狄蘭看了眼時間，又快到飯點了。

沒客人，是真的一個客人都沒有啊。

要不租輛摩托去送外賣好了。找中午那個老板懺悔道歉，去送炸昆蟲大滿貫吧。

不，讓他去裹面包糠都可以，讓他去捕捉食材都可以。

他從椅子上起身，用力揮舞著老面包，活動著僵硬的關節。

普通面包！老面包連擊！老面包必殺揮擊！

人哪有不瘋的，硬撐罷了！這世界就是個灰麥老面包！徹底瘋狂！

“打擾了。”

客人退了出去，禮貌地掩上門。

“您好，事務所24小時營業中，歡迎委托咨詢。”

狄蘭飛奔到門口，將健身道具藏在背后。

客人沒有回頭。客人加快了離開的步伐。

“不要誤會！其實...我是灰麥面包惡魔的契約者，剛才那是契約的一部分。”

“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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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格洛瑞婭，這位是我的助手，圖克。”

“您好，您好。”

狄蘭暫時成功挽留了兩位客人，為他們倒上勾兌橘子汁。

“我們事務所開業不久，但業務能力廣泛，人員配置全面，物美價廉隱私高效。

兩位有任何需要幫忙的事情，都可以放心咨詢我們。”

格洛瑞婭環視四周，沒有找到“我們”。

“不巧，員工們正在處理其他客戶的委托。”

一個在地下室鬼鬼祟祟，一個在教室睡覺。

狄蘭觀察著來之不易的兩個客人。

衣著都是工裝風格，有很多口袋。

格洛瑞婭一頭棕黑色短發，眼鏡片很厚，偏瘦弱，但有鍛煉的痕跡。圖克皮膚黝黑，相對強壯一些，但沒有伊拉那種威脅感。

他們這幾天一定過得不太好。睡眠不足，沒有仔細整理過衣服頭發，散發著隱約的焦慮感。

這意味著他們需要幫助，意味著可能有靠譜的委托。

他在格洛瑞婭卷起的袖口上瞥見了幾個字母，坎伯...坎伯蘭德學院？坎伯蘭德最知名的專業是地獄環境研究，和考古。

“一位朋友推薦的你們，說你們一天時間就蹲守到了偷窺他家的變態。”

“對的，我們什么委托都接。”

那種委托居然能帶來新客源嗎。

“說明委托內容之前，我需要確保安全性。

我不是能力者，圖克的能力也不擅長作戰。我不喜歡背后突然挨上兩槍，你應該能理解我的擔心。”

格洛瑞婭說得非常直白。惡魔能力者的威脅經常大過惡魔本身，這是所有人都該具備的常識。

“理解理解。”

狄蘭從抽屜里掏出一摞文件。

密涅瓦外聘專員證件，克萊麗斯的優秀市民獎狀，伊拉的學生證復印件，能力者健康證明，心理測評優秀，還有幾面錦旗。

“密涅瓦會聘請灰麥面包惡魔的契約者？”

“哈哈，誤會。我們事務所具有優質的能力者資源，最弱的都有刺位。”

格洛瑞婭非常意外。也就是說以爪位能力者為主，這是相當精英的隊伍了。

“如果您還是擔心，我們可以將委托事項在治安隊提前備案。如果你們在委托過程中出現意外，他們會調查的。”

客人終于點頭，朝助手圖克示意了一下。

“我想委托你們尋找7個失蹤者。

一個月前，我們的隊伍從3號聚居點‘新倫敦’出發，前往代號黑霵的污染區附近。”

“考古？”

這種小隊伍沒事往污染區鉆，大概率是干這事。

格洛瑞婭點頭，圖克在平板上打開一張手繪的地圖。

“圖克和我是這支隊伍的考古顧問。我們的目標是這里，污染區東面七十公里的微型盆地。”

狄蘭看著她指出的地點，這個距離不會有太大危險。黑霵污染區的區域被涂成黃色，屬于中度污染區。

“我們的雇主認為這個區域曾經是一座城市，可能保存著一部分遺跡，雇傭我們進行先期勘探。

經過一周的初步勘察，我們挖掘出了少量屬于黃金時代的機械殘骸，但不太符合城市特征。”

“你們朝污染區靠近了？”

“是的。我們在四周選點挖掘后，判斷城市遺跡的位置離污染區要更近。

數次挖掘后，我們選擇在污染區邊緣地帶駐扎。出土的東西有了明顯變化，出現了電池，塑料招牌，家用電器，但仍然密度不高。”

狄蘭有種不妙的猜測，這群人不會進污染區挖東西了吧，這可不興挖啊。

“因為無法繼續深入，我們商討之后，決定在四周簡單勘探后返程，如實向雇主報告情況。

但在當天深夜，污染區發生了火災。我們醒來時營地一片混亂，火勢已經蔓延到車輛附近。

司機奔跑著，大吼著讓我們上車，背后燃燒著火焰。我們幫他撲滅了火，立即從營地撤離了。

其他人因為要搶救器械慢了一步，我們當時沒能看清他們是否成功逃離。

司機哈普先生像瘋了一樣死踩油門，毫無理由地不停打方向，圖克不得不和他爭搶方向盤，但探索車還是側翻了。所幸我們沒受嚴重傷勢。”

狄蘭對黑霵污染區沒什么了解，無從推測火災成因，等待著格洛瑞婭給出更多訊息。

她整理了一下思緒，確認自己的記憶沒有錯誤，才繼續講述：

“三個小時后，我們包扎好傷口，司機哈普仍然昏迷。我們花了很久才重啟車輛，開回營地。

我們在營地找到了一具尸體，沒看到其他人，只能根據車轍痕跡判斷他們撤離的方向。我們確認了很多遍，但是......”

“但是只找到了開進污染區的痕跡。”

狄蘭接上了他的猜測。面前兩人的愕然，說明他給出的是正確答案。

“按照車轍痕跡，兩輛車筆直開進了污染區的林地，他們朝著大火沖了進去。

我們在原地等待到日落，也沒有收到任何求救訊號，只能帶著那具尸體返回3號聚居點。”

“那具尸體的死因是？”

“有一定程度的灼傷，以及窒息跡象。但直接死因是撞擊和碾壓。”

格洛瑞婭取出一份名單，上面印著11人的身份和頭像。

“1人死亡，司機哈普先生在醫院療養。還有7人失蹤。

3號聚居點的治理者認為我們擅自進入污染區，拒絕派出搜救隊。

我們向雇主報告后，雇主決定放棄整個勘探計劃，只支付五分之一的酬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