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下王宏志,見過六小姐。”
包廂中眾人這會兒正三兩成群地湊堆喝酒斗詩,一個舉子挪動步子來到了宋綰靈旁邊。
“嗯?”
宋綰靈眨了眨稍有些迷蒙的眸子,看向這人。
“小生是容解元的同窗好友。”
“哦。”
宋綰靈干巴巴的應了一聲。
容鈺的好友就好友唄,來她這里做什么?
王宏志輕笑,端的是君子端方的模樣:“小生見六小姐一個人喝酒吃菜不免孤悶,想著能與六小姐說說話解悶也好。”
宋綰靈忍不住皺起眉。
她巴不得別人注意不到她呢,被哥哥發現喝酒了可就遭了!
但王宏志言行禮貌,宋綰靈也不好直接不搭理他,只能一邊喝酒一邊有一搭沒一搭的跟王宏志聊天。
宋綰詩靜靜飲了一杯梨花酒,目光冷冽地看著這一幕。
王宏志!
這個名字她實在熟得很!
沒想到今生王宏志這么早就與六妹妹遇見了!
前世就是這個窮舉子害得宋綰靈失了清白,外面不知為何傳的沸沸揚揚,逼得宋綰靈不得不下嫁于他!
娶了宋綰靈后這王宏志這廝卻又不好好珍惜,與那惡毒的婆母一起嗟磨宋綰靈……
想起前世宋綰靈日漸枯瘦,滿身絕望的模樣,再看看如今明艷熱烈的少女,宋綰詩眼底掠過一絲暗色。
她早與宋綰玉達成共識,定不會再叫宋綰靈走上前世那般道路!
宋綰玉余光往這邊一瞥,眼神微涼。
“六妹妹,再喝你就醉了。”
宋綰詩出聲打斷了王宏志跟宋綰靈的交談。
宋綰靈有點心虛的緩緩放下酒杯,眨巴眨巴泛起霧氣的大眼睛,一臉無辜:“沒有啊,我就喝了一點點而已。”
“哦?”
宋綰詩品了品杯中梨花酒,意味不明的挑起眉梢。
那邊宋長君也投過來目光,語帶警告:“六妹妹。”
“我發誓!”
宋綰靈立馬豎起四根手指。
王宏志輕笑一聲,對宋綰詩道:“哈哈,長君兄,五小姐,我可以作證,六小姐確實只是小酌了幾杯。”
“是嘛。”
宋綰詩輕笑一聲,眸光中冷色一閃即逝。
宋綰靈趕緊點頭,又指著宋綰詩杯中酒:“綰詩你還說我呢,你不是也在喝嘛!”
“可是我可沒喝醉。”
前世她的酒量就是好的,今生小酌兩杯也醉不了。
但宋綰靈可不一樣,這家伙是人菜癮還大,酒量差還想喝!
宋綰靈鼓鼓臉,哼了一聲后奪走宋綰詩手中酒杯:“那我不管,你也不能再喝了!”
宋綰詩無所謂的揚揚眉,拿起筷子夾了個雞腿塞到宋綰靈嘴里:“多吃點東西,解解酒。”
吃的東西堵住嘴,沒必要搭理多余的人。
宋綰靈哼唧一聲,埋頭啃雞腿。
宋綰詩見狀拿走她手邊的酒壺酒盞,給她倒了一杯清茶,解酒。
王宏志在一旁看著卻再也插不上話,見狀踟躕了片刻后就去一旁了。
宋綰詩眼睫微垂,遮去眼底冷色。
“五妹妹……”
這時,一個深情又幽怨的聲音湊近。
“……”
宋綰詩沉默。
非要這樣嗎?
“小侯爺有什么事嗎?”
卓韶笑了笑,他當然沒有什么事,他就是沒話找話:“我想著妹妹愛吃魚,這金玉滿樓做的糖醋鯉可是招牌,酸甜可口,鮮美異常,妹妹嘗嘗。”
糖醋魚是他獨點來的。
宋綰詩默了默,胳膊肘輕輕撞了一下與容鈺他們說話的宋綰玉:“多謝小侯爺。”
“哈~”
宋綰玉扭頭看過來,笑了一下:“這糖醋魚瞧著色澤極好,看著就讓人垂涎三尺,其實我也愛吃魚,多謝小侯爺了。”
“四妹妹喜歡就好。”
卓韶溫聲道。
“那自然是喜歡的。”
宋綰玉輕輕揚唇,夾了塊魚肉開吃。
宋綰詩看了眼那糖醋魚,猶豫了一下后無奈在卓韶期待的目光中提筷。
卓韶知宋綰詩愛吃魚,卻不知她最不會也最討厭剔魚刺。
“吃這個。”
宋綰玉好心給宋綰詩剔了一塊魚肉,將碟子放到宋綰詩面前。
宋綰詩眼神一動,莞爾笑道:“謝謝四姐姐。”
“不用謝。”
宋綰玉隨意笑道,順勢拉著宋綰詩與容鈺二皇子他們說起話。
卓韶見狀神色黯了一下,然后也插進聊天隊伍。
宋綰詩對此有些無奈,但她該說的都已經跟卓韶說過了,好話狠話都說過,但他不愿放棄,她也只有頭疼無奈!
“嶺南水患,近日朝中眾大臣都是急得上火,可嶺南幾乎年年水患,每每治理都是治標不治本,實在讓人頭疼。”
三皇子搖頭嘆息:“眾人集思廣益,卻也沒能想出什么治本的法子。”
卓韶神色一動:“我聽父親在家里提起過,嶺南那邊年年加固河壩,卻還是年年被沖垮,勞民傷財!難不成那洪水的威力真就那么大嗎?”
這話里的意思就很值得琢磨了。
二皇子挑起眉:“去主持修河壩的大臣換了一個又一個,那邊的洪水確實麻煩。”
換了一個又一個,法不責眾,總不能說個個都貪,所以河壩才每次都修的質量不過關吧?
卓韶聞言緊緊皺起眉,他嘴唇動了動,卻還是沒再說出什么來。
但他心中還是憤憤,覺得河壩修的有問題,但他不能當著這么多的人面說那些大臣有問題,那就太得罪人了!
三皇子輕嘆:“關鍵還是治水之法,若能治本,便也沒有這么多事了。”
只要洪水能徹底根治,自然也就沒有貪官能在這上面貪了!
宋綰詩和宋綰玉靜靜聽著他們討論嶺南洪水的問題,都忍不住目光一轉,看向容鈺。
前世她們雖沒有特別關注過,但也還是聽說了那位連中三元的狀元郎容鈺想出了根治洪水的辦法,親自去嶺南治水,治水成功后得到圣上看重一路高升!
不過是什么辦法她們卻也不甚清楚,而容鈺要連中三元想出治水之法就得等到三年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