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玉婷本來是要去見韋安國的,但一想穆成這會兒肯定還沒走,萬一自己在旁人面前露了馬腳可不是鬧著玩兒的,于是,她又東拉西扯地和蕓香說著閑話。這時門外一個小丫頭邊跑邊喊道:“老神仙來了,老神仙來了。”
“她說的是畢鐵嘴。”蕓香笑著給一臉疑惑的胡玉婷介紹。
正說著,韋安國急匆匆從房中迎了出來,沖著由管家金榮陪同而進的畢鐵嘴打躬作揖道:“您可來了,快再給我們韋廷算算。”
“國公爺,您不用急,我掐著時辰呢。”畢鐵嘴不緊不慢地邊說邊輕車熟路地走進韋安國特意為他準備的一間靜室。只見靜室中央書案上放置一只香爐,畢鐵嘴念念有詞道:“太上玄元五靈老君當召功曹使者、左右龍虎君、捧香使者、三氣正神,急上開啟三天太上玄元道君,某正而燒香入靜朝神,乞得八方正氣,來入某身,所啟速聞徑達帝前。”祝頌之后,畢鐵嘴單手掐訣仔細觀察著香煙的形狀,端詳了半天才說道:“書上寫先看香煙,南轉向東,病者難差;直起逕沖,大吉;煙繞身,師與章生具有罪過;煙上中滅,病者死;煙細,從四邊起,生人有二心,不精誠。”
韋安國聽了個滿頭霧水,但又不好中途打斷,只能傻呆呆地守在一邊,直到畢鐵嘴裂嘴笑道:“國公爺放心,有了擋煞女,大帥定能遇難成祥,您看,這香煙直起逕沖,是大吉之相,恭喜恭喜。”
韋安國這才安心地大笑道:“您真是神仙啊,今天有人要刺殺韋廷,就是那個擋煞女替他挨了一刀,才躲過此劫。走走走,我有卦金奉送。”
聽到卦金二字,畢鐵嘴眉眼笑得擠在一起,他從懷中掏出一個紙包兒說道:“這是我為您和大帥新請的符箓。”
“行,有勞你了。這樣吧,我先讓他們陪你去韋廷房里,然后再去我那兒。”韋安國安排著。
這時王如琢從門外探進毛茸茸的小腦袋撒嬌道:“姨父,我也想見神仙。”
“大冷天的你穿這么單薄就亂跑,快進來,穿上件大衣替我護送神仙到你哥哥房里去。”韋安國疼惜地把王如琢拉進屋里。
“這是表少爺吧?”畢鐵嘴滿臉堆笑地問。
韋安國把王如琢攬在身邊道:“是,如琢,來給老神仙見個禮兒。”
王如琢正要施禮,畢鐵嘴慌忙攔住說:“使不得,使不得,國公爺又拿我取笑,什么老神仙,那些都是騙外人的,在您面前誰敢擔神仙這兩個字兒。表少爺真是儀表堂堂,和大帥像親兄弟似的,國公爺好福氣啊。”
“要不你叫鐵嘴呢,真是指著這張嘴就能吃,知道我愛聽什么。我們如琢何止是長得好,脾氣稟性也招人疼,比那位強多了。”韋安國由衷地夸獎著。
說話間有人取來大衣伺候如琢穿好,兩人剛剛出門就見裘良迎面走來恭恭敬敬行了個軍禮說道:“大帥讓我來接老神仙。”
“呵呵,裘副官真是越來越會說話了,我猜大帥說的肯定是:去,把那個老雜毛兒叫來,我找他有事兒。”畢鐵嘴學得惟妙惟肖,逗得王如琢哈哈大笑。
突然,穆成從幾人身后躥了出來威脅道:“畢鐵嘴兒,小心我去大帥面前告你一狀,讓你明年去了鐵字兒,光剩閉嘴。”
“穆副官,您高抬貴手,放小老兒一馬。”畢鐵嘴嬉皮笑臉地討饒。
裘良一拳揮過去,叱罵道:“又沒規矩,表少爺還在呢,你就胡說八道,緊走幾步吧,大帥該等急了。”
穆成帥氣地側身一躲,拉起王如琢就跑,還邊跑邊說:“你多有規矩啊,你陪著神仙慢慢走,我們先回去了。”
大家說說鬧鬧已來到韋廷房間門前,裘良一把沒抓住,王如琢沖進去喊道:“哥,我把老神仙帶來了。”
王如琢這一嗓子不要緊,把影兒從睡夢中驚醒,她急問道:“怎么了?出什么事兒了?”
“睡你的,沒事兒,是如琢。”韋廷連忙安撫。
王如琢歉疚地說:“不好意思,我不知道姐姐還在休息,打擾你了,對不起。”
韋廷見他小模樣兒可憐巴巴的,就笑著說:“你來得正好,省得我叫她了。”
“是,是,早該起了。”影兒也跟著幫腔。
為了緩和尷尬的氣氛,韋廷開著玩笑說:“你快把老神仙請進來吧,要不給我念個咒兒什么的,我都過不好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