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扯淡！”老杜終于忍無可忍，“好像你知道未來市場走向一樣！萬一你判斷錯誤怎么辦？！這個責任你擔得起嗎！金宇帝府賺錢那是板上釘釘的事！你讓公司把下金蛋的母雞給賣了，留一個賠錢貨？我問你嗎，居心何在！”

一通義正詞嚴的咆哮把姜羽給整蒙了。老杜說的沒錯，別人不像他來自未來，所以不可能未卜先知。賣掉金宇帝府意味著公司失去了立身之本的確風險太大了，雖然姜羽知道只不過是有驚無險。

姜羽苦笑，自己過于沖動冒進了。這個提議，，估計就算是小林總也不會同意，自己有點自以為是了。

嘆口氣，姜羽坐下，偃旗息鼓。

所有人有些發愣，連老杜都有一種一拳打在棉花上的空虛寂寞冷。啥意思？慫了？這還是杠杠那個戰斗力爆棚懟天懟地懟空氣的家伙嗎？

小林總也疑惑的看向姜羽，雖然她也覺得姜羽說的有點離譜了，也不會同意出售金宇帝府，但看到姜羽落寞的樣子卻莫名有點心疼。

姜羽就像一頭獨狼，站在自己的立場上奮力與對手撕咬，永不后退。

看著姜羽的側面，一句話油然出現在小林總的心頭：

縱有疾風起，人生不言棄。

“好了，今天就到這里吧。”小林總宣布結束會議。

對她而言，目的已經達到，東郊項目保住了。只需后續的建設資金，一步步來吧，總會有辦法。

散會后姜羽沒再跟小林總做會議復盤，經過一番唇槍舌劍，姜羽感覺疲憊不堪，想一個人待會。

看著姜羽的背影，小林總也沒叫他。她能在一定程度上理解姜羽，知道他現在沒心情搭理自己。女強人小林總居然會因為一個男人患得患失，連她自己也想不通為什么。

回到三十八層的辦公室，小林總發現自己的辦公室里坐著一位不速之客。

——清潔工大爺。

小林總皺眉：“爸，你怎么不打招呼就進來了？”

要是姜羽此刻在這兒，估計會驚掉下巴。果然掃地僧都是真正的頂級高手。

清潔工大爺，不，老林總笑瞇瞇的看著小林總林瑩：“聽說今天公司要開會討論東郊項目的去留，我猜是場鴻門宴，有點放心不下，就所以上來問問你結果。”

小林總噗嗤一笑：“本來是場鴻門宴，可惜被某人給攪黃了。”

“額？誰這么大能耐？”老林來了興趣。

“還能有誰？姜羽唄。”小林總憋著笑，“您是沒見杜總他們那些人吃癟的模樣，肺都快被這小子氣炸了！”

老林一臉的難以置信：“真的假的？老杜這些年修煉的城府可夠深了！那小子居然能打亂老杜的布局，簡直是個妖孽啊！”

小林總甚至有些驕傲：“誰說不是呢！姜羽給每個人發了一份《尚京日報》，上邊說世界看東方，他說這就是尚京東邊即將迎來飛速發展的信號。”

“你信嗎？”老林總問。

“信。我在東郊項目投入了那么多人力物力財力，當然希望這是真的。”

老林總板起臉：“這叫什么話！做生意不是撞大運！運氣也不可能總站在你這邊！你這個想法要不得！”

小林總吐吐舌頭：“你錯了老爸。運氣就是站在了我這邊，因為姜羽站在我這邊。”

聽到這話，老林總別有深意地看女兒一眼：“看樣子姜羽在你心里分量很重。”

小林總臉一紅：“爸！你又老不正經。”

老林嘿嘿笑笑，轉換話題：“老杜也認可了姜羽的判斷？”

“至少沒反對。其實也反對了，但被姜羽損了一頓。”

老林縱聲大笑：“這個姜羽，還真有點談判官的架勢。不過東郊項目的投入實在是太大了，我們的資金確實很難支撐。”

小林總若有所思：“姜羽說，不如把金宇帝府項目出手盤活資金支持東郊項目。”

“什么？！”老林總嚇了一跳，“這小子還真什么都敢說！你沒同意吧？”

“嗯，我沒敢同意，怕你跟我斷絕父女關系。”

老林總松了口氣，繼而又有些好奇：“閨女，你說這小子是認真的嗎？”

小林總想了想：“很認真。我否決了他的意見之后，他好像很失落。”

老林總若有所思：“難道這小子真有啥內幕消息？看來我得會會他了。”

……

開完會后，姜羽坐在辦公室里反省了自己大半天。

過剛易折，鋒芒太露容易得罪人。如果總是像今天這樣的風格，估計除了小林總，再沒一個人敢跟他做朋友。

君子慎獨，自己雖然知道未來的發展軌跡，但成功是做出來的，不是說出來的。

姜羽思考后決定，從今往后要秉承不鳴則已一鳴驚人的原則，少說話多做事。不然墻倒眾人推，一旦自己犯個小錯，小林總也救不了自己。

因為東郊項目懸而未決，再加上小林總還沒給自己這個特別助理安排工作，姜羽踩著下班點離開了辦公室。

這個時間公司里大部分人都還沒走，所以姜羽居然有點撬工一樣的心虛。

下了樓走出公司，來到大廈前面寬闊的廣場上，姜羽一時間有點無所適從。他現在身兼工程部副總監和總經理特別助理兩大頭銜，雖然人力資源那邊還沒把薪資通知交給他，但毫無疑問他已經算的上是妥妥的金領了。但尷尬的是，他依然兜里空空蕩蕩，連個住的地方都沒有。

他不想再去小林總家蹭。孤男寡女的不合適，而且長此以往自己會習慣這種吃軟飯的人生的。

要不然回學校一趟，把這個好消息告訴潘依依？這個念頭剛冒出來，姜羽又趕緊將其掐死在襁褓里。原因還是那么樸實無華又無懈可擊：沒錢。

自己都金領了，最后還得讓女朋友請自己吃飯，丟人啊！還是等第一個月工資發了再衣錦還鄉吧。

正躊躇間，旁邊突然有人向他打招呼。

“小姜！”

姜羽一愣轉過頭看，走過來的居然是滿臉堆笑的清潔工大爺。

不知道為什么，姜羽一看到這老爺子心里就有一種說不出為什么的放松的感覺。

“大爺，是您啊！”

掃地僧老林笑著點頭：“下班了？”

“嗯，下班了。”

“有啥安排嗎？不去見女朋友？”

姜羽苦笑搖頭：“沒啥安排。”

“要不，咱倆去喝一口？上次你送我那瓶酒不錯，我還沒回請你呢。”老林盛情發出邀請。

“不用，您別客氣。我那是為了感謝您，用不著您請我。”姜羽慌忙推脫。真在一塊喝酒，自己一個小年輕總不好意思讓人家清潔工大爺請客吧，可兜里沒錢依舊是硬傷。

錢壯慫人膽啊！沒錢的日子太難了……

“行了，甭跟我客氣！放心，我請客，不用你掏錢！”人老精馬老滑，老林輕而易舉地看穿了姜羽的弱點。

姜羽呆住，一時間不知道該如何應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