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舍卒保車
- 本公子只賣藝
- 九月騎士
- 2010字
- 2023-03-01 09:55:33
龔寅補充道:“錢大人說的有理,加之連年的弊政致使國庫空虛,今年偏又逢旱災,南方還好,北方民心浮動。那劉立中登高一呼,便能聚集十萬之眾,如此的民怨沸騰,安能輕易平之?董霄怯戰,安能勝之?”
楚王倏地站起來,將酒杯砸在桌案上,怒道:“董霄誤我!”
他指著遠處罵道:“這個混蛋居然傳信給我說,沿河造船,萬無一失。”
龔寅怒道:“萬無一失?再過一旬便入冬,何用建造大船?這是在敷衍,在拖延時間吶,我的殿下,那廝恐怕另有圖謀。”
“他還敢造反不成?”楚王反問。
龔寅道:“家眷不知所蹤,這難保不是他故意所為,為自己安排后路,一旦陛下龍顏大怒,他真的不敢反?大烏國巴不得看到大皖內亂。”
楚王慢慢閉上了眼,良久,他道:“事到如今,你們可有主意?”
龔寅道:“如實稟明陛下,將功補過,把這個燙手的山芋拋出去。”
楚王看著他,片刻后,他道:“如此,我們便又少了顆軍中的棋子。”
錢仲道:“一個小小的刺史而已,北三州本就孱弱,實屬雞肋,殿下舍卒保車,這買賣不虧。”
龔寅瞥了一眼錢仲,眼中盡是嫌棄,一股子商賈做派。
楚王一拍桌案,似是下定了決心,道:“就這么辦,本王這就進宮面見父王,陳述利害。”
御書房內,元貞帝盤坐在龍椅上,閉眼修行,左側是那白發老道,右側是一個面容嬌艷的道姑。
道姑身著白色道服,身材高挑,胸脯高聳,圓臉,杏眼,柳葉眉,嘴唇很薄,嬌艷欲滴。
朱振岳拄著寶劍,立于元貞帝身后,閉著雙眼,三品武夫,氣血龐博,護國寶劍,龍氣氤氳。
忽然,太監邁著小碎步跑進來,稟報:“陛下,楚王殿下有要事求見!”
元貞帝緩緩睜開眼,道:“宣!”
楚王進殿,感受到一如既往的龐大威壓,來自朱振岳的威壓,這也是元貞帝高坐龍椅三十載,震得住朝堂諸公的底氣。
不多時,元貞帝屏退兩位道士。楚王按計劃稟明了一切,包括臨陣換將的建議。
元貞帝哼了一聲,表達不滿,對身邊的大伴兒道:“宣太子進宮。”
老太監一甩拂塵,朗聲道:“來人,宣太子進殿。”多年練就的嗓音,明亮清晰卻又不顯突兀,朱振岳很喜歡這聲音,因為這意味著有好戲看了。
沒過多時,太子進殿,一身袞龍袍,頭戴九珠冠,先斜眼看了看一旁的楚王,躬身行禮,道:“兒臣參見父皇,父皇萬歲萬萬歲。”
元貞帝端起茶水,道:“起來吧,朕有話問你。”
太子起身,躬身退到一側,道:“請父皇示下。”
元貞帝道:“剛剛聽聞董霄拖延,怯戰,意圖不軌,太子對此事有何看法?”
太子驚愕片刻,轉頭看了看楚王,聲音有些結巴地說道:“這...有些棘手啊。”
“廢話,不棘手喚你來作甚?”元貞帝對太子的反應很不滿,作為一國儲君,應當胸有城府,然而太子顯然對此事一無所知。一無所知也就罷了,對應也頗為遲緩,若是他自己,直接建議召集群臣議事,帥鍋還不會嗎?這一點他比楚王差了些。
太子忙拱手,道:“兒臣知錯,不如喚來內閣大臣們,共同商議。”
元貞帝這才點了點頭,吩咐大伴兒太監下旨。
不多時,內閣大臣們以及司禮監掌印劉策聚集在御書房,新任內閣首輔錢青書躬身問:“不知陛下昭微臣們所為何事?”
當下,作為發起人的楚王又將青州的情況說了一遍,幾位大臣聽得皺眉,沉吟深思。
良久,錢青書拱手說道:“陛下,此次平亂頗為重要,全國大面積的旱災,人心浮動,此戰必須要勝,打壓住躁動的氣焰,以防大烏,翻兆,甚至佛國覬覦我大皖疆土。”
元貞帝點頭道:“錢愛卿所言極是,可有良策?”
錢青書看了看身邊的幾位大學士,沉吟片刻,道:“據微臣所知,若那襲紫衣肯出戰,必然能勝。”
元貞帝放下茶杯,側著頭,瞇了瞇眼,道:“除了那慫包,我大皖就沒有良將了嗎?你們就這么應付朕的嗎?”
錢青書不答,弓著身,也不抬頭,心道,陛下,如今大皖將才凋零,董霄之流已經是鳳毛麟角。
元貞帝一拍桌子,哼了一聲,怒道:“傳朕旨意,宣魏真進宮。”
幾位內閣大臣互相對視一眼,露出肅穆的神情,有些畏懼,也有些不解。
魏真,天鑒司首座,天鑒司是查案機構,直屬皇帝,屬于專門為皇帝查案的部門,想查誰,只需要皇帝一句話,上到太子宮卿,下至黎民百姓,百無禁忌。
錢青書心里嘀咕,商議打仗的事,怎么會把天鑒司也拉進來?查案?查誰?董霄嗎?
不久,一身青衣的魏真邁著大步走了進來,血氣龐博,每走一步,空氣微微顫抖,直到近前,才被朱振岳的威壓壓制下去。
他目不斜視,直接參拜皇帝,這目中無人的氣勢引來在場多人的不滿,尤其是幾位內閣大臣,這幾年,不少大臣就不明不白地死在他們的手里。
魏真道:“陛下。”
元貞帝朗聲道:“魏真,朕要你速速前往青州,查清董霄家眷的去向,親自督戰,若董霄避而不戰,卿可就地誅殺,取而代之,穩住局勢,朕另有安排。”
魏真道:“謹遵陛下旨意。”
元貞帝手指輕叩龍案,又道:“如果與那老貨有有關,你大可不加理會,按你的想法做便是。”
魏真再次叩首,道:“是,陛下。不過是些亂民,微臣只手可滅。”
錢青書閉眼不語,心中思忖,明明那襲紫衣就在青州,給他兵權,不僅能震懾亂民,還可保北境不失。可陛下卻寧愿避重就輕,令人費解。前太子之事已經過了十年,早已物是人非,何必如此忌憚?