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往今來，不同世界，總是有老孔這樣的父母。

他們從小到大都做不到的事情，要求孩子必須做到；他們犯下了彌天大錯，也會拿孩子來做擋箭牌。

殊不知這些孩子，情愿沒有這樣的禽獸父母。

“我錯了，我真的錯了……”

“求求你看在孩子的份上，饒了我吧。”

老孔抱著陸沉的腿不停乞求。

“你今天死定了，沒人救得了你。”

陸沉一腳將其踢開，站起身來，沉聲道：“但你可以選擇怎么死。”

老孔倒在地上，扭頭看著陸沉。

“你在天牢里干了這么多年，自然知道你犯的事，必定要遭受凌遲之苦。”

“若是你敢畏罪自殺，你們孔家上下，都得給你陪葬。”

陸沉輕笑道：“都尉他老人家心地善良，不愿看到連坐的事情發生，這其中的意思，你懂么？”

老孔眼里恢復了一絲生機，稍作沉默后，道：“……萬都尉，想讓我做什么？”

“很簡單，只要你供出這個案子的幕后主使，就可以跟上午那些犯人一樣，悄無聲息地死去。”

陸沉瞥了一眼老孔，道：“作為交易，等這件事結束后，都尉會設法將你的家人送往江南，有你這些年貪污的銀子，足夠一家老小過上安穩日子。”

老孔虎目圓睜，怒道：“原來這個案子是你們……”

“閉嘴！”

陸沉厲喝道：“做，你一個人死；不做，全家給你陪葬！”

“……我做。”

老孔眼中的怒火瞬間熄滅，垂下頭道：“你說吧，我該怎么做？”

“滾過來。”

陸沉揮了揮手。

老孔連滾帶爬沖到他的腳邊。

“如此這般……這般如此……”

陸沉湊到老孔耳邊，嘰里咕嚕說了許多。

“這……這……這……”

老孔聽得瞠目結舌，神色不斷變化，說話變得結巴起來：“你……你們……是要將這個天牢……掀翻啊！”

“看來你聽明白了。很好，看來不用我再說一遍了。”

陸沉正色道：“我只給你一炷香的功夫，若是事情沒有辦好，之前說好的條件，休怪我不認賬。”

“……希望你和萬都尉說到做到。”

老孔緩緩站起身來，咬牙道：“否則我做鬼也不會放過你們！”

“放心，我跟你這樣的禽獸不一樣。”

陸沉淡笑道：“我做人，有底線。”

“……”

老孔不再多說，迅速走向門外。

他需要做的事情有很多，一炷香不算長，沒有時間能夠拿來浪費。

審訊室的門再次打開。

等待在門外的獄卒們，急忙涌上前來，想要找老孔打探情況。

可當他們看到之前趾高氣揚的老孔，此刻滿身是血地走出來，冒到嘴邊的話，全部硬生生憋了回去。

“老孔？”

陳山詫異道：“你這是？”

“滾一邊去。”

老孔哪會給陳山好臉色，一把將其推開，扭頭看向一名獄卒道：“老李，跟我走。”

“大人，去哪？”

獄卒老李連忙迎上前來。

他是老孔麾下的獄卒，向來言聽計從，老孔做的那些個壞事，幾乎都帶著他。

“先跟我走，路上再說。”

老孔沒有廢話，率先向外走去。

“好。”

老李迅速跟了上去。

剩下的獄卒們面面相覷，不知道接下來該怎么辦。

“下一個。”

陸沉的聲音從審訊室里傳出。

“該你了，快進去。”

陳山推了一把最前邊的獄卒。

“……啊，好。”

被點名的獄卒身體微微顫抖，緩緩朝審訊室內走去。

其余獄卒更是大氣都不敢多出。

老孔是天牢一層出了名的渾人，仗著牛校尉的寵信，向來是天不怕地不怕，今兒個都栽在這了，他們哪敢再當出頭鳥！

……

“下一個。”

……

“下一個。”

……

“下一個。”

……

獄卒們接連走進審訊室，接受陸沉的問詢。

陳山待在門外默默觀察，發現每個獄卒出來后的樣子都不相同。

有些獄卒跟柳二狗很像，只是有些驚嚇；有些獄卒跟老孔的狀態差不多，要么渾身遍布鮮血、要么嚇得小便失禁；有些獄卒則截然相反，快要把嘴給笑爛了。

“這陸家的小子有點東西啊……”

陳山自言自語道：“大海像他這么大的時候，可沒有這樣的本事。”

……

審訊室內，陸沉翹著二郎腿搭在案桌上。

在他的雙腳旁邊放著厚厚一沓紙張，每一張紙上邊都寫著密密麻麻的字。

這些紙張是那群獄卒接受陸沉審訊后，親手寫下的罪證，紙張最后還有各自的畫押。

有了這些把柄在他手上，陸沉將來若是想要對付他們，就會變得異常簡單。

刷！

都尉腰牌被陸沉扔到空中，落在手上后再次扔出。

“這玩意還真好用。”

陸沉嘆了口氣道：“可惜只能借用一個時辰，連一天的經驗都吃不到。”

他能輕松拿捏這群獄卒的原因，就在這都尉腰牌之上。

或者說……全都要歸功于生死簿。

從陸沉拿到都尉腰牌的那一刻起，天牢一層中除了萬都尉，其他獄卒和犯人，都成了生死簿的臨時收容對象。

陸沉通過生死簿查看獄卒們的事跡，隨意點出獄卒的一兩件小秘密，再扯出萬都尉這張虎皮做大旗，便能輕松拿捏任何獄卒。

給上午的案件找到“老孔”這個兇手，實在是再簡單不過的事情，根本花不了多長時間。

收集其他獄卒的把柄，只是陸沉閑著無聊，留作后手罷了。

“我幫萬都尉這么大個忙。”

陸沉收起案桌上的罪證，自言自語道：“也不知道他會怎么感謝我？起碼……得把我分到天字號送飯吧？這片區域的經驗是真高啊。”

剛剛他查看生死簿的時候，大致統計了一下天字號和地字號的收益。

地字號一天差不多能貢獻三萬多經驗，天字號一天起碼能貢獻十萬。

只要陸沉能在天字號送一天飯，就抵得上他在黃字號干半年。

“一天十多萬，十天一百萬，一百天一千萬，一年不得三千多萬。”

“我勒個去，要是我能一直在天字號干下去，我豈不是立馬就能原地起飛？”

陸沉越想越激動，暗自決定道：“……萬都尉要是不把我分到天字號，這些罪證小爺我就不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