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交車停靠在站臺旁邊,蘇莫照例,讓徐落瑛先行。雙腳踏在公交站臺上,徐落瑛靜靜的站立著,并不向著家的方向前行,她的眸子,閃著歡心的光澤,面容上更是靦腆的笑著。
“瑛子,走吧,我送你到家門口。”
“你怎么了,在民族樂團門前,你不是這樣說的。”
蘇莫的心,忽然間微微顫動,可是片刻之后,就恢復平靜。
“你忘了嗎?我說過要送你回家,這個回家,自然要送到家門口。”
“不是這句,是之后那句。”
“你怎么抓不住重點呢?送你回家更重要,要是出現什么岔子,我會傷心的。”
“不對,難道你并不覺得我美嗎?不足以讓你心動到別有他想嗎?或者有些言辭只不過是寬慰女孩子的謊話。”
“瑛子,你要明白,水到渠成才是最合適的。”
“那你答應我,明天晚上一起逛廟會。”
“好,我答應你。”
徐落瑛開心的笑著,雙手負在身后,蹦蹦跳跳的向著身側的巷子走去。邁出去幾步之后,又轉過身體,稍微等待片刻,當蘇莫與他并肩而立時,再一起前行。
她確實有些擔心,父母住的小區在幽深的巷子里,這個時間杳無人煙,確實有可能出事,但是她更希望聽到,蘇莫的心意,即便朦朦朧朧,并不明確,也會心滿意足。巷子內的燈光,幾近昏暗,相較于主干道,如墨的夜色更加濃重,一起并肩行進了十幾分鐘,一座小區出現的眼前。這座小區沒有高樓,都是五層的小棟,看樣子像是一家國企的家屬院。蘇莫卻是知道,徐落瑛的父母確實是一家國企的職工,只不過臨近退休。
“莫哥,要不就到這里,小區里很安全。”
“還是在走一段路吧,此刻恰好有時間,興許未來,會變得忙碌。”
“莫哥,你又拿市民族樂團當幌子,我也是音樂學院畢業的,和你是一所大學,雖然畢業后并沒有從事職業演繹工作,但是樂團的情況還是了解的,說忙那都是騙人的,我才不信呢。”
“那你先走,我等會就回去。”
“你想看著我走進小區再離開嗎?”
“不是。”
“就是,又想騙人。”
“好了,趕緊回家,別磨蹭了。”
“那我進去了。”
徐落瑛瞧著蘇莫的面容,身體半轉著,與他正面相迎,一雙玉腿卻倒退著,走進了小區里面。待到她的身形完全消失在夜色中,蘇莫拿起手機,點開微信,秦傾的頭像,映入眼眸中。他的手指點了一下,聊天界面被打開,“新春廟會你去嗎?”這句言辭,被打了出來,可是瞬間又被刪除了,最終只是翻出去年逛新春廟會時,拍攝的照片,將它保存成微信頭像。
或許此刻,無聲勝過千言,有些辜負,對誰都是殘忍的,只是心里畢竟念想著愛著的女人,這份愛,只有一人。
秦傾被手機鈴聲吵醒的時候,正處在酣眠之中,不過睜開眼睛之后,就迅疾的穿好衣服,走下床榻。打開家門的時候,祁欣涵已經站在了門口,披星戴月的模樣,恰似一灣柔美的月牙兒。她似乎有點著急,不待秦傾多言,就急切的拽著她的手,向著正街奔馳。
“怎么這么著急,我覺得時間來得及。”
“馮鳶鳶改簽另外一趟航班。”
“怎么忽然變了。”
“她的結婚手續春節前就辦理完了,一直等在現在才回美國、主要是想和我們聚一次,他老公已經等不及了,不習慣中國的生活,想早點回美國,昨天下午只好改簽機票。”
“莫不是想早點結婚吧。”
“誰知道呢,要不怎么說美國人心思詭呢?”
“或許這才是對的,華裔的身份,加上幾分痞壞,才對馮鳶鳶的胃口,要是在國內挑老公,只能是條件不佳的男人了,如若這樣估計馮鳶鳶不會接受。”
“那就是這樣了呀,我們打個車,直接去民航園。”
祁欣涵站在馬路邊,攔了一輛出租車,兩人一起上車,告訴司機目的地,出租車立馬前行。
民航園在一座酒店旁邊,周圍被高樓環繞著,只在狹小的縫隙間,留下一條大巴車穿行的道路。秦傾從出租車上走下來,向著內里的廣場瞧了一眼,馮鳶鳶的手臂,立刻揮舞起來,祁欣涵也跟著下車,兩人一起,向著馮鳶鳶示意了一下,然后走向售票點。
即將要出發的班次,是今天的首班,車上的人并不多,至少秦傾眼眸所及,看到的是大片的空位,奔波于路途的心稍舒緩了一些,走向售票臺的腳步,不再迅疾如風,不過祁欣涵倒是稍顯焦急一些,秦傾卻是明白,她想快一點見到馮鳶鳶。
買好車票,落座在大巴車內,劉眠和藍嫣的笑容,首先映入眼眸,她們兩個的家本來就在市區,昨天晚上,就商量好一起去乘坐機場大巴。
“你們兩個還算及時,再晚一點,就錯過了。”
劉綿招了招手,示意秦傾和祁欣涵坐在身后。
“已經告訴司機開的快一點了,我們盡力了。”
祁欣涵有些無奈,畢竟她和秦傾住在吳江。
“怎么沒看見馮鳶鳶的老公?”
祁欣涵向著馮鳶鳶的座位打量了一眼,似乎不太明白,馮鳶鳶的老公并不在她身旁。
“你問鳶鳶,聽他給你解釋。”
“韓燁在鬧情緒,又不想早點回美國了。”
“怎么又變了?”
“昨晚我媽聽說機票改簽之后,告訴他中國東南西北中,各個地方風土人情差異很大,他覺得對中國的了解還不夠。”
“這都火燒眉毛了,還這么任性。”
“他愛怎么鬧就怎么鬧,隨他,昨天晚上我建議他先回美國完婚,以后有很多時間可以來中國玩,他居然生氣了,埋怨我沒有盡到地主之誼,今天不用在意他,我們該干嘛就干嘛?”
“你想通了,結婚后仍然會回來?”
“韓燁要是想來中國,我應該會回來,誰知道都要回美國了,他突然又想在中國多待一段時間。美國人就是這種脾氣,不用搭理他們。”
“唉,要我說誰和誰談戀愛,誰和誰結婚都是有定數的,對吧,眠。”
“有緣千里一線牽,這句話就是這么神奇。”
劉綿笑嘻嘻的回應,祁欣涵的說辭,她萬分同意。秦傾的面容上,也流露出些許笑容,似乎一些事情,終于可以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