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光肆意的撒在樂正南徊臉上是,整個房間里就只剩下了她一個人。
樂正南徊沒有叫人,只是呆愣著看著床頂,忽然眼睛有點酸,眼淚就這樣緩緩地隱進了枕頭里。
被皇帝一直放假的張云齊正在房門口望天,在靜靜地等待。
他怕樂正南徊早上看見他會害怕,也怕自己不知道如何面對她。
張云齊的心中有怨,可他不敢說出自己心中的怨。
他的娘親說過自己的夫人要視作珍寶,要真心相待,任何事情要對自己的夫人說,可他的父皇并不是這樣做的。
“香蘭。”
站在門口的香蘭終于聽見小姐叫自己的聲音了,在門口和王爺一直站著也不說話真的是很害怕。
香蘭低著頭同站在門口的王爺行禮,“王爺,王妃醒了,奴婢去侍奉王妃。”
張云齊跟著香蘭的身后進了屋子里。
樂正南徊看著香蘭的身后跟著張云齊,趕緊從床榻上下來行大禮。
香蘭嚇得也跟著行大禮,怎么才進王府第一天就這么嚇人啊。
張云齊伸手拉起了樂正南徊,“別總跪。這里不只是我的王府,也是你的。”
樂正南徊的心里有些震驚,教習嬤嬤可從未教過自己王府是她的。
但她還是回了張云齊的話,“王爺說的是。”
在皇家的地方如何生存從來不是樂正南徊能說了算的。
張云齊知道她這個王妃一時半刻是改不過來見人就行禮的毛病了。
張云齊握住了樂正南徊的手,嘆了口氣便走了。
“王妃,王爺這是什么意思啊。”
她看著香蘭一臉疑惑地樣子,其實她也不知道張云齊是什么意思。
吃早飯時,有人遞給了樂正南徊了一碗藥,張云齊看著這碗藥蹙起了眉。
侍奉藥的人自稱是宮里的人,“王妃這是宮里的秘方,保證王妃這兩個月之內定然有喜。”
樂正南徊看著濃稠的藥汁,心想這定然很苦。
“王妃這里面都是用的頂頂的好藥,您可以放心。”
看著張云齊并沒有出聲制止,樂正南徊嘆了口氣不就是苦藥嗎。
當喝進嘴里的那一刻樂正南徊差一點就要吐出來了,強壓下惡心才喝完了這一碗。
“王妃小人每天會來送兩次藥,望王妃見諒。”
張云齊示意身邊的人把這個人送下去。
“下次他人就不用進來了。”
身邊的人沒有言語,就算不讓這個藥童進來,這王府又有幾人是張云齊的自己人呢。
“是,王爺。”
樂正南徊安靜的坐在旁邊像吉祥物一樣,什么都不說做安靜的小媳婦。
“給王妃換上銀耳蓮子羹。”
張云齊伸手把樂正南徊剛吃了一口的粥換成了甜甜的羹湯。
這讓樂正南徊嘴里的苦澀削減了不少。
早膳過后樂正南徊回房里準備著午膳前進宮面圣,她的頭上又帶滿了珠釵,耳邊也掛上了耳墜。
這樣華貴的衣服樂正南徊不敢想有一天自己也能穿上,華貴的云錦,用來做鞋面的蜀錦,這樣耗費人力的精美東西,穿在身上把人襯的也光鮮明麗。
“王妃真是天香國色。”
服侍樂正南徊的婢女感嘆著看著樂正南徊的一身華裝。
就連樂正南徊自己看著這樣的一身也不禁要怔愣。
張云齊到房里來接樂正南徊,這樣端莊優雅的她讓張云齊皺起了眉頭。
這樣年紀的女子被這般華麗的牢籠禁錮住了一聲,是他的錯。
“夫人咱們走吧。”
樂正南徊的眼中是張云齊帶著淡淡笑意的臉,她把自己的手放在了張云齊粗糲的手中。
坐在搖晃的馬車中,樂正南徊想要說些什么,張云齊看不見寬大衣袖遮擋下樂正南徊的動作,只是覺得她有些不安。
“不要擔心,今日見不到皇上,只需去皇后那里領個賞。若你不想在宮中用午膳,那咱們便回來。”
張云齊在樂正南徊的衣袖里找到她的手,輕輕地握在手里。
“王爺,進宮之后可以別叫我夫人嗎?”
樂正南徊沒敢看著張云齊,她若是不守規矩這樣的皇室能容得下一個她嗎。
“別擔心,我知曉了。”
“嗯。”
樂正南徊撅起了小嘴,王爺怎么這般好說話,這樣顯得她很強勢一樣。
皇宮這樣寬敞的大道上,張云齊第一次這樣牽著一個人堅定地走著。
在進坤寧宮時,張云齊側過頭對樂正南徊說,“皇后說任何事情你都不要放在心上,一切有我。”
樂正南徊看著張云齊的側臉輕輕地點了下頭,她知道要聽夫君的話。
皇后是戶部尚書之女白夢。
因為白夢的原因,戶部侍郎在五年之內就升到了戶部尚書之位,可見這父女二人手段都是一等一的狠。
年近四十的皇后保養的很好,這皇后的位子穩坐幾十年真是不容易。
“敬安王,敬安王妃免禮。今日新婚本宮不做壞人多留你們,敬個茶便回去吧。”
竟真的什么都沒說,只奉了茶。
皇后也并未小氣送了許多珍寶,這樣平易近人的皇后真是少見。
“皇后已經不屑于這些為難人的小手段了,回府若是餓了就先用膳。”
張云齊握住了樂正南徊微涼的手,皇后是不屑于這些小手段,可她連朝堂的事都敢參與又有什么是她不敢的呢。
最近丟了賬本她們白家一定心急如焚,沒時間來應付這些小事情吧。
張云齊勾起嘴角,那就讓她更忙一點吧。
樂正南徊看著張云齊有些邪惡的笑容,不會是在想怎么壞人吧,不能吧。
回到府里后樂正南徊卸下了身上這套不菲的裝扮,穿上了輕薄舒適的衣服歪在小榻上看著書,愜意的搖晃著小腳。
張云齊處理完事情回來的時候樂正南徊已經睡熟了,張云齊拿了一張小毯子蓋在了她的身上,抱起她放在了床上。
“好好睡吧,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