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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鹽案結束 新政啟動

“閣老乃文臣之表率,輕易罷黜有失公允啊陛下。”

竟有幾人哭作一團,雍盛帝再也忍耐不住,眼里閃出歷芒,掃了一眼臉上掛著淡淡嘲諷的義忠親王劉暉,平了平怒火道:

“眾愛卿這是作甚,朕必不會令郭愛卿名聲有損的。

郭愛卿乃文臣領袖,多年來行正道避邪祟,輔佐我大玄兩代帝王,功高不可不賞。

然愛卿清正之名在外,賞之財貨不免落了下乘。這樣吧,朕便做主,將此霍亂天下的邪祟之物交由郭愛卿保管。

想來只有以愛卿這一身正氣,才壓服得了此物。更能宣揚我大玄閣臣匡扶正道,為民請命之決心。

愛卿以為如何?”

郭銘倒吸一口涼氣,身后跪著的眾人也一瞬間安靜下來。原來,這才是皇帝的算盤。

口氣不免慌亂的道:

“陛下說笑了,老臣一身濁氣的凡夫俗子,又豈敢當此重任。此物也只有我大玄天子之巍巍龍氣才可駕馭,老臣不敢越俎代庖。”

雍盛帝心里冷笑一聲,面色卻更加柔和,鄭重道:

“郭愛卿過謙了,朕雖貴為天子,卻也不敢行‘龍蝗’之事,且朝事繁多無暇他顧,些許宵小邪物,便多勞煩愛卿了。”

特意加重了‘龍蝗’兩個字。

原來這郭銘祖籍承德,其有三子,兩子在朝為官,幼子居承德看守祖業。

此子正如賈瑞所說,在當地無惡不作。這‘龍蝗’便是他為了擴充田產想出的主意。

他先命人去捉來大量蝗蟲,再將其背部刻上‘龍’字,放其歸野后,再將其驅趕至看中的田產。這樣他便可分文不拿以天命之名強占他人田地。

因此而家破人亡者數不勝數,又因他將占來的田地打上了‘皇莊’的名頭,官府也不明所以,只好輕輕放過。

此刻雍盛帝提起此事,郭銘的冷汗立時便浸透了全身。

這種事說的直白些,便是‘假傳圣旨’,誅九族的大罪,但若雍盛帝愿放過,便直接收回所謂‘皇莊’,再善后一番便是,罰于不罰,全在此時。

郭銘心底無奈的嘆了口氣,此刻他若繼續選擇辭官避禍。皇帝必會追究此事,到時即便他以多年的功勞能落個平安,小兒子必定沒命,自己的一世清名也將不復存在!

然后雍盛帝只需扶持新政一派的官員上位,或許時間會久一些,但只要沒了他郭銘,新政大行只是時間問題,他是知道這位天子的決心的。

此時便是要他一個態度,若仍不知好歹,便直接出手處置了。

他一直反對新政,并非不愿,而是不能。

新政必將得罪天下人,是明顯的取豪強之財富國富民之政,那些百年豪門,士紳大家又豈會甘心,還有那些武勛將門,朝廷大員。

他們便是大玄的蛀蟲,多年來損公肥私賺的盆滿缽滿,過慣了富貴太平日子,斷人財路如同殺人父母,到時,這些手握實拳的大人物,會在乎他一個區區大學士?!必掀起一股驚天風暴!

自己看似文人領袖地位卓然,被其卷入也免不了尸骨無存,原本只想再做幾年便告老還鄉,將這曠古難題留給后來人便是,不曾想還是躲不過。

內心悲苦間,無奈的道:

“回陛下,‘龍蝗’之事老臣實在不知,但既然君有所慮,臣便義不容辭。”

說完慢慢起身,在雍盛帝欣然的注視和元廓玩味的目光下,面色絕決的向正中央的箱子走去。沉聲大喝道:

“此物邪祟至極,危害我大玄江山穩固,更易被小人利用致使朝局動蕩。老夫忝為文華閣大學士,絕不容此惡毒之物存于世間。火來!”

雍盛帝淡淡一笑,遞了個眼色,一禁衛便從背后抽出早就準備好的火把,用火折子點燃了遞給郭銘。

此刻義忠王劉暉的臉色終于有了變化,他震驚的睜開眼睛看向自己的皇兄,只見他仍是風清去淡的笑著,眼神里沒有半點波動。

郭銘接過火把,通紅的火光映著他的老臉更加的蒼白,他繼續大喝道:

“新政乃遑遑正道,絕不可受此邪物所阻,今日,老夫便當著天下人除了此物,我大玄,絕不蹈前明東廠之覆轍!今后但行正道,莫問前程!”

在眾官員期盼的目光中,在劉暉不可置信的注視下,火把扔進了已澆了一遍火油的箱子上,‘哄’的一聲火焰竄起老高,差點沒燒了老郭銘的胡子。

從此刻起,折騰了近四個月的揚州鹽道大案,終于劃上了句號,整個大玄朝堂,也終于步入正軌。。。

揚州鹽院衙門。

林如海收到了一封旨意,命他一月內交接揚州所有鹽務給后來者,進京述職。

大同鎮淳王府。

劉淳也接到了太上皇的旨意,言道老人家想念孫子孫女,令劉洹劉漺兩人進京探望。

一道道的旨意接連自皇宮內發出,一個個新政一黨的官員從全國各地,開始向著京城進發,可以預見,大玄的朝堂,要變天了。

承德殿偏殿。

義忠親王劉暉看著這個十年未見的父皇,蒼老的面相卻顯得更加威嚴了。

“父皇安。”

“朕安。起來吧。”

見過了禮,還是康明帝輕嘆一聲率先開口了:

“今日大宴上你可看清了?”

“看清了些。”

“嗯,還算有點腦子。那邪物被焚時,你作何想?”

劉暉的眼里露出些許不忿,迅速的壓下去道:

“天子,便行遑遑正道,不可以邪制正,失了本心。”

康明帝點了點頭,道:

“你能領悟至此,也不枉朕替你求情于你皇兄。”

劉暉不可置信道:

“父皇何意?”

“哼!你以為你的那些小動作能瞞得過你皇兄的眼線?!你要知道,龍驤、龍麟、龍翊三衛,以龍驤實力為最,你那些暗中扶持的影衛,比之你皇兄的龍驤衛簡直如土雞瓦狗一般。

朕念你母妃早亡,對你多有寬恕,你莫不是以為十年前你的那些手段父皇當真不知?你以為禁足你只是為了你奪位失敗嗎?”

劉暉倒吸一口涼氣,直接跪下聲音顫抖道:

“父皇何出此言,兒臣惶恐。”

“哼!”

康明帝冷哼一聲道:

“禁你的足,一方面是為了護你不被你皇兄清算,更重要的原因,是磨磨你那膽大妄為的絕情性子!

那可是你同胞兄長?!你怎可行下那喪盡天良之事!你讓朕死后如何去面對你母妃?!”

康明帝的氣息都有些不穩了。

劉暉此時再無僥幸心理,當即跪行至康明帝膝前,大哭道:

“都是兒臣一時糊涂,事后也悔之莫及,兒臣這十年來日日思來都心如刀絞,只愿那夜兒臣未曾一時沖動,父皇啊,兒臣該怎么補償王兄啊!”

康明帝慧眼如炬,怎會不知這兒子此刻在作態,可終究無奈的長嘆一聲,悠悠開口道:

“暉兒,你的長相像極了你母妃。當年那些沒王法的佞臣逼著朕不得不殺了她,此刻想來朕仍心痛欲裂。那時你王兄才剛剛會走,你也尚在襁褓之中。朕當時便發誓,絕不再使皇室自相殘殺!

朕答應了你母妃,保你兄弟二人一世安寧富貴,卻不料你王兄卻因你而落得如此絕境,當時朕真恨不能立時活剮了你這畜生!

可朕不能啊,你母妃是朕這一生的痛,她本不愿嫁入皇家,是朕愛煞了她,她才免為其難隨了朕。卻不料朕還是未能護住她。

朕對不起她,所以想補償給你們兄弟二人,可為何上天要如此安排?

看看你王兄那至純至善的性子,再看看你!為達目的無所不用其極,此次若非父皇發覺,你便又要行弒兄殺父之惡事!你心里可還有一絲一毫的人倫親情?!”

一口氣托著剛剛好轉的身體,說了這么多話,氣急間,康明帝不住的慘咳起來,像是要將肺也整個咳出來一般。

因父子二人要密談,侍侯的宮人早已被支開,劉暉忙遞過茶水半跪著為其順氣,康明帝的臉色略好了一些,抿了口茶水接著道:

“十年了,朕也不管了,你這性子看來是改不了了。別等你皇兄下旨,自己去宗人府內獄圈禁吧,朕已知會了你順王弟,一應吃住會照顧好你的。”

聽到此,義忠親王臉色變了,本以為說了這么多,能夠躲過這一劫的。

一旦真被圈禁宗人府,那可不是王府,沒有暗衛,沒有隨從,什么也沒有,暗無天日下,他將只能終日無所事事老死其內,那比活著更痛苦。

劉暉重重的磕著頭,不會兒便見得鮮血順著額頭流下臉來,與眼淚混在一起,當真凄慘無比,俊朗的面上極盡可憐,嚎啕大哭道:

“父皇恕罪啊!兒臣知錯了,父皇您將龍翊衛收回去吧,兒臣回府立即解散了影衛,身邊再不留一絲力量。

只求父皇別讓兒子去那見不得人之處,若如此兒寧愿去死啊父皇!”

“唉。。。”

康明帝長長嘆出口氣,他又何償愿意如此,心中多有不忍,便道:

“這本是朕的意思,不如此如何在你皇兄面保你一命?!你要知道,如今你的大皇兄,已經貴為皇帝,他的話,才是圣旨。

這樣吧,大宴過后你皇兄多在大明宮偏殿,你去求告于他,別說是朕讓你去的,看他可能原諒你吧。現在便過去,朕在這里等著你。”

劉暉的眼中露出一絲希冀,忙抹了把眼淚起身告辭而去。

康明帝無奈的輕嘆,他還是不愿意這個兒子當真去那生不如死的所在,只要他真心向他皇兄服個軟,若再真得了雍盛帝的些許恩點,此后,該就不會總想著造反了吧。

老皇帝理想化的想著,他其實也不知道,他的兒子雍盛帝會如何處置,畢竟,坐上那個位置,都是會變的。

三更已過,熱鬧了一天的京城大街開始變的安靜,除了一些青樓伎館仍是笑語連連,整個街道人流慢慢散去,只那各色五彩的燈籠仍高掛街邊。

中秋燈會要持續三天,明日依舊會如火如荼的舉辦。

古人言‘十五的月亮十六圓’便是如此。

此時,京城‘云想閣’內燈火通明。

二樓天字號包房內,幾個京城有名的衙內正齊聚于此,享受著輕衣薄紗的美人們溫柔小意的侍奉。

‘云想閣’乃京城最大最豪華的青樓,名字便來源于詩仙李白的那句‘云想衣裳花想容’,其中的花魁江圓圓,被人稱為‘京城第一花魁’,只十五歲的年紀,詩詞歌賦琴棋書畫樣樣精通。

她本是康明朝高官之女,因其父直言進諫晚年的康明帝,被其治罪,男丁全被流放,她則隨母親入了教坊司。

這江圓圓身材小巧玲瓏,五官精致典雅,眉目間顧盼生輝,令人不禁生出傾慕憐愛之意。

此時她纖纖玉手托著琥珀色琵琶,兩行枊葉彎眉輕掛在飽滿的額頭之上,朱色紅唇微張,清脆的嗓音帶著儂軟的情調,眼中所看耳中所聽,當真越發勾人魂魄。

這番純欲純美,使得廳內所有女子皆黯然失色。

各衙內也皆露垂涎之態,可也心知云想閣有后臺,且這江圓圓賣藝不賣身,能聽她獻唱一曲不但需天價的銀子,還得看她樂不樂意。

今日若非義忠親王世子劉溢在此,還真不一定請得動這滿京頭名的花魁。

他們卻不知,這‘云想閣’本就是義忠王府的產業,一直由世子劉溢打理。負責收集京城各府的情報。

這江圓圓從小便天賦極好,不但有著過目不忘之能,學什么都快,更是難得的武學大才,此刻雖看著柔弱,實則真實實力不容小覷。是劉溢的一大助力。

今日中秋夜,劉溢幾日前便于這些衙內約好在商議要事,不料父王進宮前吩咐他暫且按兵不動。計劃談正事的聚會,只好變成了真正的聽曲享樂了。

江圓圓一曲終了,只聽得一粗狂的聲音邊拍手邊哈哈一笑道:

“第一花魁果然名不虛傳,聽得本少燥熱非常啊,哈哈哈!”

江圓圓和劉溢齊皺眉頭。

此人名叫馬勛,乃‘四五八公’一系治國公馬魁之子,性格囂張跋扈,順天府里的勛貴枉法案宗,有一半得出自這馬勛之手。

有一人便看不慣他這口無遮攔的樣子,濃眉微皺開口道:

“馬勛,今日大家受世子之邀一聚,不是來聽你口花花的。你我雖同為武勛,要丟人你找別的地方,別當著陳某的面就行。”

此人名叫陳叔蘅,同屬四王八公一脈,乃是齊國公陳翼之子,生的比那馬勛還要高大幾分,一身的肌肉顯示他常年練武,說出的話卻比馬勛顯得文雅許多。

馬勛平時跋扈慣了,卻著實怕這陳家世子,他本就能言善辯,可碰到這肌肉架子,說不過了便要動手往臉上招呼,誰受得了,于是便難得的沒有反駁。

陳叔蘅也不再理他,只轉過頭諂笑的看著江圓圓道:

“江姑娘不必介意,吾等武人不通文墨言語粗俗,得罪之處陳某向姑娘陪罪了。”

說完起身行了個不倫不類的禮,配著他棗紅色皮膚和一身衣衫也撐不住的肌肉,顯得有些怪異。完全沒有文人士子的一絲風雅之感。

江圓圓也不在意,展顏輕笑道:

“公子客氣了,小女子一介伶人,哪里敢承如此厚待,多謝公子體恤。”

說完淺笑著福了一禮,當真是我見尤憐。任何男人看了都想扶起她安慰一番。

劉溢正欲借此氣氛緩和的時機,開口試探一番,不料此時樓下傳來異動。

幾人的房間在二樓,此刻可以清晰的聽到門外大隊人馬‘踏踏踏’整齊的跑步聲,夾雜著一樓大廳傳來的雜亂的驚叫聲。

劉溢臉色大變,心里有了不好的預感,忙打開靠街的窗戶向下看去。

只見一大隊兵丁已經包圍了云想閣,一隊正模樣的人正拿出文書對老鴇大聲念著:

“查實:云想閣乃倭國刺探我大玄軍情之據點,擢將其內相關人等一律捉拿歸案,交由順天府詳細勘察,不得走漏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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