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遠甫一推開金萬江辦公室的大門，只聽砰的一聲，就看到老金捂著鼻子哎喲怪叫。

路遠笑道：“偷聽？”

老金臉上一副被抓包的樣子，嘴上還要狡辯道：“誰偷聽了？我來找我爸不行嗎？”

路遠身子一側，讓出門口的位置。

“那你去吧。”

“算了算了，我又不想找他了！”老金哼了一聲，旋又滿臉警惕：“老家伙跟你說什么了？”

“沒說什么特別的?！甭愤h回道：“就是關心一下下屬的工作與生活。”

老金懷疑道：“真沒說什么特別的？”

“沒...哦對了，金副局長說給我批了一個C級功勛?！?

“C級功勛？不錯不錯！嘖嘖嘖...”老金笑道：“第一個任務就給了C級功勛...我說過的吧，老家伙們很看重你吶！”

路遠心里不禁吐槽，看重？這是拿命換的好么？

臉上卻未表現出異樣，只道：“你老爸的意思是去換個C級收容物。”

“當然！”老金言之鑿鑿：“雖然局里的高科技產物也很厲害，但是收容物都是局里這幾年從天南海北各地收集回來的神奇物品，各有妙用，潛力無疑更大。”

“比如...蚩龍劍？”路遠試探道。

老金一臉懵逼。

“吃龍劍？什么東西？能吃龍？好吃嗎？”

果然...

想不明白，老金也懶得再想，她小手一拍路遠的肩膀，道：“走走走！飯點到了！先去食堂吃飯！吃完我陪你去換功勛！”

兩人剛走幾步，先前來找路遠去見金副局長的文員又跑了過來，氣喘吁吁的樣子。

“路遠同志，先別急著走...張化清副局長有請?！?

路遠先是心里一緊，旋又戾氣一張。

我不找你倒也罷了，你倒主動找上我了？

老金也是一臉警惕，問道：“他找路遠干嘛？走，我也去！”

文員面龐一皺，苦笑道：“大姐頭，副局長找他，我那敢問原因??？您就饒了我吧，我就是個跑腿的，您要跟著去，副局長怪罪下來，我哪有好果子吃？”

老金一想也是，看向路遠。

“老金，你去食堂等我?！甭愤h灑然一笑?！斑@位同志，勞您帶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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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化清的副局長辦公室與高維、金萬江的又有很大不同。

如果說高維的風格是極簡，金萬江的是奢靡。那張化清的則是古雅，更有華國風格。

古董、古畫隨處可見，但又擺列的錯落雅致，不顯炫耀。全套辦公家具都是紅木制造，就連沙發亦是木質，看上去不甚舒適，但卻別有一番古樸的風味。

路遠進門時，張化清正在辦公桌后審閱文件，見路遠進來，他也沒有刻意表現的熱情或是客氣，只是微微抬了抬頭，旋又低下頭去繼續審閱。

“來了？坐?！?

路遠也不客氣，徑直走到辦公桌的對面，拉開會客木椅，直接坐了下去。

張化清依然審閱著文件，過了半晌，提筆簽了字，這才抬起頭來。

“路遠，我們見過?！?

路遠面無表情的回道：“姜家，十年前?！?

聞言張化清點了點頭，道：“你長大了。”

“你老了?！甭愤h答的毫不客氣。

張化清也不惱他，反而笑了：“你有怨氣。當然，我理解?！?

不待路遠回話，他又接道：“十年前，我兒子因為羞辱你被你教訓了一頓之后，我曾說過，如果他不殺了你，洗刷掉他帶給家族的恥辱，我就殺了他...”

“...但我并不是真想殺你?！?

張化清直視路遠的雙眼，眼神中出乎意料的帶著真誠。

“我知道那個廢物永遠也殺不了你，我只是想試試看有沒有可能用這種方式激他成長起來。但我失敗了，他比我想象的還要廢物...居然只敢借至高議會的刀殺你?！?

路遠劍眉一挑：“所以，你承認張承祖跟至高議會有聯系？”

“我承認或是不承認，沒有任何區別，你以為高維不知道？”

張化清搖了搖頭，語氣凝重。

“管束局跟至高議會，只是一體兩面。甚至，是兩位一體?！?

路遠一怔，腦中不由浮現出曾經老金偷偷跟他說過的話——至高議會出現前夕，各國官方類管束局組織都有高層叛逃。

他想的更深了一步，有沒有可能，正是這些叛逃者共同組成了至高議會？但張化清為什么要跟我說這些？

“事情遠比你想象的復雜，路遠，不管你信不信，我是站在你這邊的。因為我...”

“...認識你的父親。”

嗡！宛如一顆重磅炸彈在腦海里炸開！路遠的腦子瞬間一片空白！

父親？！

路遠是五歲時被姜家收養的，五歲之前的記憶除了流落街頭的饑餓、寒冷、恐懼，其他什么都沒有！父親？張化清認識我的父親？

重磅炸彈不止這么一枚...

張化清又道：“你被姜家收養，也是我安排的?！?

巨大的不安和驚恐籠罩住了路遠，他隱隱感到一張巨大的、看不真切的網在向他罩來。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么?！彼麖娦蟹€住心神，甩了甩頭?！暗矣X得你在唬我?！?

“要你加入管束局時，高維怎么跟你說的？我猜不外乎是什么秩序不秩序...呵！那只狐貍...他在乎秩序？不，他只在乎他自己，和他那愚蠢的、可憐的、不切實際的‘偉大’計劃?！?

“路遠，你的身世比你想象的復雜的多?！?

路遠死死盯著張化清的雙眼，雙手捏在木椅的把手上，宛如一只蓄勢待發的獵豹。

“那么...我的父親是誰？”

“你的父親...”張化清的眼神變得狂熱、虔誠：“他是先驅，是戰士，是真正的理想主義者。他也是...殉道者！”

“你是說...他死了？”

“是的，他死了。他死在追尋真理的道路上?！睆埢迥暵愤h：“但你還在，你是他留下的種子。”

路遠的腦子一片混亂，巨大的信息量一股腦的涌入腦海中，他覺得自己快要爆炸了。

“路遠，相信我，我不是你的敵人，盡管他們都會這樣告訴你。”張化清眼中的狂熱依舊沒有消散。

“正相反，我，才是你的保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