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曼城口中嘟囔著,似乎在說服自己。
順手從塌邊拿起一腰帶,將衣物栓縛的緊湊,隨后愣了一下,將屋內(nèi)屋外兩扇門卸下,立在墻邊。
先去吹滅了燈火,卻閃將出來,拿了攪草棍,從門上一步步爬上墻來。
月卻明亮,照耀如白日。
張曼成從墻頭一跳,卻跳入內(nèi)墻里,便先來開了角門,卸過了門扇,復(fù)翻身入來,虛掩上角門,栓都提過了。
張曼成卻望燈明處來看時(shí),正是廚房里。
只見兩個(gè)丫鬟正在糖罐邊埋怨,尖聲叫道:“伏待了一日,仍自不肯去睡,只是要酒吃,那兩個(gè)客人也不識(shí)羞恥!老爺醉了,卻不肯下樓歇息,只說個(gè)不了。”
另一丫鬟連忙捂住他的嘴:“雀姐莫要多言,叫老爺聽到,定要打你三板。”
那兩個(gè)女使正口里喃喃訥訥地怨悵,張曼成卻椅了腰刀,將攪草棍緊握,把門一推,呀地推開門,搶入來,先把一個(gè)女使揪住,一棍打暈。
那一個(gè)卻待要走,卻兩只腳一似定住了得,再要叫時(shí),口里又似啞了的,端的是驚得呆了。
休道是兩個(gè)丫鬟,便是說話的見了也驚得口里半舌不展!
張曼成輕輕一棍,也拍暈了。
但把兩個(gè)暈人拖放到灶前,去了廚下燈火,復(fù)身回到門前將腰刀拿起,趁著月光一步步挨入堂里來。
院里錯(cuò)綜復(fù)雜,張曼成走錯(cuò)幾屋,方才找到花廳。
徑蜇到花廳門前,花廳在一處小樓里,一樓昏暗無光,二樓燈光通明,那楊俊顯然在二樓吃酒。
張曼成捏腳躡手摸上樓,在胡梯口俯身側(cè)耳,早聽得三人說話。
只聽見一道深厚聲響起,只說:“虧了趙君幫襯小人,小人才能有如此家業(yè)!城南還有幾戶人家,待小人喝訓(xùn)一番!在當(dāng)重重地答報(bào)趙君。”
另一道斯文聲響起,但道:“不是看我兄弟功曹史李君面上,誰肯干這種怨事!如今并州遭災(zāi),災(zāi)民必至,稍過時(shí),封你衙門一員,可不必做這混事。”
一道尖銳聲音響起,卻道:“要想留住此等厚差,我兄弟這銀子可是少了些許......”
張曼成聽了,心頭頓時(shí)無明業(yè)火高三千丈,沖破了蒼天。
右手持刀,左手叉開五指,竄上樓來,一腳便踢得木門五分十裂。
只見三五枝畫燭高明,一兩處月光射入,樓上甚是明朗,面前酒器、熟食,皆不曾收。
那坐在門樓口,地位最賤之人轉(zhuǎn)頭望去,那人坐在交椅上,抬頭一見,進(jìn)來之人身高近八尺,面若惡鬼,吃了一驚。
把這心肝五臟都拋到了九霄蒼天之外。
說是遲,那時(shí)快
趁那門口之人未反應(yīng)來,張曼成早落一刀,劈臉剁下,刀鋒剛到,張曼成似想到了什么,刀光一轉(zhuǎn),砍偏了半寸。
左臂帶著交椅都被砍翻,張曼成轉(zhuǎn)過身來,那斯斯文文的中年謀士方才緩過神來,伸的腳動(dòng),被張曼成當(dāng)時(shí)一刀,齊耳根連著脖子砍著,鋪地倒在地板上。
那另一黑漢終究是個(gè)亭長(zhǎng),身為武官,雖然酒醉,還有些氣力,見砍倒了兩個(gè),料道自身難跑,便提起一把交椅輪將來。
張曼成一手便接個(gè)住,就勢(shì)一推。
休說那黑漢吃酒后,便是清醒時(shí)也近不得黃巾力士神力,撲地后便到了,無力掙扎。
張曼成趕入去,一刀剁下頭來。
轉(zhuǎn)身來,抓起那文士,一刀便將頭顱割下。
見桌上有酒有肉,張曼成拿起酒肉,連往嘴里塞,一飲而盡,滿地湯汁四濺。
雙眼一怔,見方桌微顫,料定桌下有人。
一拳穿去,將木桌打了個(gè)大洞,橫著一拉,直接將桌面撕壞,抓住桌下人頭,向上一勒,那桌下人頭顱,穿桌而過。
“好漢饒命!好漢饒命!”
那桌下人滿臉鮮血,桌下四肢顫動(dòng),卻被卡在桌邊,掙扎不得,正是起初坐在門口之人。
“你可識(shí)得楊俊!”
張曼成吃著酒,怔著目問他。
“小人便是,小人便是。”
“孩子,孩子在何處。”
那楊俊先是一愣,隨后便想到什么,連忙回道:“孩子在后房,孩子在后房,大人饒命,小人也不想做這怨事。”
“只待這兩人迫我,小人無奈。”
張曼成看都不看,聽也未聽,一大口酒進(jìn)口腔,隨即噴那楊俊一臉,轉(zhuǎn)身提刀。
那楊俊見他提刀,連著蹬腿,但被桌子卡住,動(dòng)彈不得,只得被張曼成砍下頭顱來。
便去死尸身上割下一片衣襟來,蘸著血,去那雪白的粉壁上寫下大字道:
“殺人者!”
隨后思考了一下,轉(zhuǎn)而寫到:
“為義棄家,捐生殉國(guó),大漢忠烈兒郎張曼成是也!”
吃飽喝足,卻待下樓,只聽得樓下夫人聲音叫道:“樓上幾位大人都醉了,快叫著兩個(gè)上去攙扶。”
說猶未了,早有兩人上樓來、
張曼成卻露出頭來,躲在墻邊看時(shí),卻是兩個(gè)下人。
張曼成在黑處讓他過去,卻攔住去路。
兩個(gè)入進(jìn)樓中,見三個(gè)尸首橫在血泊里,驚得面面廝覷,做聲不得。
正如分開八片頂陽骨,傾下半桶冰雪水。急待回身,張曼成隨在背后,手起刀落,早剁翻了一個(gè)。
那一個(gè)便跪下討?zhàn)垺埪傻溃骸皡s饒你不得。”揪住,也砍了頭。
殺得血濺花廳,尸橫燈影。
張曼成酒喝半口,見壺底已空,便隨手一砸,扔在一旁。
張曼成心道:“一不做,二不休!一人是殺,千百人也是殺!”
提著刀便下樓來。
樓下夫人聽著樓上張曼成酒器亂撇,連忙問道:
“樓上怎地大驚小怪?”
張曼成搶入下樓,飛身一腳,便將夫人一旁小廝踢死。
提刀便向夫人砍去,刀若剛落,卻被張曼成止住。
只見夫人挺著肚子,已然身懷六甲。
那夫人被嚇呆,雙腳一軟,連忙向后方倒去。
張曼成神色猶豫,隨后變得冷淡,大聲喝到:
“平日里為非作歹,你這血脈,還是莫要留于世上,待降下小惡人,又?jǐn)_的一方清凈。”
隨后直撲面門,將那夫人劈臉剁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