮了。”

率先轉身出門,王夫人滿眼憂慮無奈的關上了房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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