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上午，碰到馮鳶鳶了。”
這段言辭被打了出了，然后發送給了祁欣涵。回復很快到來，她沒有等待太久。
“你又去平江市了。”
“嗯。”
“馮鳶鳶要結婚了。”
“她告訴我了，我也見著她老公了。”
“我們這幫女人，到底還是馮鳶鳶最先結婚，大學期間，瞧不上同校男生的女人，在愛情到來時，表現的如此堅決，實在出乎意料。”
“嗯，或許只有她老公這樣的男人，才能俘獲馮鳶鳶的心。”
“年輕的心吶，都太純真了。”
“對呀，學生時代，男生們都被諄諄教誨。”
“你說要是給你重生的機會，會選擇做一個男人嗎？”
“我持保留意見。”
“我也一樣，枷鎖這種事情，在男人身上同樣根深蒂固。”
“要我說男女各有不同，這是天注定的，只有這樣，才會各自安好，要是爭奪男人的東西，實在是一件痛苦的事情，痛苦于耗費千辛萬苦，卻發現并沒有多少值得欣喜的體驗。”
“女人應該學會利用女人特有的優勢。”
“那你呢？”
秦傾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開口詢問，祁欣涵沉默良久，最終卻不曾正面回答。
“舊事重提，已經沒有任何意義，他已經訂婚了。”
“你恨他嗎？畢竟初戀給了他。”
“你呢？”
“我不知道該怎么回答。”
“我明白了，或許我們兩個是一樣的，能夠不再避諱，就已經算是妥協。馮鳶鳶明天早上飛回美國，我們去送她吧，她這一走，不知道是否還會回來？”
“她會這么決絕嗎？我們這些一起玩了七八年的女人，都留不住她的心嗎？”
“或許這就是馮鳶鳶吧，還是送她最后一程，未來未知，前途未卜，她能舍得下大半牽掛，與老公遠赴異國他鄉，確實勇敢。”
“這樣會不會苦了馮鳶鳶，我們中國女人本就命苦，這般犧牲到底能不能換回真心，至少黯然神傷的事情，總是屢見不鮮。”
“這種事情已經無法預知了，其實中國男人也很苦，為國，為家，奉獻，無私，乃至于平天下，這枷鎖帶的太難受，讓人心疼。明天早上，我早點起床找你，我們一起去民航園區站的機場大巴停靠點。另外明天正式開工上班，記得請假。”
祁欣涵的遺憾，凝結在字里行間，似乎當眷戀這種事情，變得無法言說時，只能將苦楚留在心里，告知旁人的，卻是寬慰的言辭，或許不能長情，對于女人而言，是無法承受之重，明明希望愛情能長長久久的，至少是一輩子，可是現實卻以無情相待。秦傾不再多言，只是回復了一個微笑的表情，就將手機放置一旁。
躺在被窩里，準備閉上眼睛，沉入酣眠之際，一條微信消息，忽然出現。她側臉凝眸，看見趙佳棲三個字，唇角略微上翹，露出微笑的表情，卻終究未曾回應。窗前的梅，窣窣的動了一下，沒有風，卻微微顫抖，幾朵花苞，瞬間綻放，嬌嫩的容顏，似展露笑顏的美人兒。
這一刻，它更美了一些，美的悄無聲息，似驚破一般，在秦傾入眠之后，敞開心扉。
從是民族樂團出來，已經臨近午夜，馬路邊沿，一到玲瓏的身影，落入眼眸中。蘇莫只瞧了一眼，就認出來是徐落瑛，他微微頷首，心平靜氣的打了聲招呼。
“瑛子，你怎么不聽話呢？”
“想陪著你一起回家，春節休假之后，就再也沒見過你。”
“早上不是剛見過嗎？”
“那不算，那是因為找你有事，這次就想陪你一會。”
“走吧，我送你回家。”
“我不，我想送你回家。”
“聽話，我送你回家，這么晚，一個女孩子，待在外面不合適，尤其是這位女孩子還這么美。”
“你覺得我美嗎？第一次聽你這樣稱贊我。”
徐落瑛的面容上，露出嬌羞的神情，似乎不太習慣被蘇莫這般評價。
“美，美到我心悠悠，這下該回家了吧。”
“嗯。”
蘇莫當先一步，向著身側走去，那個方向上，公交站臺默然的矗立著。踏上站臺，蘇莫瞧了一眼站牌，徐落瑛卻似不甚開心一般，略帶調皮，又似飽含埋怨。
“別看了，去我家的公交是通宵班，每天都從這回家，沒記住嗎？”
“這次就記住了。”
“好吧，這次不和你計較，公交車來了。”
兩站亮堂的燈光，照亮了眼前的馬路，那是公交車發出的，很快，它就停在了站臺旁。蘇莫稍微等待了片刻，待到徐落瑛踏入車門之后，才跟著走了上去。
夜班的公交一直都在，可是乘坐它們的機會卻是不多的，蘇莫不需要半夜工作，他也沒有很晚出門的習慣，今晚不過是心情郁結，特意在市民族樂團的排練室里待到現在。馬路兩旁的燈光，照進車廂內，淡薄的昏黃色，將人的臉映照的朦朦朧朧，看不清同車的乘客，都長的是什么樣子，只有輪廓落入眼眸中。
或許這才是人生，看不見，瞧不清，模模糊糊，并不知道努力的結果會是哪般，才是最真實的模樣，如同秦傾，給他的感覺一般，可是為什么會對她念念不忘，或許音樂的影響過于深刻，浸潤在音樂的氛圍里，最是期望那副朦朧中的清晰。
不知道沉默了多久，或許很短暫，或許很漫長，只在手掌被輕柔的觸碰了一下之后，才回過神來。徐落瓔的眼眸，正瞧著他的面容，那張美麗的臉龐，正開心的笑著，這一刻，蘇莫似乎產生錯覺，以為眼前的女孩子，就是秦傾，他伸出手掌，想要輕撫她的面容，卻在抬起來的瞬間，又垂墜了下去。
“莫哥？”
甜美的聲音傳入耳中，蘇莫的眼眸一陣酸澀，眼前的女孩子變的模糊，片刻之后，當苦楚消失，重新瞧上一眼之后，徐落瑛的音容笑貌，變得異常清晰。
“嗯。”
“你累了嗎？還是變傻了。”
“很少聽你這樣說我。”
“我忽然覺得，以后應該多說點類似的言辭。”
“嗯。”
“莫哥，你真的變傻了，這樣的言辭不應該很不受用嗎？”
“你開心就好，現在我什么都依著你，實在擔心有一天，你明白傷心是什么之后，會怨恨我。”
“好了，別說傻話了，下一站到我家。”
徐落瑛的面容上，露出狡黠的神情，似乎像是在故意調皮一般，蘇莫“嗯”了一聲，從座位上站起來，走到車門旁，扶住把手，徐落瑛跟著站起來，走到他身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