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老生常談
- 野性追逐
- 聞十六
- 2217字
- 2023-03-21 23:54:36
余燭和連無由將顧愿送回下榻的酒店,隨后兩人返回車內,一路無話。
快到醫院時,連無由鄭重地說道。
“等余叔手術完成,你挑個時間跟阿姨叔叔說一聲咱們的事。”
“連無由,我有些搞不懂你。”
雖說特地為了顧愿叔擺的接風洗塵宴,但是飯桌三人都是以茶代酒,余燭疑惑自己明明沒喝酒,怎么大腦就好像被麻痹被迷惑了,突然就感覺身邊的男人很真誠,不是玩玩的惡劣心態。
“怎么說?”
“這么大張旗鼓地向你的親朋好友宣揚我是你女朋友,不會是真的想和我結婚吧?”
余燭不知道連無由是否知道他們兩人曾經是高中同學的事,也不知道男人心里對那場曾經轟動全校乃至周邊學校的盛大初戀到底保留了多少。
說穿了,她從心底抗拒連無由,多多少少是因為見證過他深愛另一個女孩的模樣。年少時他是多少女孩口中的驚才艷艷,他擁著的女孩又是多少男孩心頭的白月光,他們的浪漫曾是同學嘴里的津津樂道,也曾收獲一眾女孩男孩眼里的艷羨。
“不然呢,你當我和你玩過家家啊。”
男人目視前方,口氣有些冷。
“過家家不可怕,我害怕的是木已成舟,到時候想后悔都來不及。”
婚姻里多的是一地雞毛,如果另一半心里再占據一個少年時的不可替代,那她得多隔應。余燭不愿意拿自己,更不愿意拿孩子賭。
“你說我拐彎抹角,你這話,明白人都不一定能懂。”
連無由不害怕余燭走不出她和蘇鑫的前段,害怕的是她死命抱著偏見來看他。實際上,他都沒搞明白余燭對他的偏見從何而來。
車子拐進醫院大門。
余燭沒回答連無由自己的“雙標”。
“我先上去了,回去開車小心。”
女人臨別前的一小句囑托讓連無由雙眼一瞬間帶光,還是刀子嘴豆腐心,嘴上死犟死犟。
余燭則拎起包包利落下了車,沒有片刻駐足。
N市蘇家別墅。
“最近和煙煙處得怎么樣,我找大師算過了,今年冬月十六是個好日子,適宜做親。”
蘇永興一邊侍弄茶盤,一邊和難得回家的蘇鑫閑談著。
“爸,我和梁煙煙根本就”
“最近公司出了一點問題,還是你梁叔叔幫的忙。你問問煙煙什么時候有空,你帶著著她回來吃飯。”
蘇鑫憋在嘴里的話到底沒有說出口。他這次回來是打算和父母攤牌的,之后再去找余燭求和。
“爸,公司出什么問題了?”
“沒什么大事,一些稅務上的事,況且都已經解決了。當初讓你畢業回來接我的班,你死活不愿意,非要跑去應聘老師,外人眼里看著是蠻光鮮亮麗的,實際上你那點死工資夠不夠你花用,你自己心里一清二楚。”
“好了,說著說著就成批斗大會了,兒子每次回來貼心話還沒說上幾句,你就開始各種吹毛求疵,不說他們年輕人愛不愛聽這嘮叨,我都不愛聽。”
柳麗端著菜從廚房出來,聽了蘇永興的大論,不由反駁。
“你懂什么呀你。他在那學校一沒錢二沒權的,能有什么前途。你別整天當他還是孩子,轉眼就是奔三十了,都說三十而立,成家立業,一沒業,二無家。這像話嗎。人煙煙一個女孩子都比他有野心,都知道往更高的地方攀登。”
如果蘇鑫一開始還準備抱著關心的態度,那后面父親的老生常談和恨鐵不成鋼他就完全聽得麻木和自閉了。
有時候他也會想自己是不是真的一輩子都要被掌控在父親手里,事業和愛情都不能自己做主,稍不順父親的意,那么就是叛逆不孝,不按照他的建議走,那么就是沒有前途和胸無大志。
“開口閉口都是錢和權,你可有問過孩子開心不開心,問沒問過孩子的意愿和夢想?”
柳麗幫著家中阿姨布好最后一道湯菜,繼續跟蘇永興對著。
“他要是想繼續保持上等奢華的生活,那他就得挑著什么樣的擔。你自以為是的放手難道就是為他好,簡直想當然。”
夫妻二人冷嘲熱諷,你來我往,蘇鑫聽得厭煩。這就是為什么他不想回這個家的原因,彼此間的話題永遠不會是余燭家那樣的日常,在餐桌上,大家不會分享自己的歡喜和困窘,更沒有過哈哈大笑,永遠圍繞著假大空的未來。
蘇鑫厭煩透了父親周而復始的頤指氣使和高高在上,似乎不管他成長了多少歲,永遠都得聽父親的論調和建議。
好不容易挨到晚餐尾聲,蘇永興不忘堅持提醒蘇鑫邀約梁煙煙。
“別忘了邀請煙煙過來吃飯,你是男孩子,要主動一點。”
“我知道了。”
蘇鑫說完便徑直上了樓。
打開臥室連接著陽臺的門,蘇鑫點了一根煙,望著墨藍的夜空和零星幾顆掛在東南方閃爍著微若光芒的星子,瑟縮的心臟這才有了片刻的自由和安寧。
或許他放手余燭才是對的,不然將她扯進這樣一個功利的家庭,大概再美好的女孩都會害怕會瘋吧。
蘇鑫狠狠吸了一口煙,滿嘴都是苦澀,他喜歡的事和人終究都不能長久。
“喂?”
手機在口袋里嗡嗡作響,蘇鑫煩躁地點開接聽。
“是我,梁煙煙。”
“什么事?”
“誰惹著你了?火氣不小啊。”
梁煙煙泡在浴缸里,吹了吹面前的泡泡。
她原本打算趁著這次休假去見連無由,好好修復修復他們兩人的關系,她終究不信連無由能對初戀無動于衷。結果那天傍晚她剛驅車剛到云輝樓下,就見連無由匆匆出了大廈,直到男人買了去S市的高鐵票,她當機立斷地也跟著買。后面她傻氣地一路藏一路跟,親眼見連無由和余燭一前一后地進了沐春酒店,整三天兩人都待在一個套房。
“有事說事。”
蘇鑫直接將煙摁滅。
“你的好女友不請你這個正牌男友幫著老岳丈轉院,使喚別的男人到是挺有一手。”
梁煙煙大發慈悲地沒有說出更難聽的話出來,不然已然被戴了“綠帽子”的男人得多可悲。
蘇鑫靜默良久,不是很想追究梁煙煙口中那個“別的男人”。如果決定放手,那就干脆大方體面一點。希望她能追求到真正的幸福!
“我和她都分手了。”
蘇鑫說出這句話,才驚覺心痛不舍,才明白故作大方和爽快也是需要力氣。
“當我多事了。”
待梁煙煙話一說完,蘇鑫就掛了電話,然后整個頹喪地滑坐在地板上,愛而不得求而不得,原來是這般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