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曼城按住夫人,將要割頭時,卻覺力難使,刀不入。
心中狐疑,借月光下看向那腰刀,已是砍的人頭都缺了。
見狀,扔下腰刀,雙手發力,直接將人頭撕裂開來,濺得滿身血。
后又復身廚房,丟了缺刀,拿起那攪草棍,只見花廳燈又亮起,于是奔來相看。
只見是一年輕貌美之女,引得兩個下人,來此查看。
把燈向地一照,便看見那夫人人頭陳地,口中連叫:“苦也!”
張曼成提棒奔來,幾棒便將幾人活生敲死。
復上樓去,收拾些酒器銀筷打包,在下胡梯來。
張曼成見四下無人,身邊滿是尸體,只覺心頭一口惡氣發散,神清氣爽,口中大叫:
“我方才心滿意足!”有詩為證:
官匪勾結甚可羞,欺壓老小結深仇。
蒼天閉眼難垂目,黃天當立血滿樓。
大叫著發泄一番,張曼成方才想起正事,將腰間刀鞘一撇,打翻了連枝燈,出了花廳,栓栓了前門,向后院內尋去。
院內錯綜復雜,張曼成找了好幾個房子,都沒有發現自己小兒蹤影,唯見幾個下人,住瓦房,體態富裕者被張曼成活活敲死,住草房面黃肌瘦者,卻給銀酒器之財。
在一拐角處,方才聽到星星哭聲,轉身望去,正是一戶草房。
手輕輕放上,未待發力,門便倒下。
就著月光,張曼成便看見幾個孩子躺在草料上,只一眼,便看中了右側那人,正是自己兒子。
張曼成眼含淚水,連忙將其抱在胸前,一個破碗從他身前滑落地上,口中喊道:
“吾兒,乃翁晚矣!”
又叫道幾聲,仍聽不到回應,只聽旁邊一道稚嫩聲音響起:
“五娃死矣,大人莫要傷心了。”
張曼成向一旁望去,角落里正躲著一位兒童,那孩子雙眼被挖去,腳筋被挑。
“五娃昨日已死。”
那孩童頓了一下,說話對于他有些乏力,“五娃昨日染風寒,抱著碗死了。”
“他昨日未討得錢來,被老爺打了一板,外加風寒......”
那孩子不繼續往下說,反而是話頭一轉:“五娃死前還在叫著:求老爺給些大錢吧。”
“約莫子時,叫了四五聲,后又叫了幾聲大父、阿翁,便再也沒了動靜。”
張曼成此時反而沉默,沒有痛哭,而是繼續聽那孩子講著。
“醒來時方才發覺人已死。”
張曼成沉默了一會,方才開口問道:“那為何人死還在此。”
“一是沒有他去吃野菜湯,老爺家沒人管。”
“二是我太餓了,沒有氣力將他拖出去。”
那孩子有些虛弱,仿佛是第一次說這么多話,過了好久,方才氣若懸絲的說道:
“如今這里,也只剩我一人獨活。”
張曼成沒有說話,抱著自己孩子,走了出去,幾下子便挖出一個小坑,將兒子埋葬在里,后又挖了個小坑,將屋內其余幾個孩子埋葬。
幾個翻身返回花廳內,撿了些完好的碗具,見桌上湯未干,便倒了半碗,返回草房。
小心翼翼的喂那孩子喝下。見半碗湯喝下,那孩子好上些許,張曼成方才問道:
“可有名字?”
“無名無姓。”
“那你以后就是我的兒子,你便叫張黃巾。”
“阿翁!”
且聽文曰:
非善非惡非混沌,亦正亦邪亦難辨。
放的了丫鬟婢女,饒不得游俠貪官。
生前為大漢良家子,死后卻成了黃巾天力士。
噫!
敢收那雙眼雙腿殘缺之人為兒,卻放不了尚在孕中身懷六甲之婦。
后人勿忘,后人勿忘!
神明照察,難除奸狡之心。國法昭彰,莫絕兇頑之輩。
損人益己,終非悠遠之圖。害眾成家,豈是久長之計!
......
話說那更鼓打得一慢一塊,連打多次,已是三更天矣。
那張曼成背著了張黃巾,向著墻外跳去,一翻身,便到外墻頭。
此時卻心中思到:
“大賢良師只稱我子時歸,卻未說何地,叫我怎般去處。”
猶豫片刻,隨后將背著的張黃巾向上一拖,左手扶著小兒,右手攪草棍一擰,便將大門扯開。
復身回道馬院,別了馬栓,撇了攪草棍,翻身上馬,將那孩子方才身前,直往院外跑去。
向后一望,之間花廳里火光沖天,那翻到連枝燈借尸起火,已然是走水。
剛出院來,便見張角四人騎馬在門口。
張角在前,朝著他問道:
“可是怨念以消,大仇得報,心中惡氣出耶?”
張曼成翻身下馬,雙膝跪地,低頭道:
“恩公之情,百世難報,愿為黃巾力士,服侍左右。”
后一猶豫,轉口說道:“我觀此小兒實屬可憐,不忍放其獨死,顧收為兒,求恩公全我念想。”
張角笑道:“此事易!”
隨后心中氣動,飛入小孩與張曼成之身,口中叫道:
“黃天力士張曼成得令!”
張曼成雙手扣地,口中道:
“屬下在。”
“封你為張黃巾護體神將,保其安危,榮辱一體。”
話音剛落,張曼成便化作一道光來,飛入那小兒身體里。
單見此時天暗,卻一道黃光耀世,亮的人難睜眼。
不消片刻,亮光散去,但見那小兒已得睜眼,雙腿可以站起。
只是有些不太熟練,搶要摔去,被一旁的波才攙扶著上馬。
隨后一道光芒飛出,化作人形,正是張曼成。
后人作詩為證:
大慈大悲大賢良師,救苦救難救世真人。
懸命懸德懸壺濟世,天心天意天上圣君。
六人騎馬,張曼成與其子共騎一馬,向著城門奔去。
至門口,方見小卒攔路,索起路傳,張角扔去,那小卒只一眼,便恭敬行禮,連馬傳都未要,便匆忙放行。
見城門已出,張寶問道:
“大兄,我等此時要去何處。”
張角答道:“我亦不知,天下之大,何處不可去?”
張曼成聞言,則在一旁說道:
“恩公,某聽那楊俊與那功曹緣談論,并州遭災,災民大量,不若我等去并州可好。”
張角點頭,嘆道:“大善,吾等便往并州去。”
說著轉頭朝向另外三人:“可有異議?”
張寶三人搖頭,自無異議,見此,六人便朝著并州之地前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