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咩~”
四只羊羔頂著灰白微卷的毛在山間穿行，遇著自己愛吃的草葉就停下來，吃著吃著就脫離了大路，幸好有低沉的犬吠警告指引。
蘇淼遠遠跟在羊羔后面，腦中滑過各種羊肉的料理方法，默默咽了咽口水。
不知山羊什么時候能長大，有四只呢，她怎么都得吃一次烤全羊。
別看羊羔還小，吃起東西來卻沒個停。蘇淼上山種地喜歡帶著它們，可以少割幾頓草。
她也是頭一次養羊，還曾擔心只給羊喂鮮草會讓羊拉稀，每天給它們喂一點甜水強身。哪怕她后來發現村里的小羊都是直接吃鮮草，就算有拉稀自然也會好。
古代的生物生命力都很強悍，可能就是把優勢放在了活命上，其他優勢并不顯。比如農作物生命力強了，結的果不一定多，現代的許多優勢品種都是辛苦培育后的結果。
蘇淼種的寒瓜長的也一般。
寒瓜開花后要疏果，一根藤上留一個果就行，想到自己澆了甜水，蘇淼一根藤上留了兩個果，還時不時地補些羊糞肥。本來以為這樣養著，之后用不著怎么費心，她這天上山卻發現寒瓜藤的位置亂了，上面的拳頭大的小寒瓜也少了幾個。
有人偷瓜？
不對，應該不是人！
她檢查了寒瓜藤上面的斷口痕跡，猜測是動物惹的禍。
“汪汪~”
乖乖在邊上叫了一聲，趕跑湊過來想啃寒瓜藤的羊羔。
是了，澆了甜水的寒瓜一直被羊羔覬覦，幸好有乖乖盯著才沒被啃。她以為嘴賤的只有羊羔這樣的大胃王，都忘了山上多的是食草動物。
莊院附近的山林算干凈，每年莊戶都會清林子，山腳這一帶又常有人出沒挖野菜砍柴，很少有動物靠近。但蘇淼常用甜水釣獵物，大概就是因為她開了頭，它們才會注意到她的瓜田。
“乖乖，聞聞，把兇手找出來。”
蘇淼指了指地上的瓜藤，叫乖乖幫忙。
不知是不是喝了甜水的緣故，乖乖比普通狗子聰明，能聽懂蘇淼的指令。蘇淼一指，它就過來聞了聞，然后撒開腿往山上跑。
蘇淼沒有馬上跟上，她還得先把羊羔安置好，免得剩下的寒瓜也保不住。
“汪汪汪！”
聽到乖乖叫得急，蘇淼趕忙上山，還想能不能看到傳說中吃瓜的猹，就見乖乖攔下了一頭平平無奇的小野豬。
小野豬大概幾個月大，個頭跟乖乖差不多。
乖乖因為品種原因，身型偏中小型，周嫂子曾嫌它太小只不能看家護院，叫聲也不夠兇猛，后來看它能上山打獵又把它夸得天上有地下無。
乖乖也的確厲害，把同樣個頭的小野豬嚇得直叫，不管從哪個方向突圍都被乖乖逮個正著。
“野豬也不錯。”蘇淼咽了一下口水。
敢吃她的寒瓜，就得付出血肉的代價。
“呃呃呃！”
小野豬似乎感覺到危險，叫得更凄慘了。
蘇淼巴不得它叫的大聲點把大野豬引來，就算她對付不了，山下不是還有其他人。與其等著危險猝不及防地發生，不如及時掐滅火種。
等了一會兒，小野豬都要叫不出聲，林子里還是一片安靜。蘇淼估計它是走丟到了山下，大豬并不知道它遇險。
真可憐，那就先不殺了吧，她拿出防身用的匕首，把跑累的小野豬拉過來用腿壓著然后手起刀落把它給閹了。
聽說閹過的豬長得快肉質也更好，她早就想試了，卻不好冒然出手。
“可憐的小豬，你怎么受這么重的傷？山上果然不安全，去山下呆著吧，我會給你準備一個漂亮的豬圈。”
“呃！！！”
小野豬已經叫麻了，就連乖乖在蘇淼動刀后都退了幾步默默夾緊了后腿，生怕下一個遭殃的是它。
蘇淼也沒有理會，找了藤蔓把野豬一綁就帶回了宅子。
“哎喲，哪里來的野豬？主子，你沒事吧？”
周嫂子看到蘇淼拎著野豬進院嚇了一跳，尤其是看到她衣袖上沾著的血。
“沒事。都是它的血，正好撞傷了讓我撿了個漏。”
“主子運氣真好，這豬有不少肉呢，要不要叫人來殺了？”
“先不殺，養肥點再說。”
“就怕不好養，還受著傷呢。”
“邊養邊看唄，要是養不活再殺也不遲。”
說是這樣說，蘇淼到底給小野豬喂了幾次甜水。
本就被甜水澆灌的寒瓜勾離父母身邊的小野豬在嘗了幾次甜頭后很快忘記了身上的傷痛，周嫂子喂什么它吃什么、喂多少它吃多少。沒過多久，它就胖了一大圈，身上的硬毛都柔亮不少。
“怪不得山上的野豬能稱王，這么幾天就長大了，比莊頭家的豬崽長得快多了。”周嫂子喂完豬，跟站在豬圈前的蘇淼說。
“就不知肉好不好吃？”
“野豬肉比較柴，味道沒有家豬好，不過這頭瞧著挺肥，肉應該能嫩點。”
“看著也不兇。我看它當初傷了那個位置還怕它活不下來，想不到它竟比在山上時溫和了許多也不亂鬧騰，長肉也快。它是不是比村里其他豬能吃能睡？”
“是。”
周嫂子點頭，還沉浸在蘇淼開口提那個位置的震驚中，回神時有種不好的預感，似乎蘇淼又想搞事。
果然……
“我們要不要在其他豬身上試試？”
“不行。”周嫂子反駁。
豬崽多珍貴，哪里能這么試。
說完，她又怕惹蘇淼生氣，目光一轉就定在乖乖身上。
“要不拿乖乖試試。”
乖乖感受到危險呲了呲牙，它可是很兇的！
“乖乖都長定型了，試了也沒用。”
“莊子里的豬崽也大了。”
這倒是個問題，蘇淼略一遲疑，轉頭跟莊頭訂了兩頭小豬崽，指明了要公的。
莊頭并不知道她要對小豬做什么，倒是知道她抱了一頭野豬崽子回來，為此還特意修了豬圈。豬圈都修了，只養一頭豬崽是有點浪費，他也就應下去尋豬崽的事。
過了五天，他從市集回來，抱回兩頭豬崽。
“這時節豬崽不多，這是挑剩下的，骨架偏小，將來長不了太大。夫人要嗎？”
如果蘇淼不要，他只能抱回去自己養了。
“行。”
蘇淼也不挑，把豬崽留下喂了幾天就把其中一頭去了勢，在身上抹了記號。
周嫂子回來時大勢已去，也不能說蘇淼什么，只能給受傷的豬崽多喂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